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璋背着昏迷的苏楼枝在树林中穿梭,这片区域因为灵雨咒的缘故过于潮湿,显然不是一个疗伤的好去处。
身后苏楼枝的身体烫的吓人,他整个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听不清的话。
许玉璋很明白苏楼枝的伤有多严重。
不只是肩头的伤,光最后那不要命般透支生命爆发的术法就已经很吓人了。
更别说体内经脉因强行使用不合适的功法而受的暗伤,这种隐于体内看不见摸不着的才最危险,如果处理不及时的话恐怕连以后的修行都会受到影响。
许玉璋侧头看了一眼苏楼枝,双目微沉,脚下速度默默加快了几分。
她将神识放到最大,搜寻着附近隐蔽干燥的地方,在快靠近中央区域时,她找到了一处被巨大树根拱起的树洞。
虽然树洞狭小,对于两个人来说只能算是勉强容身,但苏楼枝目前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了。
许玉璋将树洞简单清理一番,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
等一切处理完后才把苏楼枝小心翼翼地放下,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肩头的伤口虽深,但好在没有伤及骨骼和几条主要的经脉。
她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荷包里拿出一瓶止血药粉,这个是进秘境之前段先生统一发的,每人只有一瓶。
然而当她把一整瓶止血药粉都撒上后,苏楼枝肩头的伤仍在出血,只是相比刚才略微少了一些。
许玉璋沉默片刻,将空瓶收好,为今之计只能祈祷苏楼枝身上那瓶止血药粉还在,
在她摸索苏楼枝身上的那瓶止血药粉时,断断续续的话语蓦然传入她的耳中。
“别……别打我……”
可能是因为周围安静的环境,也有可能是现在正在安稳的躺着,没有了在自己背上的颠簸,苏楼枝说胡话的声音大了一些,但依旧不太清晰。
他双目紧闭,两条好看的眉深深揪在一起,像是在经历极其痛苦的事,双手胡乱在空中攀附,像是溺水之人在寻找救命的浮木。
“不会打你。”
许玉璋稳稳攥住苏楼枝胡乱挥舞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温和清凉的灵力顺着两人相握的手心,缓缓梳理着苏楼枝体内处于崩溃边缘的经脉,更浸润着这具已经濒临枯竭的身体。
苏楼枝在许玉璋握住他手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十分乖巧,但嘴里依旧在不停地说着胡话。
“桂花糖……好吃……”
“嗯,以后糖都给你吃。”
灵力的输送依旧平稳,许玉璋心念一动,神识控制一瓶止血药粉从苏楼枝的胸口飞出,静静悬浮在空中。
“去。”
话音刚落,药瓶就听话地自己打开塞子,将瓶内的药粉洒在苏楼枝肩头的伤口处。
万幸这次一瓶止血药粉下去,出血总算止住了。
许玉璋松了一口气,她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因为双手都在握着苏楼枝的手输送灵力,自己只能操控神识去止血。
而输送灵力也需要神识的控制,所以她只能极尽小心,在不影响灵力输送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地抽出神识去操纵药瓶。
“玉璋……”
“嗯,我在。”
许玉璋垂眸回应。
可能是药粉的刺激,苏楼枝有些不安的动了动,嘴里说出的话语也越来越清晰。
“玉璋……”
“嗯,我在。”
许玉璋输送灵力不停,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苏楼枝因不安而微微蹙起的眉心,口中不厌其烦地回应着苏楼枝。
自己明明不是一个有耐心去做这种事的人,但因为眼前之人是苏楼枝,她竟也破天荒地耐着性子回答。
“要……要走了……”
“嗯,我……”
本以为这又是普通的呼唤,但当她骤然听清这句话的时候,许玉璋呼吸几乎不可察的停滞一瞬。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苏楼枝刚才说的是“我要走了。”
“合欢宗……秩玉真君……合适……”
紧接着的这几个词像一根冰冷的刺,猝不及防地扎进许玉璋的心神。
她输送灵力的手无意识地微微收紧,虽然她立刻反应过来,但一向平静的眼底却暗流涌动。
合欢宗。
早上苏楼枝告诉自己有事要去见秩玉真君,由陆摇光引路。
那时她并未多想是什么事,原来……是去问这件事啊。
去确认苏楼枝的意愿,甚至去联络合欢宗。
所以他们四个早上才会来迟,所以段先生才会说秩玉真君吩咐过……
所以,他们四个都知道。
苏楼枝,谢惟初,时惟与,陆摇光。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只有自己,这个和小麻雀一同入宗门,一同经历过这么多的“许师姐”不知道。
而她甚至只能从苏楼枝昏迷的梦呓中才能得知这个消息。
或许自己和苏楼枝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好,或许自己对苏楼枝的好,这一切都是一厢情愿。
或许苏楼枝其实很厌烦自己,只是碍于同门不得不和自己在一起。
哦,现在马上连同门都不是了。本来以为终于找到了一生相伴的挚友,结果到头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一股陌生的酸涩感悄然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并不觉得生气,更像是一种被排除在外,被背叛的失望?
不,或许还谈不上背叛。
只是她以为他们之间,至少该有一句坦诚的告别。
她想起那个在问心阶考核中踏月而来的粉衣少年,想起食堂门口那个牵着自己奔向众人的小麻雀,想起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
原来这一切都即将化为过去。
她早该知道的,苏楼枝并不适合太上剑宗。
苏楼枝那惊人的术法天赋更适合以法修闻名的合欢宗。
可是,自己为什么心跳的这么乱?
陌生的情感从心底满溢出来,快要将她淹没。
她翻遍了所有认知,都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手中依旧在持续不断的输送灵力,苏楼枝依旧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各种话。
但是许玉璋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所有的暗潮汹涌。
只是那感知其脉搏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许。
无所谓。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仙途漫漫,聚散无常。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道。
可终究心底那细微的思绪却怎么也抚不平。
不知过了多久,苏楼枝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两道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两人藏身的树洞走来。
许玉璋下意识将苏楼枝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洞口。
“诶,是许师姐和……苏师兄!?”
熟悉的声音传来,许玉璋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
谢惟初牵着时惟与从一块巨石上跳下。
映入二人眼帘的就是脸色苍白的许玉璋和浑身是血的苏楼枝。
“我靠!苏师兄这是怎么啦?这满身的血,阿与快来帮我先把苏师兄先扶起来。”
谢惟初原本正牵着弟弟的手往中央区域走,忽然在周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灵力,而且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