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看了看椅子，在椅子背面找到气压杠后往下按压了几次，等椅子上升到她坐起来舒适的高度后还满意地扭了扭身子，紧接着，她又用脚尖发力，坐在椅子上转了几圈，等转到她想吐时她才停止了玩耍的心思。
黑色的木质桌面摆放着杂乱无序的几沓纸，九泠从左至右将抽屉一一打开，最终在最右面的抽屉找到黑色的钢笔。
九泠没用过钢笔，她新奇地将笔盖打开，找到一张洁白的纸在上面画了画，洁白的纸张只留下笔尖滑动的痕迹，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她不死心地将笔头甩了甩。
下一秒，桌面上杂乱的纸张印出了大大小小的黑色花朵。
九泠心虚地将桌上的纸收拾在一起，放置在电脑屏幕面前时，她又被闪着白光的电脑给吸引住视线。
桌面上是一一摆放好的图片与文件，按名字写着什么什么合同，什么什么计划，九泠视线扫了一圈后最终定在一个蓝色的图标上。
随即滑动鼠标，她点进了网址。
等她两只食指打着键盘打了两分钟再按下回车键，一股带着复古卡通五颜六色的网站倒映在她绿油油的瞳孔里。
背后的落地灯闪着暖黄色的光，九泠将鼠标摆正，兴致勃勃地打起了小游戏。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在安静的房内响了不到一分钟，一声带着森冷的嗓音在前方响起。
“你在干什么？”
骤然响起的男声在房间里回荡。
九泠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就看见那张被光线分割得稍显阴森的脸。
季羡屿缓缓走近，走到书桌弯下腰，将两只手抵在电脑屏幕两边，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盯着她，眼神近乎森冷。
他的视线先是盯着略显尴尬的脸上扫视了几圈，再垂下眼眸看向电脑屏幕。
电脑屏由于小幅度的扭动导致接触不良黑屏了一瞬，下一秒彩色而幼稚的画面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线，他的神情从冷然瞬间转换成了错愕。
他像是不死心，扯过还放在九泠手掌下的鼠标对着屏幕点了几下。
或许是心急也或许是愕然，当他指尖擦过如冷玉般触感的皮肤，大脑未给出及时的反应。
直到他看见她的浏览记录。
【那个洗衣服的小游戏叫什么名字？】
【解压小游戏网站】
【为什么小游戏还需要成年认证？】
【疯狂洗衣机怎么升级？】
【疯狂洗衣机无敌版】
季羡屿沉默了一瞬，最后只能面无表情地将电脑屏幕摆正，眼里只剩下死水一样的平静，他手机再次此时也响了起来，点开一看。
【老板，一切无异】
他此刻心里出现了微妙而奇特的变化，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尴尬，这种心理反应使他只能呆愣在原地。
九泠抬起头，看见暖光灯下的俊脸似笑非笑，频繁蹙眉还认为他在生气，毕竟客人没有经过主人允许就进别人书房是一件极其不礼貌的事情。
她尬笑了两声，问：“那个......你才回家吗？”
季羡屿睫毛翕动了几下，若无其事地将手机倒扣在书桌上：“嗯我刚才到家看见书房亮着，还以为是小偷，没想到是你，你在我书房干嘛？”
“找笔签字。”九泠指了指挨着季羡屿手掌边的合同，解释道：“我刚刚回到客卧就看见这个合同，想着你明天可能需要我就想先把字给签了，但是没找到笔，所以跑到书房来找笔来着。”
季羡屿垂下眼皮，看着她指甲有些尖锐的手指。
先前触碰到她皮肤的触感在此时才有了反应。
大脑像是条件反射般问出：“你感冒了？”
“没有啊。”九泠摇头，“你干嘛这么问？”
季羡屿语塞。
他应该是想问她为什么体温那么低，可他嘴巴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是不大习惯与人有亲密的接触，所以连问个问题就格外局促。
按理来说，静谧的空间，暧昧的距离，异性之间总会产生一些别样的情愫，可在此时此刻，电脑音响偶尔发出的游戏音效声却像一道屏障，将两人隔得成楚河汉界。
九泠在此时像是反应过来，弹跳似的站起身，对着季羡屿指了指椅子：“您坐，您坐，我就先不打扰您了。”说完，她眼神往屏幕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纸张来回看了几眼，“季老板，我感觉你钢笔不是那么好用还有点漏墨，需不需要重新换一只？”
季羡屿透过她的视线看见了桌前被染上墨点的合同，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正准备说些什么时，看向她的脸却语气缺哑然。
她的身量不算高但也不算矮，刚好比他低半个脑袋的距离，七彩的光打在她脸上他才看见她脸上如微小灰尘似的墨点，墨点散落在她尖细的下颌，让她精致的小脸倒增添了不少滑稽。
他不由得失笑摇头，一种带着少许庆幸的念头忽上心头。
季羡屿越过书桌走近了椅子一侧，可刚一靠近椅子，九泠就跟滑溜的泥鳅一样跑到了书房门口。
两人的位置翻转过来。
九泠扒在门框上，讪笑：“那个季老板我刚刚在签字的时候不小心将你合同给弄脏了，你不会生气吧？”说完，她眨巴眨巴眼，“都怪我腿疼导致大脑反应有点慢，你要怪就怪你弟弟。”
季羡屿抽出椅子坐了上去。
一股带着草木清香的味道混杂着他往日香水的味道窜进鼻息，使他在此时忽略了椅子高度带来的不适，他没有再看九泠，而是将屏幕下放的一沓纸拿到身前：“九泠小姐先去休息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那你没生气？”
季羡屿的手一顿，抬头望向门框上扒着的少女，微笑：“怎么会，今晚的事本就是我粗心大意惹的祸，怎么会怪到客人身上呢？”
九泠听完，笑眯眯地对季羡屿眨眼：“那我先回去睡觉了，需要我帮你关门吗?”
“那就麻烦九泠小姐了，做个好梦。”
季羡屿嘴角的弧度依旧温柔，等门锁发出‘啪嗒’的声响和渐渐隐去的脚步声时，他嘴角的笑意才慢慢消失。
他垂眸看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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