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的阳光颜色显得有些灰白,没什么温度地照进茶室雅间。
温寂坐在半开的窗扇旁,静静的望着窗外街市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目光显得有些飘忽。
三声叩门声响起。
门被侍从从外推开,穿着半旧灰色棉袍的男人侧身进来,反手带上了门。
贺彦修在温寂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随意的扫过室内,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这还是你第一次在这种地方约我。”
温寂没接他的话,将手边一个蓝布包裹往他面前推了推,“这是你要的书。”
贺彦修接过包裹,解开布结略翻了翻。
待确认过后,他的目光从书页移开,抬眼看她,轻笑了一下,
“相府二小姐的身份还是好用,这种孤本也这么快就能弄到手。”
温寂也不想和他解释书的来历,直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结果。”
她今日未施太多脂粉,眉眼精致,神情淡漠,就跟外面冬日的阳光一样,美丽而冰冷。
贺彦修视线落在她身上,每看一次心里就痛一次,可他仍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忽然有些后悔,一次性把所需书目都列给她了。
不过这念头也只在心底一闪而过,两个人都不是会在正事上开玩笑的人,他沉吟道,“三天后。”
顿了顿,又改口,“四天吧。”
温寂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没什么情绪,“我给你两天时间,两日后的这个时间,我让人来取。”
“等等。”
贺彦修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仰头看她,眼底有些深,“你自己不来吗?”
“我要看图录,没时间。”温寂视线落在他手上。
贺彦修手心一松,放开她,眼神带上了一点复杂的失落。
“温寂,”他忽然道,
“马上要春闱了。”
温寂侧着身子,视线落在了窗外,风冷冷的吹过几片枯叶,哀凄凄,寥寥落落。她没说话。
贺彦修又问她,“你觉得我能当状元吗?”
“有意思吗?”温寂问。
贺彦修笑了笑,摩挲着手中的温度,语气恢复如常,又带上了一点自信,“我会的。”
温寂没说什么,转身推开了雅间的门。
……
下了楼梯,刚出茶楼走到街上,迎面便撞见一群人。
温棋语,晏家兄妹,还有好久不见的陆谦修。
郗绍在靠后的位置。
温寂脚步没有停,转了身,准备从另一条路离开。
“温寂!”
晏芷白眼尖,立刻叫住了她。她心情今日也不太好,见温寂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就更觉得有问题,不然看着他们转身就走是怎么回事。
被人叫住,温寂心下厌烦,但温棋语柔和的声音也已响起,“阿寂?”
她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面上换回了一副温婉的神色,
“长姐。”
晏芷白上下打量她,疑惑道,“你不是对棋语说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一个人出门来了?”
拒绝邀约时托病本是很寻常的事。但晏芷白对温寂有些敌意,又觉得温棋语对她没什么防备,总担心温寂有一日会对温棋语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逮着机会就想戳穿她。
温棋语温声打了圆场,“也许阿寂在屋里闷了,所以才想着出来走走。”
她目光往后一移,恰好看见茶楼门口又走出一人,便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贺公子?”
贺彦修抱着那蓝布包的书走出茶楼时,正好听到了几人的对话。抬眼便见温寂一个人和一群人对峙一样的站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便是一刺,有些不舒坦。
他走到了温寂身边,朝着温棋语礼貌地颔首,“温大小姐。”
他态度自然,看在旁人眼里,就是他们有约了。
果然,晏芷白问道,“你们是一起的?”
贺彦修温和的笑了笑,桃花眼弯起,“是来向二小姐借几册书,不知道二小姐身子不适,还劳她出来一趟,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着,他转身对着温寂行了一礼。
“抱歉。”他说。
面前的人垂眸未答,他也没在意,直起了身子。
余光扫到人群中的郗绍,见对方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好像不认识温寂一样,与之前几次的态度截然不同。
贺彦修一怔,这是放弃了?转而心中就有些嘲讽,还以为他有多深情不移。
他按下情绪没有显露出来,神色如常地与温棋语寒暄了几句。
温棋语近日正在准备排练一个合奏的琴曲,贺彦修便礼貌地问起了进展,温棋语便笑着说还在商议加几个人手。
几人站在街边说了片刻话,便各自道别。
温棋语看向温寂,又问道,“我现下要回府了,你和我一起吗?”
温寂也要回府,于是应下了。
……
等回到相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甘棠迎上来,替温寂解下沾了寒气的斗篷,一边道,“小姐,下午传的消息,说沈夫人已经准备安排明日下午请老郎中过府,为沈老夫人看病了。”
她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去给沈小姐递个信,就说我明日过府拜访她。”
甘棠应了声是,将斗篷仔细挂好,又转身去斟热茶。
温寂找了张椅子坐下,莫名觉得身上有些酸疼,还有些累,提不起劲来。
晚膳随意用了两口,但洗完澡后,她还是坐到了案前,将白日里郗崇说的东西又细细的看了一遍。
看完觉得头更加昏了,终于支撑不住,早早便睡了过去。
于是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透,温寂便醒了。
窗外一片鸦青色,她没了睡意,索性起身洗漱更衣,拣了件样式简单的衣裙换上,便出了门。
……
马车行驶到昨日那条小巷,抵达那扇乌木小门前时,比与郗崇约定的时间早了近半个时辰。
叩门后,仍然是昨日那名侍卫开的门,见到她似乎并不意外,侧身让开,“小姐请随我来。”
依然走了原来的路,到了昨日那间书房。
室内空无一人,但已经生好了炭火。
侍卫请她在此稍候,便退了出去。
温寂在案边的那张圈椅上坐下,静静翻着自己带来的笔记。
不一会儿,陈武就得了消息赶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侍从,一人手中提着一个不小的双层食盒。
陈武示意侍从将食盒放下,拱手道,“将军还在和几位大人议事,请姑娘在此吃点点心等一等。”
温寂看着他拿了个那么大的食盒,问道,“大人没吃早膳吗?”
陈武心想就知道这姑娘体贴,于是道,“将军清早便起身议事了,还没来得及呢,要不姑娘一会陪将军用一点?”
事实上郗崇是因为和她有约,才把一部分事情提到了清晨。不过陈武知道自己要这么和温姑娘说,估计将军要罚他。
温寂闻言,点了点头,“那我等大人。”
陈武让侍从将食盒上层几碟精致的糕点取出来,摆到了她面前的案几上,道,“姑娘先吃点糕点吧,老夫人那边的厨子,将军不怎么吃这种精细东西。”
温寂颔首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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