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箫竹脑袋嗡嗡嗡发晕。
安宁应该看到了。
安宁不喜欢祝珩,在翠城的时候还提出过让祝珩离开,现在知道了祝珩的身份,安宁想怎么做呢?
“给。”叶箫竹起身撩撩破破烂烂的衣角,朝坐在远处的安宁走过去,掰开半块面饼,递给他,算了,她不想猜来猜去。
“昨日你进城了?”
安宁看她一眼,那半块饼被捏在手心,复又低下头去。
“嗯。”
“那怎么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叶箫竹在他面前,姿态悠然从容,还有心情吃东西,叫人一点儿都看不出她昨夜辗转难眠,今晨还忧心忡忡。
安宁撵着那半块饼,细碎的饼渣落在地上,一粒灰尘也未曾荡起。
叶箫竹笑了,“那怎么自己先回来了?”
“姑娘,”安宁抿着唇,好大一会儿声音才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们把他送走吧。”
他没明说,不过答案显而易见。
啧,果然是知道了。
叶箫竹突然变的很冷静,她动动脚尖,彻底解决完那半块饼,拍拍手上的冰渣,让其也落入尘土中。
“安宁,”她没回答安宁,反倒是说起了别的事:
“灵州大水,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官府贪污灾款,不顾百姓生死,肆意敛财,翠城平伯受伤,官兵瞧我们是乞丐,身份低微,亦是毫无作为,这两件事都是你亲身经历,那我想你也应当明白一件事。”
“这世道,讲究的是权,是势,无权无势,连宫墙都摸不到,更遑论是朝见陛下!”
“安宁,”叶箫竹呼出一口气,脸上隐约的笑渐渐褪去,“你昨日进城看到什么也好,没看到什么也罢,从现在开始,你就当自己从没进过城吧。”
叶箫竹想过了,安宁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他要是有小动作自己还能发现不了?
反正不管安宁是怎样想的,她现在绝对不会把祝珩交出去,谁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姑娘!”安宁看她要走,追上来,“姑娘,满城的人都在找他,我们现在把他送走,官府也会感激我们的,我们也不用继续乞讨上路,也不用……”
“安宁!”叶箫竹打断他的话,“你何时变的这么蠢了?”
“官府的高枝比得上京城的繁茂吗?”
“就你手中这饼而言,若是能独占,谁又愿意分出一星半点来呢?”
“可是姑娘你还不是将饼分给我了?”
“我同你是什么关系!你同那官府又是什么关系?我将你当弟弟看,那官府看你不过是看蝼蚁一般!”
“可是……”
“别可是了!”叶箫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总之,昨日同今日的事,你统统都忘干净,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安宁垂着头,不安的搓揉着那半块饼,欲言又止。
叶箫竹叹一口气,突然又笑了,真的像极了一个姐姐:
“安宁,你忘记我们要进京去做什么了吗?你忘记我们还有一个悯农帮了吗?将来事情还多的很,我需要你的帮忙,你明白吗?”
安宁终于放弃折磨那半块饼:“我听姑娘的。”
……
解决完一桩心头大事,叶箫竹并未觉得松快多少。
前路只会越来越不好走。
……
从翠城过来的路上,叶箫竹他们沿途收了一些金银花,叶箫竹觉得够了,再多目的性太强,到时候也不好解释。
于是之后的路途叶箫竹一路奔着云城去。
当然扩充悯农帮的事也没有落下,自从上次提点过安宁之后,他就对这件事上了心,每到一个地方都去探那些乞丐和灾民的底,瞧着有心思的再拉拢人家进帮,弄来弄去倒是也叫他招揽了一些人,叶箫竹旁听过几回安宁是如何招揽人的,彷佛误入传销现场,佩服油然而生。
只是大家都不愿意离开生活已久的地方,只算个口头加入,安宁还有些懊恼,叶箫竹倒是觉得没什么,有总比没有好,再说了,这名号打出去,影响力迟早会有的。
“安宁,别丧气,你做的很好。”叶箫竹拍拍安宁的肩膀,让他把背挺起来。
安宁可是帮了她大忙,悯农帮的名号打出去,会有别的穿书人找过来吗?习雪嫣会找过来吗?又或者……爸妈会找过来吗?
一切都是未知。
恰是这份未知,让叶萧竹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阳光正盛,风和日丽。
安康正在给行动不便的平伯讲今日安宁又收了几个帮众,眉飞色舞,眼睛里头冒着星星,已然很崇拜安宁。
“阿竹。”祝珩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雀跃的唤她,他本来唤“娘子”的,不过叶箫竹不许他喊,拳打脚踢几次之后,祝珩老实了。
叶箫竹收回视线,看向这傻子,他蹲在叶箫竹跟前,仰着脏兮兮的脸,一只手伸出来,掌心赫然躺着一枚铜板。
“送给你。”他傻兮兮的笑起来,两排牙在被涂的乌漆嘛黑的脸上格外显眼。
不能再这么脏下去了,不然这张脸可能会坏掉吧。
可是元京还那样远呢。
“你讨到的?”叶箫竹抓过那枚铜板,指腹蹭的祝珩掌心痒痒的,他更用力的点头。
“阿竹喜欢,送给阿竹。”有许兰惊在,祝珩比一开始好了许多,虽然还是傻不愣登的,也没有恢复记忆的趋势,不过话能说明白了。
叶箫竹收起铜板,觉得逗傻子挺好玩的,“不会是安宁讨到之后给你的吧?”
自从离开骊城之后,安宁虽然还是不喜欢祝珩,但也没之前那么抗拒了,不仅带着祝珩一起去讨过东西,祝珩不知道听谁说她喜欢银子,有一次出去没讨到银子急得要哭,还是安宁把自己讨得的银子给了他,让他借花献佛。
不过很快就被叶箫竹发现了,之后也再没发生过。
这会儿听到叶箫竹这么说,祝珩一下子就急了。
“不是!”
“是我!”
“是我送给阿竹的!”
叶箫竹不说话,看戏一样看着他。
突然,祝珩脸色一变,伸出手,生气的说:“还给我!”
“送给我,就是我的了。”叶箫竹抱臂,明明比祝珩矮上一截,但轻易就能叫人看出谁是被欺负的那个。
祝珩说不过也凶不过,真的要哭了。
琴婆婆和许兰惊打水回来看到,给他们一人递一个刚摘的野果:“大行,你最喜欢的果子,婆婆给你挑最大的那个。”
“谢谢琴婆婆!”
傻子还怪有礼貌的。
“讨厌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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