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顾宸穿着一袭明黄色的常服,束着金冠,身后跟着几名端着托盘的内侍。
他的长相应该是诸位皇子中最普通的,年岁也最长,已经有了侧妃,但是胜在身上有一种皇室嫡长子的沉稳气度,不像四皇子那般锋芒毕露,也不像二皇子那般温吞无趣。
停下步子,从身后内侍手中接过玉杯,太子伸手举起,向众学子道,“在座皆为国朝栋梁,今日宴饮,不必过多拘礼。”
随即,又让人上了笔墨邀众人题诗,并说此次诗作以后会永久珍藏在这揽月阁中。
等太子入了雅间,四皇子与二皇子也相继前来与学子交谈。
事实上,四皇子虽傲,但近距离接触后,会发现他其实言谈爽朗,颇具人格魅力。二皇子就没那么出挑,但也算得上是儒雅亲和,让那些只想做点实事的学子生出几分亲切之意。
贺彦修提笔蘸墨,写了一首诗交给了内侍。
不多时,便见一个内侍前来询问,“哪位是贺解元?太子殿下有请。”
这一声让周遭的目光瞬间向他汇聚过来。
贺彦修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他从容起身,自然的跟着内侍上了楼。
待被引到了太子的雅间,就见太子高坐在上首,贺彦修弯了腰,恭敬的跪了下去。
太子含笑免了他的礼,他手持玉杯,语气温和却极具穿透力,“你便是贺彦修?孤看你的诗作不错。”
贺彦修低着头,“承蒙谢殿下夸奖。”
“你的秋闱答卷,孤也拜读过了。”太子目光中带上一点深意,“文中见解,深得孤心。”
这话让贺彦修心头震动了一下,他抬眼,又恰正对上太子欣赏的目光。
于是又跪下恭声回应道,“多谢殿下赏识。”
太子却微微一笑,抬手虚扶,说了一句更意味深长的话,“不必多礼,秋闱之后便是春闱,望你莫负才学。来日,孤希望能与你这样的俊杰,一同为这天下做些实事。”
……
等退出雅间,贺彦修眼中的谦恭便瞬间褪去,被冷静取代。
他一边在心中想着太子所言之意,一边准备下楼。
目光却不经意掠过了旁边二皇子的隔间,正好有内侍掀帘而出,帘幕掀起的一角,让他看清了室内情形。
二皇子对面坐着个青衫公子,只能看见小半边侧脸,可就是这惊鸿一瞥,却让贺彦修骤然停在原地。
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帘子上面,好似要将其灼穿。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那人的轮廓,早已在自己脑海里出现了千次万次,即便只看一个下颌的弧度,他也绝对能认出她来。
……
温寂起了身,独自沿着暗处的楼梯下了楼。刚行至转角,一只温热的手突然从暗处伸来,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旁边无人的隔间。
她还未来得及惊呼,后背已抵上冰冷的墙壁,唇上也覆来一只带着薄茧的掌心。
那人身上有淡淡的松墨香,气息实在是太过熟悉,她反应过来后,止住了挣扎。
她抬眼,就看见那个本该在楼下与众人谈笑风生的人此时却近在咫尺。
隔间里光线昏暗,借门缝透进的微光,能看到他那过分英俊的面容和如漆的一双眼睛。
贺彦修把温寂压在墙上,困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
掌心仍贴着她柔软的唇瓣,他能闻到她身上清浅的香气,而温寂也没有挣扎,就这么看着他,眸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两人似乎离得太近了,衣袂相缠,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透过薄薄衣料传递而来的体温。
贺彦修脑子里像有一根弦断开,这些时日强压下的思念与不甘如野草疯长,一时竟然忘了他是为何到了这里,又究竟要说些什么。眼里就只剩下那双倒映着自己轮廓的眸子。
他移开手,像是被什么蛊惑一般俯身向她靠近。
却在唇瓣即将相触的刹那,被温寂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指抵住了胸膛。
“你发什么疯。”
她皱眉,推了他一把,声音冷淡,带着显而易见的抗拒。
贺彦修骤然清醒下来,对上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漠然,那一瞬间他的心又像被针扎了一样,恨的发苦。
他后退半步,松开了钳制温寂的手。
“你才疯了。”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隐约带着怒气,“你为什么陪二皇子来这里?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人识破身份,你的名声就要和他绑在一处了。”
他其实是好意,但温寂似乎不领情。
她冷淡的开口,“关你什么事?”
贺彦修厌恶她这样的表情,只觉得胸口闷疼,他的语气控制不住的带上几分讥嘲,“温寂,我从来不知道你眼光居然也这么差了,二皇子这样的人你也看得上。”
温寂看着他,即使他口中全是尖刺,也知道他在关心自己,只是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已经分道扬镳了。
但外面人来人往,也许下一刻就会有人注意到这里,她此时也不想再在这里陪他演这些痴情戏码。
于是她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贺彦修,你到如今才发现吗?我的眼光不是向来不好么?”
说罢,也不想再去关注他的表情,转身推门走了。
留贺彦修独自立在昏暗的隔间里,咬紧牙关,眼底冰寒。
……
等温寂到了楼下角门处,她找了个小内侍给顾谨传了话便先离开了宴席。
贺彦修说的对,虽然认出自己很大部分原因应该是他对自己比较熟悉,但既然事情发生了一次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发生。
而且宴席也快进入尾声了。
……
温寂回了相府,便径直回了自己院子。
等入了里屋,她便伸手解开了束发的玉冠,如瀑的青丝顿时披散下来,又褪去身上的男子外袍,换上常穿的襦裙。
甘棠刚不在屋内,这时恰好回了,便走上前来替她梳头。
“小姐。”
甘棠边梳边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我今天听盯着程安那边的人说,郗世子前几日在西郊马场,把程安给撞下马了。”
温寂正翻着妆匣,闻言手微微一顿。
梳齿缓缓滑过发丝,甘棠继续道,“世子这样行事感觉有点冲动啊,可真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她迟疑了一下,声音带上一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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