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晏如点头。
“若是有人做手脚,这药也是下在我身上的,桓娥不过替我挡了一道。至于为何在我看过她后有好转?会不会是凑巧赶上药性挥散了呢?”
桓娥安静下来,这么说着实有道理。
宫中也不是没见过□□,一般那东西的药效至多维持一两日,昨天她感觉不适分明已是第三日。
詹晏如继续道:“有人给我下催情的药剂,许是急切于我和夫君——”
她适时顿声,垂眸搅着手上的帕子,仿佛沉思,又仿佛愧疚。
片刻后才又说:“——所以我想着将敏蓉送回井府,往后只桓娥一人照顾我便好,不知婆婆意下如何?”
别说是桓娥了,就连郁雅歌都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桓娥在晴棠居游手好闲,不少人都同她提起过。但碍于桓娥是荣太妃放在邵府的眼线,她不好多说一二,只得默默瞧着新妇自己想办法。
可目下的情形来看,她竟也说不好桓娥身上的毒究竟从何而来。
晴棠居今早就有人在传,郑璟澄公差前夜曾与新妇同住。
虽未听说圆房,但郑璟澄的性子她了解。
既然能同住一个屋檐下,就说明他对新妇至少是有好感的,新妇不至于在这时还用那种腌臜手段。
但她借着这件事将自己的陪嫁丫鬟调回井府,分明就是暗指□□来自井府安排。
可井学林即便再想让女儿紧紧绑住郑璟澄,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更何况这药若是敏蓉下的,她藏着还来不及,怎会明目张胆让与她不睦的桓娥尝膳?
这事着实蹊跷。
忽然退个丫头给井家,于井家而言虽少了道眼线,却也不会被谁轻易栽赃,引来后续的恶事波及。
对于桓娥呢?未来晴棠居只剩她一人,她不得不照顾詹晏如起居。宫中贵仆的架子怕是不好再摆。
□□的事也算给了她一记警示,让她切记自己身份,如今不在旧主身边,没什么事能长久保着她。
这样一番手段,无非是想肃清身边障碍,专注应对桓娥背后主人的发难。
郁雅歌捏起茶杯盖,目色依旧深浓。
□□一事及时止损,谁又会去细查这背后的种种关联?
如此一来,保井家、诫桓娥、清屏障,一箭三雕,可谓明智。
郁雅歌不动声色啜了口清茶,只道:“今早听说敏蓉不见了。”
“昨晚因着桓娥昏睡的事我说过她。”詹晏如默了默,“不知是不是因此生了我的气。”
“平时你素爱惯着自己的丫头,不过我让管家去寻了,如何也出不了府。”
詹晏如敛目守礼,“谢过婆婆。”
郁雅歌点头:“晴棠居的事你说了算。若突然退了敏蓉回去,你母家那总也得安抚好。”
“嗯,我会将桓娥中毒一事转告母家,婆婆无需忧怀。”
返回晴棠居的路上,桓娥跟在詹晏如身后,比原来更为安静,不知是心虚还是身子尚乏。
杨柳依依遮住的烈阳下,詹晏如缓缓走着。
“今日的事我不怪你,换做是谁都会这般怀疑。”
桓娥不敢再乱说话,却仍质疑:“我不明白少夫人为什么借此将我留下?将敏蓉退回井家,少夫人在邵府不就更加孤立无援了?”
“孤立无援?”詹晏如勾唇浅笑,“桓娥受人之托来与我对立吗?”
桓娥不语。
“我清楚你从哪来,也知道你为何要留在我身边。”
“桓娥从小接受大家教习,更需明白若想为你主子效力,前提也得是世子安稳康健!否则这一切都将是空谈!”
被她点破身份,桓娥心下一沉。
“少夫人…你这是?”
“听闻常安公主与世子被宫中贵人传为佳话。但为何太后会赐婚于我?桓娥应该好好想想,你留下来究竟要做的是什么。”
被她一语点醒,桓娥犹豫起来。
詹晏如却没再有什么心情与她交心攀谈,她加快了步子折返,临到晴棠居门外,管家一路小跑来。
“少夫人,敏蓉躲在花园了,我正让家仆把她带来。”
“不必了。你直接让人把她送回井府,稍后我书信一封,你一并带回去。”
管家稍犹豫,“照实和井大人说?”
“对,实事求是。”
好歹是陪嫁丫头,感情终归该比旁的人更亲。
但她这副冷血无情的样子,彻底斩杀了桓娥心里那一点点高贵的优越感。
她总也觉得中毒的事不会那样简单。
想起尝膳那日被詹晏如按住的茶壶,再看她此时此刻的冷静睿智,桓娥彻底低下头来,终是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
晌午刚过,邵府的管家就把敏蓉送回了井府。
早听到消息的井学林等在会客堂,待管家将退还丫鬟一事详尽陈述后,便离开了。
敏蓉失魂落魄跪在会客堂的堂中,披头散发的样子着实狼狈不堪。
井学林面色难看得紧,冷眼中泛着疯狂的杀气。
向初丹不敢惹他,让敏蓉自己解释。
“方才邵府那管家说的都是真的?”
敏蓉眼泪不断。
“夫人相信我,毒不是我下的!我怎么有胆子害那个宫里出来的人!更何况,什么毒药能满身都是血啊!”
“满身都是血?”
井学林神色一凛。
“是,桓娥昨日昏迷不醒,我看到她时,她衣服上尽是星星点点的血渍。”
向初丹:“到底是怎么回事?”
敏蓉:“我昨日回府后,正巧碰着少夫人出门回来,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好一会,出来后径自去了桓娥住的地方。”
“她遣我去取水!我端了水过去,才发现桓娥都昏死了!少夫人二话没说就给桓娥喂了水!我还以为桓娥会死呢!谁知道她今晨竟然醒了!还去主母那告了少夫人的状!”
向初丹:“邵府那管家为什么说你要跑?”
“我害怕啊!少夫人说我是您找来的,井大人都不了解我!岂会知道是不是有人暗箱操作,背地里做什么!”
“少夫人还说桓娥中毒!晴棠居里的都跑不掉!少夫人分明就在怀疑我!何况我昨日还未能回去!”
“这什么意思?”向初丹也慌了,她连忙转身去看井学林,“总也不能说这毒是出自井府吧?!”
井学林目色深浓,负手站在一旁,像是思考什么。
“老爷?!那日敏蓉回来,您可是也在的!我怎么可能单独给她那种不好的东西!”
向初丹急地直跺脚,却见井学林侧目瞧他,眼里覆着层迷雾似的犹豫。
“你带敏蓉先下去,我要见客人。”
看他并无袒护之意,向初丹心下有些慌,也不敢再留,拉着敏蓉退了下去。
没多时,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被井府小厮带进会客堂。
今日碧空如洗,风轻云淡,井学林那张脸却是难得一见的灰暗。
“贤文如何这般模样?”罗畴走近时率先开口。
井学林放了捶肩的小锤,掀眼:“你私下见过太后?”
“怎么可能…”罗畴轻笑,落座一旁,“这时候满街的金吾卫寻我,太后找我做什么。”
井学林目色更冷,“湛露饮,如何跑进邵家的?”
“什么?湛露饮!”罗畴先前的悠然尽失,也跟着紧张起来,“那东西就不该出现在京城!”
“却在今日,差点害死皇上的人!”
听他这般讲,罗畴突然捏了把汗,手里盘完的玉都不再捏了。
“井大人如何知道的?”
“邵府刚退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