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最讨厌的就是褚严清那副天子骄子不可一世的模样的,可见他真低了头,江翌心情莫名地没那么好了。
吴极一步滑过去便借着宽大官袍的遮掩,抵住了褚严清的手,临近冬天,他冷汗直流,念叨着罪过罪过,瞧见人群都往里头看着便咳嗽了两声。
“本官念着江姑娘在堂中仗义执言,今日之事又得善人求情,就不提那些了,待回家写份悔过书来便罢。”
这不是江翌的计划,她本该挣扎的,只是褚严清看了过来。
那便施以援手吧,江翌想着。
只是但还不待她如何,他们便都一齐看着她。
她也抬眼看了过去,先是神色各异的众人,而后看到褚严清的眸子,那种近乎于寥茫的眼神,不知为何,江翌陷入一种恍惚。
清阳曜灵,和风容与。
不知过了多久,江翌才垂下眼睫,扯了下嘴角,慢慢地嗯了一声。
她愿意改变她的计划。
耳边是一声生硬的嗯,褚严清快被哄好了。
气氛好似缓和了许多,吴极擦了擦冷汗,准备打招呼时,又听这祖宗问了一句。
“那华景迢呢。”
江翌微抿起唇,不咸不淡地开腔道。
华景迢侧起身子看着后腰上挂着明晃晃的脚印,轻挑下眉,腔调散漫,“我听令便好。”
这一句,话中有话,在座各位都不是蠢货,总不会愚蠢到是信他华景迢听的是吴极的判决令,华景迢能是听的谁的令,还能是谁。
江翌想为他以身入局,而华景迢言听计从甘愿当她的饵,二人可谓耦俱无猜。
风走了又走,薪柴跃间不得安生。
……
像是终于忍无可忍,褚严清伸出手,毫无预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即使是江翌,也被他拽得身形一晃。
江翌看了过去,他喉结浅浅滑动,声音很轻,“抱歉。”
他拉着人便走了。
温确一愣,跟着人身后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留在吴长史耳侧的声音清晰可闻。
吴极只也跟着愣神,随后喊人将地上的华景迢拉起来,留下一句气势逼人的指令,转身便走了。
“收监,关他个七天老实老实。”
虽狼狈至极,华景迢仍含着笑叹了口气,摇着头伸了个懒腰,“好一个心上人。”
只是这尾音三字太轻了,很快消散在风里,无人能得幸听闻,无人懂其意。
温确驾车聚精会神,努力避开每一颗可能会引起颠簸的石子。
二人相坐极远,褚严清不能直接将茶盏递过去,他也不想让江翌一个人胡思乱想,他摩挲着茶盏,全神贯注追着她,温声开口,“刚刚砸到了,疼吗。”
江翌冷静下来,越发的莫名,从昨晚知晓陈老长史是被人握着手捅死的,到今天堂上看犯人一样看她,被她然后唤她名字警告她,出来破坏她的计划,还有那字条,她真的想不通褚严清到底要干什么。
江翌懒得理他,有些后悔方才心软了。
她闭上眸子,不与他答话。
见她不准备理人的模样,褚严清眼眸稍黯,心底却有种莫名的焦急,嗓音有些哑然,试探的问道,“是我坏了你的计划让你不开心了吗?”
江翌来了青州所做之事他一无所知,可他也不能查,若是江翌知晓了他便彻底完了。
可他一无所知,他并不知晓江翌因何生气,但确是他惹的。
江翌并不是那种被坏计划就气极了的人,他隐隐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恩恩,理理我。”这一声轻缓柔和,哄人的意思几乎是明晃晃的。
褚严清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温确听得冷汗直流。
江翌眉心一跳,还是没忍住望了回去,视线落在男人唇上,他抿着唇,似是沾些不安的意味。
不知她想了什么,很快看了看他眸子,又落回了唇上。
顶着这视线,除了耳尖有些发麻,褚严清面上并无任何异样。
这一眼并没有多少这动作间该有的温情在。
她看他的目光是打量的,从上到下扫了一圈又落回了他的瞳孔,比起对视这样有温度的词,这更像是一种评估,对货品的价值进行的打量评估,冒犯至极。
可不论是哪一种意味的冒犯,都没有人敢这么看褚严清。
他软了几分僵直的脖颈,显得额角更低了几分。
寻上江翌垂落在他耳边的视线后,揽着人的眸色向上移,直至那人目光重新又回到他的瞳上。
褚严清好似才松了一口气,准备与她再说。
出乎意料的,不等他开口,面前的少女愿意搭理他了,也是今晚马车上的第一句话,
“褚大人耳朵红了,这是害羞了。”
江翌的语气很平淡,没旁的意思,好似只是告诉褚严清,他未发现的事实。
褚严清这人周身常年是那般不落凡尘的淡然疏离感,但这般感受并非是来源于他的皮相。
相反,而是那双不沾温度的黑瞳,带有若有似无的锋利感,看过来时,先是被冷的一激灵,而后便是彻底的空渺。
他眼里好似压根没有你,他只是掠过了一件什么垃圾。
可这人生的矛盾,拥有这样一双眸子的人,偏偏普渡众生是个菩萨,所有的风雪,不公,或是万千的苦难,他总是不管不顾的想拯救所有人。
不管不顾,不计后果,用尽心机达成目的,必要的时候连自己都能算计进去,还能守住他给画自己的一条底线,绝不逾越。
这种人跟疯子没有区别,江翌惹不起。
更可怕的是他仅仅是为了旁人便能做到这些,江翌不敢想,若是有一天,他有了所求之物,所求之人,会把自己弄成什么模样。
可江翌来不及想更多,下一秒那只白底绣着金色祥云的袖子便出现在她眼前,沾着雪松香的手,带着茶盏的余温覆在了江翌的眸上。
褚严清清冷又无奈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别看了。”
江翌眉心一跳,条件反射般抬手,只刚起了念头便作罢,想了几秒,等他主动松手。
不料他并无动作,只是拿雪松香裹挟着她,叫她也动弹不得。
江翌便握住了他的手颈,隔着藏在她手心里皱皱巴巴的袖口,她强硬地将男人宽大的掌心移开,用力到手心的腕骨压的她指腹都在痛。
得见天光,她一动也不动盯着褚严清。
“你究竟想要什么,褚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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