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小轩窗，烛光随风摇曳。
赵瑞明靠着床沿小憩，从苒尚的营寨回来，已过去了三个时辰。床上的人儿还在昏睡，在睡梦中，她的眉头未有片刻的舒展。
她的手牢牢拽着他的衣角，不曾放开。
“宇成……”宋霏林不安地唤道。
这已是她第七次在梦中呼喊这个名字。
突然，有冰凉的液体落在赵瑞明的指尖。他惊讶地睁眼，却见泪珠从她的眼角划过。她害怕得全身颤抖，一个劲地拉扯他的衣角。
她似乎在挽留什么，却又敌不过命运的安排。
“宇成，闪开。别管我……”宋霏林带着哭腔乞求道。
赵瑞明莫名地心软了，他覆上她的手，用掌心的温度灼烧她心中的恐惧。
“别怕。”赵瑞明在她的耳边低语道。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将脑袋耷拉了过去，钻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环在他的腰间，任他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
“你……”
赵瑞明突然僵直了身体，双手僵在半空中，不知该放何处。他与她不过两面之缘，实不该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只是，他舍不得推开她。
许是初见时她送他的薄荷太过清新，他对她一见钟情。
许是再见时她送他的粮草太过及时，他对她再见倾心。
这般灵动活泼的女子，早已对名唤“宇成”的男子芳心暗许，他终究是晚来了一步。如此，叫他如何不遗憾。
“霏林……”
赵瑞明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她如猫一般乖顺地依偎在他的怀中。她的呼吸迎面扑来，他情不自禁地贪恋起了掌心处那抹不属于他的温暖。
“宇成，快跑。”
在梦里，宋霏林追着梁宇成的背影一路向前，泪水划过眼角的瞬间，伴着橘色的烛光，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她突然酸了鼻头，眼里透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她牢牢抓着他的胳膊，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口，郑重地承诺道：“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赵瑞明眯着狭长的丹凤眼，试图藏匿起心中的妒火，她的眼里倒映的都是他的影子，只是，她在透过他看那个名唤“宇成”的男子。
宋霏林的指尖从赵瑞明额前的碎发处拂过，他刻意侧身，躲避她的触碰。她不满他的反应，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前。
“别乱动，我梦到你额头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我看看。”宋霏林心有余悸道。
在那漫天的火光里，她亲眼目睹梁宇成浑身是血地倒在她的身前，她抱着他，无力地呼喊着。在那废旧的仓库，没有人听得见她的求救声。
他额头上的伤口，便是那时留下的。
彼时她24岁，他18岁。
她的身边早已有了萧文轩，而这个眼里只看得见她的傻子，将爱意藏在心底，安静地待在她的身边，只在她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
“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先跑。我属猫，猫有九条命。你只有活下去，才能再见到我。”
宋霏林的手在他额角的伤疤上反复摩挲，赵瑞明轻轻握住她的手，她如触电般莞尔一笑。她的笑醇冽如美酒，温暖如春风，他不禁跟着她唇角上扬。
宋霏林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见过梁宇成笑，她不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有两个酒窝，也不知道，他那双清澈的眼里染上情欲之后会像旋涡一般引人沉沦。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诱人。”
宋霏林用手蒙住他的眼睛，在他的唇角留下她的气息。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赵瑞明掰开她的手，勾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他的视线凌厉而炙热，她的心不由得漏了两拍。
这种具有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她很喜欢。
只是，在这段关系里，主动权只能在她的手里。
这是规矩，一开始就得定死。
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一点儿一点儿拉近与他的距离，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将他眼中的慌乱尽收眼底。
“知道。我在撩你。”宋霏林坏笑道。
在这个不知何时会醒的梦里，她只想尽情地调戏他。她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梦到他了。
“我很想你。”
赵瑞明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后脸色铁青。边城民风开放，却也少有女子会如此直白地将思念诉于异性。
“不相信？”
宋霏林困惑地挑眉，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在现实里好哄的人，在梦里反而不被甜言蜜语打动。
“那这样呢？”
宋霏林收紧双臂，轻柔地吻上那两片冰凉的薄唇。她放任迷恋在瞳孔中扩散，任那抹不属于她的温度将她的理智灼烧殆尽。
那场车祸让他们阴阳两隔。
在现实里，他注定是她吻不到的人。
唯有梦里，她才敢贪恋和他的片刻温存。
赵明瑞似木头一般杵在那儿，眼底情欲翻滚。她的吻热烈而绵柔，他不敢有任何的回应。
他的笨拙越发激起了她的玩兴。她轻笑着撬开他的皓齿，从他的嘴里汲取甘甜。她闭上眼，静静地听着自己那乱如擂鼓的心跳声。
这是梦中限定的自我放纵，这是一生也许只有一次的美梦。
她扯开他的衣带，抚上他发烫的肌肤。她指尖的冰凉，浇灭了那野蛮生长的情欲。赵瑞明突然一个激灵，抓住了她作乱的手。
片刻之后，他不舍地将她推开，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宋霏林抚上他的两片薄唇，笑道：“又不是封建社会，搞什么贞节牌坊。人生苦短，喝最烈的酒，种最漂亮的花，睡最美的男人。今晚我翻你的牌子，你要陪我吗？”
“你……”
赵瑞明喉结轻动，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北墨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都未曾如此刻这般紧张。
屋外传来脚步声，赵瑞明侧耳细听屋外的动静。宋霏林不满他的分心，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嘟囔道：“在这儿陪我，哪儿都不许去。”
宋霏林的眼角有了泪光，她扑到他的怀中，死死地抱着他。似乎只要她抱得够紧，他便不会凭空消失。
赵瑞明不敢乱动，在心仪的女子面前，他做不到坐怀不乱。
“殿下，该喝药了。”
听到初雾的声音，赵瑞明不由得暗松一口气儿。他如今衣冠不整，若是被他人看了去，怕是有损她的闺誉。
见赵瑞明的视线落在了门边，宋霏林哭闹道：“不许走，陪我。”
赵瑞明怕她闹出动静，哄道：“好好好。但是你不能轻薄我。”
宋霏林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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