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寂跟着郗崇往前走,才发现两人走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
巷子深,两边是高高的青砖墙,墙头偶尔探出几枝枯藤,脚下的石板路干干净净,没什么人走动过的痕迹。
她有些疑惑,这个好像不是通往国公府正门的路。
但她也没说什么,跟着男人沿着巷子继续往里走。
走了不远,前面便出现了一扇不起眼的黑色木门,郗崇推门进去,温寂也跟了进去。
门内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两边肃立着几个侍卫,腰上佩着刀站得笔直,看见郗崇进来,都微微低下头。
空气里有种森严的气氛,莫名让人觉得危险。
温寂低下头,放轻脚步跟在郗崇身后。
等穿过了通道,郗崇推开一间屋子的门,里面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边立着一面素色屏风。
他走到屏风旁边,手指在墙上某个地方按了一下。
很轻的咔哒一声,墙上滑开了一扇暗门,露出了后面的通道。
温寂心里一紧,想着郗崇不会要带她走国公府的密道吧,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她可真不想知道国公府的密道在哪里。
好在通道很短,走了几步就到了。
眼前忽然亮堂起来,暗道另一头竟然是一间宽敞的书房。
书房朝南,窗扇开的很大,光线充足,屋内明亮。
房间正中放着一张宽大的桌案,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份公文,一方砚台,笔架上挂着几支毛笔。
屋内还有一排书架,摆满了书,墙上挂着一幅地图,上面绘有山川河流,标注得很详细。
最让人意外的是,书房另一侧的门居然通向了院子。
“这是后院的书房。”
郗崇平稳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温寂点点头,猜测大概从前院过来要经过一些重地,从后面这条僻静的巷子绕过来,反而更安全一点。
郗崇示意她在案旁一张圈椅上坐下,自己则走到书架前,取出了几本书册,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你要的图册。”
温寂接过,手指抚上那泛黄的书脊,点点头,轻声道了谢。
“这里头有些内容,需懂些军事理论才能看懂。”
郗崇立在案边,声音和缓,“你既对山川地志感兴趣,这几日正好有位卸任的老参军在府中讲些粗浅的军事地理,今日你便在这里旁听一个时辰。”
他语气平常,却莫名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安排意味。仿佛这个时候才能窥见一些他骨子里强势的掌控欲。
温寂微微一怔,跟个乖巧的学生似的点了点头。
心中却在腹诽,感觉自己被人管束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郗崇的安排却正好是她需要的,也就没什么抗拒的接受了。
郗崇在案后的主位上坐下,取过一份公文展开,温寂才发觉他似乎也要在这里看公文。
她坐在他身旁不远处,眸光落到男人的侧脸上。
她今天看过他很多次了,她有些怀疑郗崇是不是在勾引她,不然她脑子里怎么全都是冒犯的想法。
这个念头起,温寂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男人唇上,他的唇也很好看,偶尔说一两句话,声音便沉沉地敲在人心上。
她心思千转百回,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下意识轻轻咬了咬唇。
就在这时,一阵说话声忽然从书架对面传了过来,打断了温寂的思绪。
她抬眼望去,这才注意到那排厚重的书架中间嵌着的一层半透明的素纱。
透过纱幔还能隐约还能看到对面有人影晃动,只是看不真切。
温寂眨了下眼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书架只是个隔断,只是不知道这是个普通的隔断,还是那种能让声音单向传递的特殊机关。
但那头很快便响起了粗粝的人声。
她收敛了心神,伸手取过了一旁的纸笔,准备记录些有用的东西。
然而紧接着,又有一道更为年轻的嗓音从隔断那边传来。
那声音清冷平稳,语调却让人再熟悉不过。
握着笔的手指微微一僵,温寂刚刚还有些松快的心情霎时间便又落回了原处。
对了,在这国公府里,能有资格接受这种教导的,除了世子郗绍,还能有谁。
……
隔断那边,郗绍与张参军相对而坐。
父亲前些时日让他开始旁听军务,之后便安排了几位卸任的老将与他探讨一些实际的战役。今日他正好沐休,原本是准备听张参军分析一段旧战,不料对方却将舆图一展,道,
“世子,今日我们先不说具体的仗怎么打。老头子想先与您聊聊,这最基本的地理。”
郗绍一顿,他自小就习文练武,这些基础的山川地势,攻守要点可以说的上是烂熟于心。
不过纸上谈兵终是浅薄,实际领兵的时候,每一处地方在不同的将军眼中都有不同的解法。他知道自己未曾真正上过战场,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变化无穷,他并未流露丝毫不耐,微微颔首,与张参军开始讨论起来。
……
温寂坐在郗崇案边,面色沉静认真,背脊端正而挺直。
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学生,学东西的时候专注努力,笔记工整。
任何授课的师长初见她时,都会她的样子迷惑,只是时日久了,却总能隐约觉出些不对来,固而很少真正交心。
温寂对待大部分的学问甚至师长的态度都实际得近乎疏离,没什么敬畏之心。学起来只是单纯因为有用。
能将任何一门单一的学识研究到极致的人,都会对自己所学的东西注入感情,便知道像她这样的心性,不会在此道上做到真正的极致。
但往往这样的人,会被世俗意义上那些想要往上攀爬的长辈们欣赏。只可惜她不是可以继承家业的男人,而她的父亲,当朝丞相,在权谋中浸淫半生,官做到了极致后,反而开始欣赏起纯粹的心性来。
……
隔断那边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毕竟不是从小受到教导的郗绍,许多细枝末节温寂听得似懂非懂。
她垂下眼,拿着笔将不懂的东西记了下来。
太阳升起来了,冬日上午的阳光铺满了小院,又透过明净的窗棂漫进书房,光线里,细细的金尘无声的浮沉,和着议论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书房里一片寂静,男人垂眸览阅公文,身旁的少女安静的伏案书写,气氛太过安然,看上去竟然有些温馨。
……
等那边的交谈结束,温寂轻轻放下笔,转头看向郗崇,他仍垂眸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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