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娴收拾之后走出房门,正巧宫中的旨意也传了回来,皇后同意了她的请求,允许她代表天家向灾区的百姓提供援助,还专门调来一队禁军运送物资。
她握着圣旨,让素月给宣旨的宦官送上心意,转身往书房走去。
公主府有两个书房,一个是建府时就有的正经书房,叫做文华阁。公主不爱读书,这间书房很长一段时间都作为杂物间使用,专门放置她从宫中带出来的宝贝。她接手后,改成了与府内属官商议要事的小会客厅。
另一个在主屋西侧,原本只是放了琴棋书画做装饰的偏厅,因她喜欢看书,又嫌天寒地冻跑来跑去麻烦,渐渐的,这偏厅反倒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书房。
而眼下,阮娴去的是文华阁,她召来昨日下午就挑选好的赈灾人员,除此之外,又多加了个流光。
此行一共七人,是整个公主府上下,除了素月和兰桂以外,她最信得过的侍从。
人齐了之后,阮娴开口第一句就是问道:“都还记得吗?”
侍从们心照不宣地应是,只有流光一头雾水。
阮娴向田齐勾了勾手指,让他上前一步:“你来给流光解释一遍。”
田齐抱拳,向她与流光分别作了个揖,而后说道:“殿下命我等随行赈灾的同时,暗中打探一位二十有六,祖籍江南,气质出众,谈吐不俗,携带一名八岁女童的女子。”
“不错。”阮娴满意地点点头,“具体方法就不用再细说了,流光不需要知道这些。”
“诶?”流光还没来得及问殿下寻人做什么,转眼就听见自己被排除在外,鼓着腮帮子不满道,“那殿下您让奴婢来做什么?”
“你当然是要被我委以重任的啊。”阮娴微微一笑,招招手让她走到跟前来。
流光难得有活,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殿下请说!”
阮娴拍了拍她的手,将一把钥匙拍进她的掌心:“我记得,我在京郊有座闲置的宅子,你这几日去打理打理,在那儿好生休养一段时间,把伤养好了再回来。”
“啊?”流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殿下您怎么要赶奴婢走呀!”
“不是赶你走。”阮娴深深凝了她一眼,微微挪开手,露出塞进她手里的纸条,“你只有把身子养好了,才能真正长伴我左右。”
流光看看阮娴,又看看手里的纸条,一下领会到她话外有话,只好苦着脸点头应下:“是,奴婢知道了。”
阮娴让她退到一旁,又看向余下的六人:“不止寻人,我还有一事要你们调查。我需要你们以‘统计疫情用药’为名,向各处的药铺医馆打探各大王府勋贵的物资采购情况,如果多出与防疫无关之物,无论多少,速速向我汇报,切记暗中行事,万万不可引人注意。”
“是。”六人齐声道。
“好,流光留下,其他人都可以退下了。田齐,你去将裴院正请来。”
众人走后,文华阁内只剩阮娴与流光二人。
流光憋不住心事,急不可耐地打开纸条,又被阮娴叫住。
“流光,过来。”
“殿下,到底什么事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阮娴看着眼前天真懵懂的姑娘,不觉想起梦中那个人头落地的可怖画面,脊梁骨瞬间爬上一阵恶寒。
“流光,你自幼跟在我身边,是我最看重的丫头,在我心中,你我早已情同姐妹。”阮娴握着她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真情。
重生以来,她本着“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待人接物时总含着三分伪善,除了个别她演都不想演的存在,她对谁说话都会预先磨平棱角,少有真情实感。
可流光不太一样。
她是她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从那日被人从水中捞起,她不顾寒冷,抱着湿漉漉的她坐在水池边嚎啕大哭时,她已将她牢牢记在心里。
这些话是她站在公主的立场上讲的,而她本人虽然对流光没有这么深厚的情谊,可也确实发自内心的喜欢和信任她。
“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流光听着心惊,总觉得她像是在告别。
“字条收好,等到了庄子上才能打开。外头瘟疫盛行,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收着点性子,别到处乱跑。”
“殿下!”流光越听越不对劲,扑通一声跪在阮娴跟前,眼眶霎时红了一片,“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若是嫌奴婢没用,哪怕让奴婢去做个洒扫庭院的仆役也好……奴婢、奴婢不想离开殿下!”
阮娴一愣,心知她误会深了,连忙将她扶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伤还没好,快快起来!”
“除非殿下不赶奴婢走,否则奴婢不起!”
“我没说要赶你走!”阮娴又好气又好笑,强行把她拖起来放到自己方才坐过的位置上,流光自知不妥,像是被烫到一般连忙弹了起来。
“好端端哭什么。”阮娴牵起袖子,为她擦干眼泪,无奈地解释道,“兹事体大,我怕你藏不住心事,暂时不能让你知道,不是编个理由把你骗去庄子上。恰恰相反,我让你去,是因为我只信得过你一人,你千万要把此事办好了,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流光终于放下心,用力点头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竭尽所能!”
阮娴忍俊不禁:“那便动身吧。”
“诶?现在吗?”流光愕然。
“嗯,事不宜迟,快去吧。”
流光又点点头,转身走出门去,却被不知何时守在门口的素月结结实实吓了一遭。
阮娴听到动静,登时眉心一跳,赶紧追出去,看见只有素月一人,这才安心。
“都听到了?”她瞧着素月心事重重的模样,回忆自己的话,确认了一遍,都不是什么她不能听的机密。
素月本还有些走神,听见她的声音,当即吓得跪在地上,膝盖磕碰地面,撞出闷闷的声响:“奴婢知罪!请殿下责罚!”
“是该罚。我好生养出来细皮嫩肉的丫头,这样不怜惜自己,说跪就跪,磕得不疼?”
素月一愣,不由抬起头向她看来。
“还不快起来,要我请你吗?”阮娴睨着她,眉间忧怒难辨。
“奴婢不敢!”素月连忙站起身来,只是脑袋仍然埋得低低的。
“在想什么?我不希望我的身边人把什么都藏在心里,有什么尽管说。”
素月犹豫片刻,咬着唇轻轻摇摇头。
“是不是觉得我看重流光,忽视了你?”不必她说,阮娴隐隐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召了这么多心腹,独独没有召她,她惯是个敏感多思的,只怕要多想了。
素月被她戳中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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