沈泽封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作,他沉声开口,将常公公的供述,一五一十地禀明。
从其对贤亲王旧事的扭曲执念,到企图扶植傀儡勃勃野心,进而野心膨胀,意图自己掌控江山,他不惜铤而走险,先是利用周谨的把柄,策划了劫囚、伪造镇坪路、流言等事,最后见事情败露,狗急跳墙之下选择下毒。
女皇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多少喜怒,只是搭在锦被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直到沈泽封说完,寝宫内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她才缓缓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绝。
“好,好一个物归原主,好一个侍奉了朕三十年的忠仆!”女皇的声音并不高,却似乎带着千钧之重,字字如冰棱一般刺骨,“既然他们如此念着旧主,朕便成全他们。”
女皇虽在病中,但铁腕手段却丝毫不减。
常公公罪证确凿,判处凌迟,其党羽、门下,凡参与此次阴谋者,无论宫内宫外,一律彻查,该杀则杀,该流则流,绝不姑息。
瑞王遗孤沈煜,虽未成年,但其身涉谋逆核心,其母瑞王妃亦有搅乱宫闱之行,褫夺其世子封号,削除宗室玉牒,与其母一同圈禁于京郊别院,非诏永不得出。
御史大夫周谨,罢黜一切官职,追夺诰命赏赐。念其早年尚有清名,且非主谋,免其死罪,但活罪难逃,判流放三千里,至苦寒之地,永不赦回。
这次判决所牵扯到的人数之多,堪称李朝史上之最,刑部上上下下,不分昼夜地忙活了半个多月,才终于将所有人的罪名一一捋顺清楚,这才进入到了执行阶段。
但这一阶段,可就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执行完毕了。
女皇在一個暖阳斜照的午后,单独召见了沈泽封与方如玥。
她看着并肩而立的一双儿女,目光最终落在方如玥身上:“如玥,这次,多亏了你。”
她声音有些沙哑。
“若非你机警,识破常公阴谋,又能在流言纷扰、构陷加身之时稳住心神,助泽封查明真相,朕恐怕……这江山,亦不知要落入何人之手,朕,之前对你多有……”
方如玥连忙跪下,诚惶诚恐:“母皇,儿媳不敢当,此乃儿媳分内之事,亦是侥幸。”
她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直白的褒奖,脸颊微红,下意识想要躲闪。
女皇抬手虚扶她起身,眼中感慨更甚。
她转而看向沈泽封:“封儿,母皇如今才真正明白,你为何执意不愿沾染这权柄中心,这龙椅之下,是万丈深渊,是无数双贪婪的眼睛,是至亲亦可反目的冷酷……朕,坐得累了。”
沈泽封心中巨震,他看着母亲鬓边新添的白发和眼角的细纹,喉头哽咽,最终只是深深一揖:“儿臣……谢母皇成全!”
女皇话音甫落,便朝着一旁的内监使了个眼色。
那内监连忙展开自己手中的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夫人方如玥,秉性忠贞,智勇无双,。于社稷危难之际,明察秋毫,破奸佞之谋;于宫廷动荡之时,临危不乱,护驾有功,其德昭昭,其功赫赫,堪为天下女子典范,特敕封为‘护国贤夫人’,享双亲王俸,赐金牌一面,可随时入宫,见朕不拜。”
“钦此——!”
护国贤夫人!
这封号前所未有,尊荣已极。
双俸、随时入宫、见驾不拜……这几乎是臣子所能得到的最高殊荣。
而这一切却全都落在她一个女子身上。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宫人皆屏息垂首,方如玥更是瞪大了眼睛。
她非但没有半分喜悦,反而脸色瞬间煞白。
她几乎是本能的跪下,声音颤抖:“臣妇惶恐,此等殊荣,臣妇德行浅薄,实在配不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女皇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酸涩更甚。
她亲自起身,弯腰欲扶方如玥:“傻孩子,你值得,过去是朕识人不明,让你受委屈了,眼下这也并非补偿,而是你应得的。”
可这番真心实意,落在方如玥耳中,却让她压力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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