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蛮姜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回想起阮久青的话——是那个阮久青送信求助的对象。
“阮……”她赤红着眼睛,想告诉他阮久青已经……
“我知道,怪我们来晚了。”高亦只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但事情既然已经如此,我们还要往前走,还要……报仇。”
赵蛮姜看了看被囚笼困住的上方,自嘲地勾了勾唇,“我还能……报仇么?”
“少君,只要你想,你当然可以。”高亦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而且,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什么?”赵蛮姜有些疑惑。
“我长话短说,原本我们是计划劫囚将你救走的,但是我们得到消息,庄国有人已经在筹备此事了,并且今夜就会动手。如今你被镜帝如此大张旗鼓的追捕,到时候又被庄国人救走,那你镜国前朝公主的身份就会被坐实。那不如,将计就计,你就做这个名为繇宛的镜国前朝公主。”
高亦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句都顶在赵蛮姜的胸口,那抹已经燃尽的死灰,又闪烁起了星火。
要报仇。
赵蛮姜死死攥住囚笼的一根柱子,红着眼问:“我需要……做什么?”
“少君现下什么都不需要做,静待时机即可。等到了庄国,我会安排人与你接应。到时候,我们再做下一步计划。”
赵蛮姜一把抓住高亦的衣摆:“那我又,如何联系你?”
高亦从怀里掏出一个指节大小的卷轴,“这是我们南凉的密文和译本,千万收好。”
他比着卷轴封印上的图案继续道:“许多药坊有我们的人,见到类似的形状,抓白豆蔻三两七钱。”
“好。”赵蛮姜接过被团紧的卷轴,藏进衣襟。
“千万要收好,背下来了记得销毁,这关系着我们族人的安危。”说完,高亦认真地看着赵蛮姜的眼睛:“久青来求我,是想给你安稳无忧的一生。但如果选择报仇,可就与久青原本的意愿背道而驰了。少君,你想清楚了吗?”
赵蛮姜抬起漫着血色的双眼,直直地看向高亦。“我要报仇。”
“那……从此,你就告别你她想给你的,那样安稳的人生了。”高亦也紧紧看着赵蛮姜,生怕错过她眼神里哪怕一丝的犹疑。
赵蛮姜凄然一笑:“有四年,足够了。”
“好,总之,无论发生什么,密文译本不要让人发现。”高亦又多交代了一句,直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我不便在此多留,少君好好吃饭。”
赵蛮姜看着高亦的背影,眼里的恨意烧得炽烈。她端起那碗已经凉透的饭菜,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味同嚼蜡。但她也强忍着喉间的不适,努力往下吞。
深夜,赵蛮姜听到有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的声音。有人似乎和庆之的军队起了纷争。
然后,一柄长剑在她面前划过,“嘭——”地一声劈开了锁链。
是那柄她见过无数次的苍阙剑。
有士兵开始高喊:“有人劫囚!”
那声高喊之后,队伍开始混乱起来。此时队伍正好行进至一处山路上,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陡崖。山上开始滚落下无数巨石,招架不住的士兵有的被撞落下陡崖,有的直接被巨石砸死。
顿时哀鸿遍起。
庆之见状立即要策马要往囚车方向赶,奈何山路窄而险,又被处于一片混乱的士兵层层阻隔,进退不得。
他干脆扔下战马,飞身从一个个士兵肩头跃过,直至囚车附近。
庆之太熟悉那把长剑了,那柄细长的利刃在黑夜里闪着点点银光。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握剑的手似乎都在微微发抖。
他知道,自己争不过这个人,这本就是一场必输的战局。
但是不容庆之多想,易长决的剑已经迅速地向他刺来。庆之余光瞥见囚车的锁链已经被斩断,他清楚自己和易长决的实力差距,也知道不能和易长决久耗,所以必须先引开他。
庆之边打边撤,往队伍前方移动。
参边将军庆述从队伍后方赶来时,被一柄红色的剑拦住了去路。
叶澜直接拽下面罩,一脸天真的朝身后的赵蛮姜喊:“姜姐,这次先把眼睛闭起来!”
赵蛮姜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兵士,内心也同样混乱和悲凉。她跪坐在囚车里,看着已经断掉的锁链,也不动,一点也没有要逃出去的意思。
她感觉如果从这里走出去,只不过是进入了一方更大的囚笼而已。
一方囚人,一方囚心。
突然,赵蛮姜感觉囚笼的门被拉开,一个人拽着她的手往囚车外拉,然后一手拖着她,一手拿着剑阻挡源源涌上来阻挡的兵士。
“卫风……哥……”赵蛮姜看着拖着她的人,喃喃地喊,声音哑得几乎不可分辨。
“还站的起来么?现在不宜多说,先跟我们走。”卫风不看她,只顾挥剑在前方杀出一条出路。
“我……”赵蛮姜前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虚弱得如一片纸,在风里摇摇欲坠,却用仅有的一丝力气挣扎着。
卫风无暇顾及,粗暴地一把搂过她的腰,“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任性?赵蛮姜心里悲戚地升起痛楚。
她多希望这只是她平日里在骄纵任性同他们闹脾气,然后他们轮番哄上一哄,她就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现在,才被被剥开来的真相还带着血淋淋的伤口,泛着剧烈的疼,提醒着这所有的残忍与惨烈。
这次,她无法装作什么都还未发生。
易长决他们带的人虽个个精悍,但并不算多,与这样整肃的军队抗争,若不是借助地形的优势,根本是以卵击石。
所以他们不能拖。后续的兵士源源不断地涌过来,根本打不尽,杀不绝。
“卫风,你先走!”易长决看破庆之的意图,回身跃至卫风和赵蛮姜不远处,帮助他们阻挡迎上来的兵士。
赵蛮姜抬起头,看向易长决在纷乱中冷漠得泛着寒光的眼睛,里面还装着一些别的什么情绪,她分辨不清。
卫风箍紧搂着赵蛮姜的手,往山上的方向撤去。赵蛮姜被他轻松带起,跃上半空。
匆忙中,她瞥见那个一身冰冷铠甲的庆之,用一种似乎带着绝望和眷恋的眼神,深深地看她一眼。
然后易长决的剑,在这个空档,直直刺向他的肩膀。
这一剑,他没有躲。
赵蛮姜觉得很累很累,她闭上眼,任由卫风带着自己,踩着山石树木,往远处飞跃。
易长决快速看了一眼已经消失的卫风和赵蛮姜,长剑一挽,抵在庆之喉间。
庆之一条腿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肩上的伤口。
“我今日不杀你,就当以前她承过你的那些情分,我还了。”易长决抬眼望了望四周不敢靠近的士兵,冲叶澜的方向喊,“叶澜,走!”
叶澜听到易长决的命令,正要抽回剑,而眼前的庆述突然慌了一般,一把抓住叶澜的剑刃,往自己腹部刺去——叶澜从没见过如此情状,一时竟来不及抽回。任由那柄鲜红的剑刃穿过轻甲,刺入庆述的腹中。
“父亲!”庆之双目圆睁,顾不得指向他的苍阙剑,撑着身子往庆述的方向赶。
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很快,叶澜被庆之的声音拉回神志,忙撤出剑,慌乱地看向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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