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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南朝旧账·宫阙秘事

小说:

九襄传

作者:

半山闲人

分类:

穿越架空

赵允明在两名红袍僧人的保护下,踉跄着回到自己在报恩寺内的厢房。门扉合拢,隔绝了外界所有视线。他独自跌坐在冰冷的禅椅上,撕开胸前浸血的锦衣。

伤口不深,却火辣辣地疼。

胡太后那看似惊惶失措的眉眼,那“关切”的询问,还有最后那句“为了永嘉,好生养伤”的幽幽叹息,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他脑海里反复游走、噬咬。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他喉间逸出。哪来的什么“狂徒刺客”?哪来的“行刺太后”?

那弯刀最初斩向太后时那份孤注一掷的凌厉,与之后斩向自己时那份“意外”的杀意,衔接得严丝合缝,还有太后那“恰好”的踉跄跌倒,刀刃“恰好”只割断一缕无关紧要的系带,转而如毒蛇吐信般朝自己袭来——那姿态,哪里是临时起意的灭口?分明是预设的轨迹,蓄意的引导……这根本就是胡太后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一场名为“遇刺”,实则“借刀杀人”的戏。

“一条狗……她竟敢……她怎么敢!”

他猛地挥拳砸向身旁的案几,压不住心头那团暴戾的火焰,这不仅是背叛,更是对他所代表的、更高维度“智慧”的一种愚蠢挑衅。那胡璎,当年不过是个瑟缩在王府角落、连正眼都不敢抬的侧福晋,一个凭着几分颜色、却毫无根基的可怜虫!

是他,把她从泥淖里捞出来的。

记忆如同打开了闸门的毒水,混杂着陈年的算计与此刻的愤恨,汹涌倒灌:

那还是先帝武陵王龙潜王府的时候。彼时的胡氏,虽有些姿色,但在出身高贵的正妃面前,简直黯淡如尘土。武陵王子嗣艰难,正妃多年只生下两个女儿,其中一个还在三岁时夭折了,只剩下永嘉一个。赵允明——那时他是刚混进王府的密乘修士,因有些神秘手段而在王爷跟前得宠。

他记得那个阴雨绵绵的傍晚,胡氏身边的嬷嬷偷偷找到他,哭诉主子如何被正妃打压,如何恐将无依。他端着茶盏,听着窗外雨声,心里盘算的却是更大的棋局。一个无子的亲王,未来如何坐稳江山?一个毫无背景的侧室,正是一颗好棋子!

“孩子么……可以‘有’。”

在赵允明的授意下,胡氏开始了她长达数月的“怀胎”大戏。后续的一切,精密得如同匠人雕琢玉器。他寻了一个“父母双亡”的男婴,待到“临盆”之际,便是那场精心策划的“天意”。

他前世本就是个搞地质的考古专家,观测天象、推演气候,不过是专业领域内的小菜一碟。他早已根据多年的气象观测记录与地质水文特点,精确推算出在孟夏某日午后,极可能出现“双虹贯日”的奇异天象。这难得一见的自然奇观,在古人眼中更是“天命显瑞”的至高吉兆。他便将胡氏“临盆”的日子,定在了这一天。

一切依计而行。他引着笃信天象的武陵王,登上王府视野开阔的临湖高台。午后阵雨如期而至,又准时收歇。当阳光穿透云层与水汽,东西天际果然如他预料般,缓缓升起一清晰一朦胧两道七彩长虹,交相辉映,横跨湖山,蔚为奇观。

正当众人被这“双瑞”之景震撼得屏息凝神时,西厢房传来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一名产婆抱着啼哭不止的男婴,出现在虹光最盛之处的道前。赵允明伸手指向霓虹之下、啼哭之中的婴儿,声震四方:“双虹贯日,圣瑞天降!此子承天地清灵之气、应乾坤双瑞之兆而来,命格贵不可言,正是承续王爷宗祧、安定江山社稷之真瑞!”

武陵王仰观虹霓,俯视婴孩,眼见“天意”如此具象,心中狂喜。加之赵允明安排好的人适时附和,“天赐麟儿”便在霞光中一锤定音。

同时,武陵王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疑窦,终被这煌煌天象与“得嗣”狂喜彻底吞噬。他俯身抱起那襁褓,掌心传来的温热,与天际未散的虹光交相灼烫,烧尽了他对所谓“君臣名分”的最后一点犹豫。

武陵王本就手握重兵,久蓄异志,如今更自认“天命在身”,行事再无顾忌。

那年秋江起寒时,武陵王便悍然举兵。他深谙欲图大事,必先除肘腋之患——荆州王(王镇恶将军后人)倚仗的那支横锁大江、堪称天堑的无敌水师。

于是,一场名为“平叛”、实为扫清道路的奇袭,在浓雾弥漫的江面上骤然爆发。武陵王假借“奉诏会盟”之名,将荆州王诱入预设的狭窄水道。两岸芦苇荡中伏弩齐发,火矢如雨,王家水军猝不及防,阵势大乱,艨艟巨舰在狭窄江面彼此冲撞,烈火顺流蔓延,映红半江寒水。曾经煊赫的长江水师便烟消云散。

武陵王亲手提起那犹带惊怒面容的首级,掷于锦盒之中,便率亲军铁骑,踏着秋日晨霜,直奔皇城宫闱而去。又是一夜宫灯血染,玉阶尸横。年仅十七的皇帝刘子虚,未能等到次日黎明。武陵王踏着侄儿的血,坐上了那把他觊觎半生、如今自认“天命所归”的龙椅。

当然,那把龙椅上的血迹未干,余温尚在,不过一年光景,便又换了主人。那胡氏也算听话,他给的那瓶药,她每日都按时掺在武陵王的茶汤里。所谓“天命在身”终究落回了那襁褓中“应虹瑞而生”的麒麟儿身上。于是,胡太后临朝听政,这一坐,便是二十多年,垂帘之后,自然是他这个布局的国师。

“我帮你除了绊脚石,扶你上了青云梯,给你儿子,给你权势……你这三十年锦衣玉食、生杀予夺的威风,哪一样不是靠着我在背后支应?”赵允明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没有我暗中平衡朝局,压制宗亲,清除异己,你真以为凭你那点浅薄心机和娘家那点势力,能稳坐太后之位至今?你不过是我摆在明面上、用来吸引火力的傀儡,一个圈养起来替我掌管钥匙的看门狗!”

可如今,这条狗竟学会了暗中磨牙,竟敢调集台军,设下埋伏,反口来咬饲主!

她仅仅只是因为永嘉的事?

至于永嘉?她当然恨她!

赵允明眼前又闪过那个苍白面容的女子,那个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公主。她那双酷似其生母的眼睛,总能让他想起那位真正的福晋,那个出身清贵、性情柔婉的女人。

胡氏得势后,岂能容得下正妃?那杯慢性的毒药,是他提供的方子,但下手的,是胡氏亲自喂到姐姐唇边的“安神茶”。他冷眼旁观着那位福晋日渐憔悴,咳血而亡,临死前恐怕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却无力回天。而年幼的永嘉,或许是无意中窥见了什么,自那以后,她看向胡氏的目光深处,便永远带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与戒备。而成年后的永嘉,自然是明白这深宫唯一的生存法则。她将自己变成了一枚主动献上的棋子,将自己的命运,投向了国师赵允明的庇护之下——依附最强者。

不过,胡氏即便知道又能如何?她以为掌握了点线索,拿住了点把柄,就能翻身做主人了?这场游戏,如今也是时候,该用我的规则来结束了。”

许多年后,已成为太后的胡氏,在深夜里,也会被同样一双酷似福晋的清澈眼睛惊醒。

只是那双眼睛的主人,已换成了她的“女儿”永嘉。少女日渐锐利的目光,常常沉默地落在她身上,仿佛能穿透华服珠翠,直看到当年那热气氤氲的“安神茶”……

成年后的永嘉开始频繁“偶遇”国师,在他讲经时眼神专注仰慕。还会借请教佛理之名接近国师。这些,胡氏自然都看在眼里,但她觉得这些不过是愚不可及的少女思绪,并不在意。在她那架衡量权力的天秤上,永嘉不过是迟早要兑现其价值的皇室资产,或用来锚固权力或交换利益。

她甚至颇为自得于为永嘉安排的“归宿”。用这位公主,换来了西戎乌孙国珍贵的二百匹乌孙天马。那是真正能武装起一支精锐骑兵的战略之物。在她心中,这无疑是笔极其划算的买卖:一个她眼中“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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