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人?”
“是,离开国公府,少夫人没去郑府住。”弘州顿了顿,“信使说这还是送她去文成街的驭夫报回去的。少夫人让他午后去接,可再回去接人人就不见了。”
“不见了?”
“是,信使是这般说的!”他说着又从怀里掏了封信出来,“这是少夫人留给驭夫的信笺。”
郑璟澄匆匆通读,那上面只寥寥几个字,但字迹娟秀,确实是詹晏如所书。
弘州探头瞟了眼,信中几个大字着实显眼。
【思君心切。逐君同行。勿报主母惦念。】
新婚小别的情思丝毫不避着,弘州都难为情地抿唇笑了,却见郑璟澄并不喜悦,反而眸色深了些。
他起身开窗,清冷月色覆上他满面愁容。
“冷铭那还没传信过来?”
“没有。少爷准备回去找少夫人?”
“许是她不想我追问同丘婆去做什么才留下那样一方字条。丘婆身子才好,不会出远门。文成街到处都有金吾卫,倒也是安全。”
弘州挠了挠后脑勺,不懂他因何事烦忧,只问:“那少爷何时进平昌?”
虽未等到冷铭回信,郑璟澄却莫名有些坐不住了。
“明日吧。先去寻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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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平昌西郊的茶棚内。
头发花白的婆子正跟茶铺掌柜讨要茶钱。
“壶里的水就两片茶叶子,也能叫茶?”
“你喝不喝?不喝走人!愿意喝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少你一个!”
“还有没有公道了!光天化日下开黑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不可开交。
老婆子正要撸起袖子抢回自己那个铜板时,突然被身后人拉了下。
还以为是跑堂的来劝架,她怒火四射,正想破口大骂,入目竟是个头戴帷帽的素衣姑娘。
怒气瞬消。
“谁让你自己往平昌跑了?!”
姑娘虽覆着面,声音却不小,引来茶铺视线纷纷。
掌柜嘴里依旧骂骂咧咧,丘婆却忙把她拉开。
“你怎么跑来了?!我不是让阿必告诉你过几日我就回去?!”
詹晏如气不打一处来。
“阿必要随行你还不肯!身子虚成这样还敢乱跑?!再说你身上有银子吗?再逞能,回来一路不吃饭不睡觉?!”
丘婆被她说得难为情了,又拉着她避得远远的。
“我这不是着急回来给你取干茶吗?身上这点也够用了。”
“就是连碗茶都不舍得买?”詹晏如越说越气,往她手里塞了银子,拉着她往自己租用的马车走。
丘婆手里拿着那袋沉甸甸的东西更是不好意思,“你说你好歹嫁人了,这么跑出来夫家还不休了你…”
“休了最好!”
丘婆又改口安抚,“你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你身边突然出现那味毒,指不定哪日就被你喝进去!那可是要命的!我能不着急吗?”
“偌大的京城还能找不到解药?!”
丘婆被她推进车厢,才说:“还真找不到…这干茶跑遍大曌都不见得能找到几根…”她神秘兮兮拢着嘴,“别说京城了,宫中都不见得有!”
听她说得邪乎,詹晏如也没质疑这话真假,跟驭夫指了去处。
马车继续前行。
都追到平昌了,詹晏如也不可能立刻调头回京,却着实生丘婆的气。可看着她一把年纪还为自己这条小命奔波,詹晏如又心酸不已。
她轻叹一声,倾身去掖丘婆耳边银白碎发,语气也跟着柔软下来。
“今日进平昌先休息休息,阿必给阿婆写了调理的药方,稍后我去拿药。”
丘婆嘴上说着不用,脸上欣慰的笑意却是掩盖不住的。
“我就是命好!我们晏如自小孝顺!”
詹晏如无奈地笑笑,见她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回报,先前那股愤恼也随之消了。
丘婆被安排在离寻芳阁五条街外的一处高档客栈。
詹晏如离京急迫,那日也没想到该带护卫,但走这一路才忽觉是自己疏忽了。好在钟继鹏不会猜到她们会住这样的地方,办完了事就离开,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安顿好丘婆,本想差小二去药铺子抓药,可小二忙得很,她便只能自己跑一趟。
在平昌住这么些年,她也鲜少会来城中,因为走到哪都能看到醉酒的嫖客,寻芳阁三个字早成了平昌的代词,所以独身的姑娘出行总是不安全。
寻着方才客栈掌柜的指引,她成功寻到药铺,等抓药的功夫,也听门外的妇人攀谈。
“这还是在寻芳阁五条街外!要不一年四季能有一天安静的么?!”
“是啊!也不知道那寻芳阁有什么好的!姑娘一批一批的换!你说说好端端的哪来那么多花娘!”
“这你就不知道了!钟老爷子人脉多广,找些花娘还不容易?”
正听着二人议论,詹晏如忽被个跑出药房的人撞了肩膀,她差点摔倒。
少年连忙道了歉,却也引来周围人的不快,纷纷责备。
詹晏如倒没说什么,只顾着扶稳白纱帷帽,向少年点点头以示无恙。
少年这才放缓了步子,却还是小跑着出门,也让走在街上的人被迫停住让他先行。
“干什么着急忙慌的!”
因他差点撞到郑璟澄,弘州忍不住埋怨了句。
少年很快挤入人群,不见踪影,可郑璟澄并未重新提步,视线落在药房里的一身素白上。
“少爷?”
弘州唤他,他才回过神来。
“看背影确实像少夫人。”弘州也瞧见了。
郑璟澄脚下一转,朝药房去了,还没踏进门槛,就有个个子高的男人站到姑娘后面,还弯身同她热情交谈。
二人看上去颇为相熟。
郑璟澄犹豫了下,才又折返回到大路。
“应该不会是少夫人。”弘州一步三回头,“平昌穿成这样的姑娘挺多的,况且那姑娘看着比少夫人瘦一些。”
确实,这几日在平昌转悠,这里的姑娘都喜欢素雅服侍,不知是不是因着寻芳阁的缘故,素雅在平昌仿佛成了一抹自保色。
才离京几日…
郑璟澄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没再磨蹭,他索性朝寻芳阁的方向加快了步子。
本是打算三日前进了平昌就去寻芳阁探一探的,但他着实没想到寻芳阁的生意竟然这般好,他们租下的车驾愣是没挤进去。
昨晚再去,听闻厢房满了,没有花娘侍奉,不得已才改成今日天未暗的时候再去。
寻芳阁所在的通衢大道极宽,能并行八两马车通过。
此刻未至暮色,早是人满为患,香车宝马川流不息。
人和车皆是朝着寻芳阁来的。
郑璟澄混在衣冠楚楚的公子间缓缓往花门处走,悠悠展扇,实则一路观察。
眼前这座极其庞大的双阙宝顶建筑,彩灯环绕,明光辉映,将独占了整条大道的五层画栋飞檐照得宛如人间仙境,绚丽辉煌,豪贵骄奢。
这般华贵胜景竟是让皇宫中的楼阁殿宇都略显逊色。
刚走上金砖铺就的台阶,郑璟澄便在几个烟花粉黛的簇拥下被推进了这座平昌乃至大曌国最大的销金窝。
这里的少女个个丰容盛鬋,如美玉雕琢,就连迎上来引位的婆子都风韵犹存,穿着简约随性。
婆子举着空托盘送到郑璟澄面前。基于郑璟澄此前打听的,这是要迎门费,手笔大小能决定此夜陪伴的姑娘价位。
观察着周围人的开销,郑璟澄不愿冒头,索性折中,取了不高不低的五两金饼放上去。
即便如此,这么一块已是他这个三品官员三个月的月奉。
婆子兴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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