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生机,温确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人,到了。”
褚严清慌乱地握住帘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只是片刻,江翌便颇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温确也跟着失了声,车厢内静得只有她一人的呼吸声。
她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屈指轻弹了一下衣袖,看着被男人仓促握拽过的帘子,并不知风过了没有,只是帘子照旧带着流苏晃动不止。
只是看着帘子,江翌笑得漫不经心。
温确跟着褚严清走了几步,却始终追不上,他急忙喊道,“大人我们去哪啊,那车……”
见褚严清止了步子,温确终于喘上了一口气。
“大人。”
“你跟来干什么。”
这一个冷眼看过来,温确又有些气不顺,可大人委实反常,他便壮着胆子试探性问,“江大人是不是又对您做什么了。”
褚严清稍稍抬了抬眼角,面上什么异样都看不出来,“别总想她坏,回车上。”
这句话实在是不带情绪的警告,温确灰溜溜跑回车上。
回途只有半分钟,温确仍在琢磨,这次江大人好似力度加大了,大人这次的反应格外激烈。
还未等他想明白,只才捏到马鞭,便发现车上少了一道呼吸声,他一骨碌翻下前板,下车规矩唤了一声,“江大人?”
“江大人,您还在吗?”虽马车内并无气息,他也不敢掀帘,只是站着车前又问。
车内一片寂静,温确感觉天要塌了,大人散步他自作主追了上去,现在好了,江大人还走了。
温确蹲在地上,瞳孔失去了光彩。
“蹲这做什么。”
温确被这一声唤回神。
褚严清常有这习惯,若是人跪着,或是蹲着,总之是处于他下势时,他总是会稍侧一些,避开这直晃晃来的居高临下。
这也导致温确只能看见男人腰侧悬下的的白玉和扬起的墨绿色丝绦。
温确欲哭无泪,嗫嚅着开口,“大人,江大人好像走了。”
那泛着光泽的墨绿色丝绦倏地就安静了下来,乖顺的悬在玉下,不摇曳也不随着风起。
褚严清提了步子,路过温确时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他知晓温确口中好像的意思,他敲着车框,问了一遍,“江翌。”
依旧是一片寂静。
褚严清作罢,“将车停回去,下次即便是我走了,车上有人你也不可走。”
他看向温确,面色沉静道,“即使不是她,留客人在车上,主人家先行走了,这也是极为无礼的。”
温确低着头,语气里也全是懊悔,“属下知错。”
“我也有错,不该这般失礼先行,此事不怪你,但切记不可让人孤身留滞,不论是马车还是府上。”
他只身站在旷野里,一身月白色金丝暗纹长袍,身姿笔挺宛若青松,玉冠束发,眉眼间是淡淡的威压。
山不让尘,川不辞盛。
“褚大人这番守礼待人,倒显得我不识好歹了。”
二人齐刷刷朝着声源望去。
江翌懒洋洋倚着墙,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瞧着他们,她看人的时候扬着眼角,瞳色清淡又好看。
那般柔和的粉色长裙,也盖不住动作与神色间带出的恣意气息,总之,寻不得半分京城大理寺少卿一丝一毫的肃意和冷淡。
倒像个土匪,褚严清轻笑一声,“上车,外头冷。”
“我什么时候说不回府了吗,上什么车,褚大人好生无理。”江翌眉目慵懒,话里也是照旧噎着人不放。
褚严清权当未听见,解着身上的大氅便朝人走去,将人从墙上扯出来,不由分说便把人裹了个透。
连他走时带起的一阵风也被隔绝在外。
见人被盖了个严严实实,他才垂眸看过去,沾着笑意,“哪个礼?”
江翌被困在这方寸,有些莫名,什么哪个理。
直至被人牵着袖子走到了马车边,看着一脸呆傻模样的温确才反应过来。
“怎么骗良家女子上车,褚大人既不讲理,也不守礼。”
褚严清就站在原地,待她说完,他也不拦着,就随着她说。
“褚大人这样是不对的。”听着好似是她的最后通牒,他便又等了等。
见她没了动静,隔着厚厚的大氅,褚严清面无表情握着她的腕子将人塞进了马车。
“温确,把江大人送到门口。”
褚严清并未上车,只是吩咐温确。
“好的大人。”温确提腿便翻了上去,却在马鞭即将挥出去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褚严清,你上来。”这一声传了出来,不辨情绪的,毫无准备的。
江翌连脸都没露。
并无犹豫,他也没问,抬手让温确将马鞭放下。
掀开帘子后,或许是从未想过的视觉冲击,他微不可察一愣,耳廓又有些发热。
江翌穿着他的大氅,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看看这个。”
少女的声音依旧轻的,没多透些情绪出来。
她将纸团细细捋平,轻轻放在了隔开二人的小茶桌上,动作间连声响都没发出些来。
褚严清坐在窗边,脊背只需稍卸一分便能触上后身的车框,却不知何故,他与那足以支撑他片刻的倚靠,愈发的远了起来。
他没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自然不会分出半分的眼神去看那张被她丢下,孤零零落在桌上的纸条,只是从那双手再到眸子,一路寻着辨着她的情绪。
她没在生气,似乎只是在向他讨个说法,与往常不一样。
周遭很静,只有褚严清双指摩挲腿上袍角的声音,极为轻微,几乎是可以忽略的,那是他在思考时的不自觉动作,江翌知晓。
她也知晓自己这样突如其来的质问很不厚道,好似在审犯人,甚至语气坏的已算不上怀疑了,几乎是认定了此事与他有关那般。
褚严清不会高兴的,只是她犯过错将军府的错误,她不会再错第二次。
即使褚严清不悦。
车没在动,温确大抵也不在,这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氛围,明明她也是预算到的,只是预期是预期,当真发生了还是有些难捱的,江翌抬手握住了大氅。
几乎是同步的。
“做什么,穿着。”
几乎是命令的字眼,只是男人声线清润,尾音缠在一起,后两个字便平添了几分柔软。
这一声无疑是怪异的,江翌扔下衣服跑路的计划便中止了,她有些摸不透褚严清的意思了,陷入黑氅的指骨便卸了力,她在等褚严清继续说。
他垂眸看着眼前这张莫名的纸条,良久后抬眸,那双清亮的眸子望向她,并无愠色,只是笑。
“我很开心,江翌。”
江翌望了回去,二人视线平直交汇。
他捏起了桌上那张被搁置许久的纸条,捻弄了一瞬,在手上打了个转,眸子极快地扫了一眼。
而后纸条又回了桌上,落的是正向,每个字都朝着江翌。
她便看着那张坚持翘着边角,压不下去的纸张。
遭人怀疑质问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江翌百思不得其解,可褚严清也并不是戏弄她,他面上切切实实不愠不恼。
这般想着,说不上是不由自主地随心了,还是慎重考虑了,总归,她开口时,面上很是慎重,似乎这是什么重大的决策。
“你开心什么呢,褚严清。”
“还有吗?”他认真望她,问她。
缱绻的笑意四散在他的眉眼,他的话里也懒懒散散,闲适间还有几分回馈她这分慎重的认真在。
“?”江翌眨了眨眼。
“就问这个吗,还有些什么旁的不问了吗?嗯?”
似乎是过于喜形于色了,他的指尖在说话间无意敲了敲桌面,随着这一声,他突然低笑出声,喉结也随之微微滑动。
也不解释,他就这样望着她笑,盛着笑意的眸子里还有些什么旁的暗节,是江翌看不懂的。
可这对江翌来说实在是过于莫名,惊悚了。
这人依旧清隽矜贵,只那股若有似无的疏离碎了个彻底,很奇怪的,寻常的青年才子若是端出这种“不出所料”的傲气姿态,免不了是要有几分狂妄的,可褚严清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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