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岁康再回来时,何元初手里那杯茶水已空了小半。
岁康唇畔微勾,她收回目光,见何元初起身,忙道:“外边风大,何大人再休息会可好?”
何元初轻轻抬袖,拱手:“微臣尚有公务在身,怕是不能久留,可否改日再陪公主喝茶?”
眼见他就要出去,岁康心一狠,在何元初要出门的刹那,她从后面将何元初抱住,“别走,好么?母妃走了,我好难过。我心悦于你,你能不能也……”
何元初身形微僵,他语气却不见悲喜,抬手将岁康扒在身上的手根根掰开,退后两步,仍是恭敬的语气:“还请公主自重。”
自重?岁康苦笑了声,又要去扯何元初袖子,何元初却未再挣脱,声色平静到了极致,“我给公主留有体面,公主莫要一错再错。”
岁康只觉得一股冰浪泼面而来,将她泼得面无血色,窒息感接踵而至。她失了力道,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
湖风轻掀帘栊,带来黏腻腻的冷意。待她回过神,甲板空荡荡,何元初已没了人影。
候在外面的思檀见事情未成,连忙进来。便见岁康站在原处,神色呆怔。似是丢了魂魄,随时要倒下。
她心下一惊,连忙去扶。却听边上的人怔怔道:“他都知道了……我的不堪。”
“没有人爱我了。”
“公主,您别吓奴婢……啊!”思檀话未说完,一巴掌打了上来,她脸被打得偏到一侧,顷刻间浮现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岁康语气冰冷,“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嘲笑我?”
午后日头热辣辣的,鱼儿都沉在水下。池子边上是一棵榕树,安玥侧坐在池沿,将手中的鱼食一点点撒进池子里。
几尾鱼争先恐后游上来,将鱼食分食干净。游得慢的鱼儿便没了吃食。安玥见状,索性将手里的鱼食全撒进了池子里。
她拍了拍手,一抬头,正见一道玄色的身影从叶隙疏影中缓缓走过。他目光在这头停留了瞬,安玥动作一僵,忙不迭错开视线。
身后传来脚步。安玥扭过头,见来的是一名侍从,走近了她一眼认出,此人是何大人身边的人。
“青攸?”
青攸面色微怔,随即惊喜道:“公主还认得小的。”
安玥认真道:“你和你家大人帮过我许多回,我自然是记得的。”
“我家大人想问问,公主可得空?上回公主说有机会请大人喝茶,不知还能否作数。”青攸话落,又后知后觉补了一句:“大人说不强求,若是公主不得空,此事便作罢。”
今日荷花宴,宫里鱼龙混杂。想来何大人是想寻个清净处喝茶,又寻不到理由。
她当即应下,“自然可以。那便在……宁字号花船如何?”
今日湖上停有八艘花船,分别是安、和、永、昌,嘉、宁、福、泰。
她记得宁字号是无人订的。
青攸躬身道:“是。小的这便去传话。”
浮光跃金,火红的日挂在水天交接处。岁康几乎从花船上跑下来,分毫未注意到不远处树下站着一个人。
杨玉茗敛目,转身要离开,未防迎面撞上一人。她手背刺痛,一低头,是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
杨玉茗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宫女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跪下:“小恕罪,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杨玉茗柔声:“无事,没有怪你的意思。”她看了身侧的侍女一眼,侍女会意,将人扶起。
那宫婢用手背将眼泪擦干,“多谢杨小姐。”
“何事慌慌张张?”
“是岁康公主和何大人要游湖,奴婢本想把茶水送去,又怕湖上船太多,找不着地方,便走得快了些,这才不慎撞到您。”
杨玉茗点点头,她默了阵,笑道:“不知是哪只船?我替你指路便是。”
那宫婢怔了怔,满脸欣喜,“是宁字号。”
“辛照,你一会带她过去。”
“是。”
那侍女忙不迭行礼,“多谢杨小姐!杨小姐真是极好的人。”
杨玉茗微微一笑,“不是大事。”
这会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那宫娥打碎了茶水,只得再跑去端一壶过来。
杨玉茗看着那宫婢背影,“她刚刚说,是哪一艘?”
辛照道:“回小姐,是宁字号。”
“可我记得,是福字号。”
辛照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奴婢明白!”
安玥到船上时,已是傍晚。她到得早些,若桃确认牌子上写得是个宁字,方将帘栊掀开,引着人进去。
安玥到得早些,她在桌边坐下。见桌上摆着两只茶盏,俱是空的。她走到这里已是口干舌燥。忍了片刻,见人还没来,悄悄给自己倒了一杯。
若桃眼睛尖,道:“公主,这茶瞧着凉了,奴婢差人换一壶吧。”
“无事,凉的正好。”
不知是否是热得,一盏茶水下肚,她面上又红了几分。安玥觉得解暑,又倒了杯。三盏茶水下肚,她悄悄把玉盏倒扣回去。
若桃见状,亦将茶壶归位。
安玥等了阵,人迟迟未来。傍晚湖面风大,可吹在人身上,不觉得凉快,反而越吹越热。若桃见公主一个劲地用手扇风,面颊绯红,忙到边上取了只扇子过来。
“不成了,怎么这么热?”
若桃没觉得热,反倒被风吹得有些冷。“公主,您会不会受寒了?”
“不会吧。”
安玥觉得口渴,不经意想去倒水,未防甫一抓住壶柄,待要用力,却发现手臂一阵酸软,提不起劲。
她僵了下,“若桃,我感觉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公主,您的脸好红。”若桃抬手摸了摸公主的额头,急急缩手,“有点烫,奴婢去叫太医!”
“唔…”安玥勉强抬了抬手,“没事。应该是风吹的。缓一缓就好。”
她见若桃神色犹豫,又加了句,“我答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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