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澜离职的那天,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
她抱着收拾杂物的纸箱,站在通往大厅的高层扶梯上,对面巨大的玻璃幕墙之外,电闪雷鸣,风雨如晦。
正值午休时间,大厅里聚了不少被大雨困住、无法外出用餐的员工。于是,更多目光投向她,窃窃私语声也愈发清晰:
“那不是疏导一处的夏微澜吗?她竟然会被裁?”
“你还没听说?早就调去净化处了——而且是第五处!”
“怎么会呢?她可是向导学院首席入职,和江映雪并称白塔双星呢,人家江映雪都是副处长了……”
议论声戛然而止。
大厅安静下来——通过贵宾电梯厅的门开了。
包括江映雪在内的向导司的四位中高层领导,正簇拥着三名身穿监察厅黑色制服的高大哨兵。
为首那人气宇轩昂,步伐带着军人特有的铿锵节奏,透出一股铁血肃杀之气。
另外两名哨兵稍后半步跟随,看样子是副官。
江映雪语气熟络地开口:“临渊,如有最新消息,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向导司非常关注此事进展。”
楚临渊淡淡回应:“江副处长不必着急,通缉令已经发出。监察厅会按流程与贵司共享情报。”
他语气疏离,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向导司其余三人彼此对视,神情微妙。
三天前,一名身份重要的狂化哨兵在转移途中意外逃脱。事件牵涉到多个部门,向导司也被卷入其中。
监察厅新上任的厅长楚临渊亲自督办此案。
监察厅的权限很大,专职监督政府各部门的不当行为。
没有哪个部门愿意被监察厅盯上,向导司对此非常重视。
司长特意叫上江映雪前来接待——据说楚江两家准备联姻,联姻对象正是楚临渊和江映雪。
可眼下看来,这层关系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江映雪却未见丝毫尴尬,柔声回道:“明白,那我们静候消息。”
说话间,一行人穿过大厅,周围人自觉让出通道。
楚临渊原本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忽然间目光一凝,骤然停下脚步,引得身后众人纷纷止步。
一行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落在门口——那抱着纸箱、正在等雨的夏微澜身上。
司长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这夏微澜还是一如既往不识趣。见到领导来,别人都避开让路,偏她像一根刺,杵在门口。
比本人更碍眼的,是她手中的退职纸箱。裁员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尤其还在外部门领导面前被撞个正着。
净化五处的处长则暗暗后悔,早知道就提前一天通知夏微澜离职了。
江映雪也微微一怔,随即轻描淡写地向楚临渊解释:“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部门正在精简人员,裁掉了绩效考核末位的员工。”
夏微澜抱着纸箱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有些发愁。
最近的空轨站只有几百米,可雨势太大,冲出去的话,绝对会淋成落汤鸡。
不如再等等。夏天的雷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至于周围那些观望的眼神,她并未在意。
人心向来如此,对他人的窘境格外关注,或心有戚戚,或暗自庆幸,总能在对照中,寻得一丝慰藉或是优越感。
雨势稍弱,她正打算冲进雨幕,忽觉头顶一暗——
一柄黑色的大伞无声地撑在她的上方。
她抬头,首先看见的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再往上,是一张雕塑般冷峻的脸,和一双深邃的墨蓝眸子。
四目交汇,仅一瞬,夏微澜便垂下了眼帘,目光落向他制服领口那枚徽章——
白塔为底,剑与盾交错,象征着监察厅最高执法者的权威。
她盯着徽章,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
随后淡淡收回视线,抱紧纸箱,头也不回地走向雨中。
楚临渊没有说话,只是稳步跟上,手中的伞始终倾向她那一侧,自己的半边肩背暴露在雨里。雨水浸湿了挺括的制服,他却似毫无察觉,只是沉默地持伞同行。
大厅里,隔着整面玻璃幕墙,所有的人都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就连江映雪脸上那优雅完美的神情也出现了一丝破碎。
百米外的空轨站转眼即至。
夏微澜站在站台的遮顶下,听着哗哗雨声,望向这位眼前为她执伞、位高权重的哨兵。
即使不必诚惶诚恐,也应该说些什么,至少一句“谢谢”。
可她只是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掠过他,一言不发,转身登上了车厢。
楚临渊举着伞,笔直地站在雨中,注视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闭合的车门后。
夏微澜倚在车厢末端的窗边,透过滂沱雨幕,望向渐渐远去的白塔。
要说心中没有感觉,也不全是。
毕竟她二十三年的人生中,有将近三分之二的岁月,都在那里度过。
相比人生告一段落的闭幕时刻,再遇前男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早晚会回中央,只是没想到会在节骨点上碰上。
他看她的眼神是什么?同情,愧疚,还是余情未了?
夏微澜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换了两趟车,等她出站时,雨已停歇。
天色依旧阴沉,空气里弥散着潮湿压抑的气息。
车站对面的巨幅屏幕上正播放着炫目的广告,向导素的宣传片结束后,突然切进了一则狂化哨兵的通缉令。
画面中的哨兵呈现半兽化特征,人身和精神体的狮子融合,面部覆盖淡金色狮毛,一双碧蓝的眼中泛着暗红色的凶光。
危险等级:五级。
悬赏金额:五百万,提供有效线索者可获十万至一百万不等的赏金。
高额悬赏引得不少行人驻足观望。
夏微澜瞥过一眼,目光微凝,旋即若无其事地转身,拐进一条小巷。
她踏过积水斑驳的街道,走进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吱呀作响的电梯缓缓上升,最终停在了七楼。
这是一套她两年前租下的一居室,房间采光本来就不好,遇上这样的阴天,更是暗沉如夜。
她在玄关处脱下鞋子,放下纸箱,顺手按下墙上的开关。
灯光亮起,小屋的全貌在冷白的光线下一览无余——逼仄的客厅,陈旧的家具,灰扑扑的沙发,餐桌上堆满了方便食品的包装。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沙发前那口黑色的铁笼。
冰冷的铁栏像一道突兀的囚牢,将狭小的空间生生割裂。
笼中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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