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料她话音刚落,李暄脸色刹那间骤变,常年微眯的凤眸竟一瞬睁得浑圆,涂脂抹粉的脸愈发惨白,这样夸张的神色令周以以都不禁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李暄大概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哆嗦着手和嗓子又问了一遍。
周以以觉得有点难为情,但两腿间又湿又重的感觉实在难受,于是又诚恳地再说了一遍:“请您帮我换一下月事带,感激不尽。”
李暄一瞬间跳了起来,她本来就高,这下简直要蹦到房梁上去。
“你、你……”她表情扭曲到模糊,惊讶、愤怒、恐惧、茫然,许多情绪杂糅其中,令她脸阵青阵白,最终归于一大片通红。
她嘴张了又张,终于没能吐出半个字来。这般苦苦挣扎,令周以以都怀疑她正在纠结的不是要不要帮她换,而是要不要去死。
许久她纠结完毕:“我宁愿去死!”
“干什么呀。”周以以被她这般浮夸的反应无语住,便忿忿哼道,“不愿意算了,公主殿下还是架子大啊,是草民僭越咯。”
李暄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公主来了,自称也终于回到了嘴上,只是依旧支支吾吾:“本宫并非……”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在摆架子,也许只是单纯脑子在震惊下变成了浆糊,李暄竟真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掀开了一点盖在周以以身上的薄被。
而她发抖的手在周以以腰腹处隔空摸了又摸,许久终于才碰到半身裙的边缘。只是刚一触碰到一抹温热的肌肤,就又立刻地缩回去了。
“……本宫找人来。”
狠狠撂下一句话后,她猛地站起身,木凳都被震到了一边,随即落荒而逃。只是一抬脚又被方才踢倒的木凳绊住,磕到了腿上,使她只能动作一瘸一拐、趔趔趄趄表情狰狞地扶墙而出。
周以以全程没能说上一句话,她此刻满头都是问号,左顾右盼,想找个空气中的谁来解释解释困惑。
大邺民风开放,妇人用品都能拿到集市上卖了,互相讨论起来也不觉得污秽。怎么这公主反应却大成这样?
世界上真有这么清纯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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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皎白,似轻薄银绢铺在屋中。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头寂寞的院落,深秋桂影婆娑,只听鸦声续断。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度打开,一道轻而稳的脚步声缓缓走了进来。
周以以又一次竖耳倾听,却辨不出这陌生的声响。许久那人终于走到身前,轻声说道:“奴婢来服饰您。”
月色背光的阴翳中,周以以抬起头,顿时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织绮?
不对……这人……真的是织绮吗?
女人的面容是与织绮一模一样的美丽,连嗓音都分毫不差。而她面上丝毫没有之前遇见时那股扑面而来的娇柔情意,只是温温地皮笑肉不笑着,画着织绮的皮。
“你……是织绮?”她不确定地问,盯住她不敢眨眼。
“奴婢当然是。”而女人沉静地微笑着,抬起深不见底的眸反问,“您之前见过奴婢吗?”
周以以顿时噎住,对啊,她现在不是刘大郎了。所以织绮神色这么奇怪,会不会因为面前不是她“心上人”的缘故。
“啊……之前在清平府远远见过你一眼而已。”她刻意地捏起嗓音,说道。
织绮点头,不再言语,专心为她换月事带。这下反而周以以觉得有些扭捏起来,毕竟不管真情还是假意,织绮以前都是跟她表过白的。而幸好此时的织绮并没有任何将她当做情人的心思,事实上她好像是把她当成了什么猫狗,手下动作毫无感情,干脆利落。
身下的黏腻变得清爽,周以以心情也好了许多,向她道谢道:“谢谢你,织绮。”
织绮毫无波动地温婉笑道:“奴婢的职责。”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脚步依旧如提线人偶般又轻又稳。而月光照耀在她柔美的背影上,却使周以以心中的违和感愈发强烈。
“你后颈上的痣怎么不见了?”她终于想起来那感觉是什么,于是问道。
织绮脚步一滞,而后迅速将发髻压低,遮住后颈的位置,冷声道:“您看错了。”
旋即立即离开了狭小的医室。
百思不得其解中,周以以侧躺在床上发呆。睡意逐渐朦胧,背上伤痛比起白日也缓和了许多,她想公主大抵是已经回府休息去了,于是自顾自闭上了眼,陷入黑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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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雾气中,窗外的一角天空是浅青色,像一块过洗的旧布。破晓时分,最是露重,风一缕缕游走,携着湿腻的寒意钻入衣中,使刚醒的人下意识裹紧了薄被。
而当她看见坐在床边,支着头一动不动的人时,还是吓了一跳。
“殿下?”周以以惊讶地喊。
浅眠的李暄被她吵醒,却只微微掀开一点眼皮,似乎并不想言语。
“多冷啊。”周以以看她身上穿的薄薄褶裙,甚至连披帛都没有搭,“您一直在这儿吗?”
李暄神色看起来颇为疲倦,只敷衍地应道:“嗯。”
周以以觉得感动,但又几分担忧:“您这样冻坏了身子怎么办?清平府可不能同时有两个病患。”
“……无妨。”李暄只是这么随口一答,又闭上了眼。
周以以无奈,只好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扯过去些,搭在她肩上,可这样自己又四面漏风,于是将身子往她那边使劲地靠,最终索性紧紧贴在一起。
经过一天的休息,这样较大的动作也不是很痛了。她于是安心地也闭上眼想再睡个回笼觉,而李暄此刻却一激灵惊醒,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谁叫你把被子给本宫的?”
周以以没想到她这样一惊一乍,便好声好气地解释:“我怕您着凉啊。”
“不必。”李暄干脆利落地起身,将被子又丢回了她身上并严严实实地裹好,叮嘱道,“本宫要出去半晌,过会回来,你不要再乱动。”
周以以有些发懵地点头,看她高挑的身影依旧疲惫地慢慢走出去了,心中便浮出一股负罪感来,觉得是自己让她没法继续安睡,于是暗自决定等李暄回来与她好好道个歉。
可她左等右等,等来的却不是李暄,而是清平府的奴仆,为首的正是听梧。
“殿下吩咐,将您送到清平府中静养。”
她一开口,似乎稀松平常,却令周以以不知为何眉头微皱。
……她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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