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心里暗自佩服,他还真是坦荡,不愧是贺公子啊。
贺彦修并不是觉得温寂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定会顾及体面收下这花。他如今觉得就算温寂拒绝也可以,最好当众再掌掴他一次,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和一样很好。
但温寂却浅浅的笑了,继而从容的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花枝,
“多谢贺公子。”
她态度自然,众人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又听她柔声道,“贺公子素来精通如何培育花卉。我今日不小心惹了长姐不快,想送几株紫菀菊给她赔罪。只是市面上的紫菀菊多是花苞,需要在院中栽种几日才能开花。”
她抬眼看向贺彦修,开口问询,“我并不懂这些,可否请贺公子帮忙?”
贺彦修凝视着她,桃花眼波光流转。
虽然温寂的笑意未达眼底,一阵酥麻还是不由自主的抚上了他的背脊。
自从他那日失了神志说她不好和她分开,他们就再也没有正常说过话了。
他一刹那间就将刚才那些不和的想法抛掷脑后,几乎想不管不顾的将她抱起来,在这熙攘的街道上转上几圈。
他们在一起,本来就是不光明的事情,那为什么他会认为自己治好了脸,换了身份,二人就一定要结束那段关系。
明明仍然可以做背地里最亲密的人。
自己如今变成了更好的样子,温寂本应该会更喜欢的。
只是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终是按耐住了情绪,温声应道,
“自然可以,二小姐需要什么时候。”
“三日后的上午,可以吗?”温寂道。
“但凭二小姐安排。”
……
待人走远,余下的学子们便凑在一处低声议论,“幸好贺公子与温大小姐素有往来,否则方才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又有人揶揄道,“贺公子应对得这么坦然,看来真的没有心上人喽,那贺公子买簪子干什么?”
贺彦修闻言眼尾弧度弯起,突然就显出一种年轻的张扬的意气来,笑道,“买簪子,自是留着送我往后的心上人。”
当即有人接话,“待贺兄金榜题名的时候,怕是瞧不上这等寻常东西了。届时心上人若见了更好的,要嫌弃这簪子不够贵重了。”
贺彦修眼底笑意更加明显,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心想,
不会的。
……
等到第三日,贺彦修依约去了温府。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踏入丞相府,青衣小厮从角门将他引进去,而后径直往温寂侍弄花草的院子而去。
丞相府很大,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心打点的景致。虽不像他从前见过最富有的商人宅邸那般金碧辉煌,但青石板路一尘不染,每一株草木都修剪得恰到好处,处处清雅精致,与那些暴发户盲目堆砌金银珠玉的宅院截然不同。
贺彦修不觉放轻了脚步。
这就是温寂一直生活的地方吗?
他摸了摸袖中的簪子。
“贺公子?”引路的小厮见他驻足,轻声提醒。
“失礼了。”
贺彦修笑了笑,收回目光,随着小厮继续前行。
“前面就是二小姐特地开辟用来种花的院子。”
小厮在前面介绍道。
等贺彦修到了地方,就见温寂穿着件妃色的纱裙背对着他正站在花圃边上。
她背影也很美,珍珠步摇在她乌发间晃动,裙裾曳地却不沾一点尘泥。
她面前有不少下人往来,正忙忙碌碌的搬着物事。
与温棋语待下人的亲切随和不同,温寂从来只是静立在一旁看着,很少和仆从交谈。
“二小姐。”
小厮上前躬身禀报,“贺公子到了。”
温寂回头,看到贺彦修,走到他面前不远处站定,
“贺公子。”
四周都是下人,她的神色看上去就像个陌生人,好像二人从来都只是泛泛之交,只是今日她请他来种一次花。
贺彦修怎么会不懂,他们的交集本就不能让丞相府的人知道。
温寂有顾虑,贺彦修也有。
明明二人那么熟悉,他们拥抱过,亲吻过,耳鬓厮磨的时候,她用她柔软的唇舌描摹他的面容,他闻到她锁骨处淡淡的冷香。
贺彦修感觉到了一种兴奋的刺激,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都在心知肚明的伪装,是谁都不知道的隐秘的默契。
“这些紫菀菊都需要移栽,”温寂指着满地的花苗,“贺公子能在上午做完么?”
这些娇贵的花苗若要仔细栽种,便是熟手也需整日工夫。
贺彦修眼神扫过遍地花苗,知她似想让他为难,却含笑应道,“自然可以。”
温寂微微颔首,退后了一步,示意下人将花具递给他,“那便有劳贺公子在这里忙碌了。”
她看着贺彦修拿了工具,又立在回廊底下停了片刻,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就转身去了院子里休息。
正是天气热的时候,没有主人会一直待在花圃里看人做工。
……
温寂进了屋中,解开妃色纱裙的系带,将身上那件精致的纱裙褪下,换上一身青布衣裙后,带了幕篱便悄悄出了门。
安排好的仆从早已在外面等候,见温寂现身,躬身道,“小姐。”
温寂点点头,登了马车。车夫会意地一扬鞭,那辆不起眼的青帷小车便朝着青云山的方向驶去。
......
青云山是处荒山,上面没有寺庙等建筑,景致也不出名,故而人迹罕至。温寂看着山影重重,想杨绪选了这么个地方,还要自己独自前去,倒是谨慎的很。
她命随行侍从藏匿起来,自己一个人提着裙摆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相约的人迟迟未到,温寂站在树下等了一会,才见他从树后慢慢走了出来。
杨绪穿着一身半旧的靛蓝布衫,衣角还沾着些许草屑,显然是为避人耳目特意换了装束。这人憔悴了不少,他看见温寂,先是一顿,随即行了个规整的礼,“二小姐。”
温寂没回礼,她站在原地,淡淡的说,“杨小侯爷既然叫我来,肯定是有事的,说吧。”
杨绪显得很颓丧,他的嘴唇动了几下,终是下定决心开口,“那日是我不对…确实是我鬼迷心窍。”
他声音沙哑,又安抚道,“但你放心,你落水的事情,我从未和任何一个人说过。那日醒来后,我对程安他们说的也是未曾见到二小姐。乐陵府上的人也只以为我得罪了圣上,所以每日战战兢兢。”
温寂眸子半垂着,神色看不真切,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小侯爷就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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