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虞到剑铺时已经天黑了。
老板正站在里面,似乎也是刚回来没多久,肩上还扛着大包小包,余光瞥见她后便热情洋溢地招呼她。时虞抬脚走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有好几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
他们低着头,与她擦肩而过。
时虞只匆匆瞥见其中一两个人的眼睛。
形迹可疑之人。
等他们走远后她才小声问老板:“那些人是干嘛的?”
“说是有朋友受了伤走丢了,问我见没见过。我今天就见过你一个,哪还看过别的人。”掌柜没当回事,将身上挎着的东西尽数放下,领着时虞往里面走。
“剑已经给你养护好了,直接拿走就行。就是——”掌柜眼珠子滴溜溜转,嘿嘿一笑,“这木剑养护和别的不同,颇费心力,我还尝试了好几次,换了不同方法才找到合适的。你看我这小本买卖……”
“要加多少钱?”时虞立刻领悟他的意思。
掌柜喜笑颜开:“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不多不多,就这个数。”他张开手掌,怕对方反悔,立马接上,“当然我这的药给你打个折,下次养护的费用也只收你半价,如何?你放心,七日后再来养护一次,保准你的剑灵就出来了!”
时虞没在乎那些弯弯绕绕的小便宜,她只想着给木剑最好的待遇,钱多钱少无所谓。花了多少钱,再挣回来便是。
她二话不说就开始掏兜。
蠢货。
藏在木剑的棠溪砚却是暗骂。
木剑哪里有什么剑灵,否则他是怎么混进来的?事实上,木剑不过是寻常弟子用来练练手感打基础用的,无法容纳天地灵气,更谈不上会生出剑灵了。
这黑心老板不过是想多坑些钱,编些谎话诓她罢了。这种说辞也就骗骗时虞这样一窍不通的废柴。
要说剑灵,棠溪砚觉得他现在更像剑灵,和这剑几乎通感,只要他一动,木剑也会随之动作。以至于时虞握着剑柄时,她炙热的目光和手缓慢摸索的触感都真实地反应在他身上。
真是闯了鬼了,竟然正巧躲到她的剑里。
他也是没想到她好歹是万宗山外门弟子,竟然就买把木剑当佩剑。棠溪砚吐槽再多也只能是暗地里,此刻不敢闹出任何动静,唯恐被人发现。
如今有伤在身,动弹不得,躲在剑里反而是对他所中之毒最好的应对之策。
外边掌柜已经收下了钱,将一堆有的没的灵药全凑数包给时虞,笑容抑制不住:“你瞧瞧送我这养护半天,这剑加固了不少!保证不出半个月就养得跟别的那些中品剑都不相上下!”
时虞打量半天,没瞧出木剑有什么变化,她上手摸了摸,屈指用指关节敲了敲剑身。
“嘶!”棠溪砚刚好被她敲到伤口处,没忍住叫痛一声。
然后便是天旋地转,哐啷一声。
他被扔到了地上。
不出意外地晕了过去。
时虞惊诧地盯着被她一把扔出去的木剑,圆眼溜溜转,看向四周却并没看到任何古怪的东西,木剑也是安静如鸡。
她问到对她此番举动疑惑不解的掌柜:“老板,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掌柜迷茫地摇摇头:“没有啊?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时虞摇摇头。
她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说话,离得特别近,仿佛就在她手里。
时虞收好了剑,带着剑铺掌柜给的各种灵药回了万宗山。
陈琪睡得早,迷迷糊糊感觉到一丝微弱亮光,从床榻上爬起来便看见盘腿坐在床边对着木剑发呆的时虞。
“小时你吓我一跳。大晚上的,你干嘛呢?”陈琪拢了拢被子,往她床上坐下,凑近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时虞苦思冥想许久,转过头一脸哀怨地对她说:“小陈,我的剑好像闹鬼了。”
陈琪:“?”
时虞把自己在剑铺听到的那声奇怪的动静跟她说了。
陈琪觉得这个猜测不太靠谱:“我只听说过人变成鬼,妖变成鬼,还没听过剑鬼。小时,会不会不是鬼——莫非,是你的剑灵?”
陈琪两眼放光,觉得自己所出之言非常有道理:“你不是送到剑铺里养护了吗,听说那家铺子很管用,去养两三次下品剑绝对可以生出剑灵来!”
时虞虽然也对这个猜想报以期待,但不敢相信:“我才去了一次,这么快吗?可是它后面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她一回来就翻阅了好多话本子,想寻找类似的问题,皆是无果,发到四方宝镜里询问也没人搭理她。
“可能,可能还没生完?”陈琪挠挠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不是说吴七给了你棠溪砚的笔记吗,看看那个上面有没有呢?”
时虞看向枕头。
那本笔记被她放在了枕头底下。
“还是不了吧。”时虞闷闷地说,她开始动手解了发带,将头发全披下来,不打算继续想这个困难的问题。
陈琪抿抿唇,脸上的纠结之色反反复复,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小时,我怎么感觉你很讨厌棠溪砚呢?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话说完,她就觉得不太对。
棠溪砚是内门弟子,还是掌门亲传,平时跟他的同门都不常来往,时虞日日待在外门打杂,更是不可能和他有接触了。再者,时虞一年前才入万宗山,棠溪砚三个多月前被罚去江南,两个人也没什么能打交道的机会。
“你是因为唐许师兄才讨厌他的吗?”
宗门内外都知晓,棠溪砚和唐许不太对付。尽管唐许是掌门认的义子,本和棠溪砚应该关系亲近,两人却时常传出吵架打架的传闻来。
当然,都说是棠溪砚单方面挑事。以唐许的性子,自然每每都是任由他用尽各种难听的话攻击也不会反驳,就温和地承受着。
不过因为棠溪砚本来就张扬跋扈,看了谁都要嘴贱几句,整个万宗山就没谁让他看得惯的。所以也没人去深究,他和唐许之间有何瓜葛。
如今细细想来,这里面指不定有点东西。
陈琪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但时虞平淡的态度给她浇了盆冷水。
“不是,没什么理由。”时虞不想多说关于棠溪砚的事。
她心情不好时,眉眼之间的低迷十分明显,好看的黑眸也微微失色。
陈琪只好抿紧唇,不再多问这些事。
“那剑宗长老的剑榷你也不去吗?”
万宗山实分三宗,剑宗、音宗、阴阳宗,剑宗为长,统领万宗山。但三宗之间并非对立,而是和谐共处,都是万宗山弟子一脉。
每三个月各宗会轮流派出长老为万宗山弟子举办一次交流会,其实就是为内门弟子讲授时,外门弟子可以旁听。而且每听一次便可以积累分值,若是还积极主动回答问题或者参与长老提出的试炼,便可加更多分值。
事实上,交流会的内容都是无关紧要的,分值对于想要参加外门考核晋升为内门弟子的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但时虞一次也没去过。
陈琪以前还纳闷,她既然这么想当剑修,为什么不努努力积攒分值,在考核里拔得头筹就能去拜师学艺了?时虞从不回应这个问题,她也渐渐地不再那么好奇。
不过这个月轮到剑宗了。
陈琪觉得是个好机会。
“你刚得了剑,去听听也不是什么坏事,还能见到剑宗长老,万一能得到各讨教的机会呢?你不就可以问问剑灵相关的事了?”
时虞觉得有道理。
她看着手中安安静静的木剑,轻轻地用沾满灵药的手心抚上剑身,心中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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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剑榷之日已到,木剑也没有产生过任何动静。
时虞被陈琪拉到平阳高台。
剑榷在这里举办。围观的外门弟子很多,熙熙攘攘地绕着中心空地坐成一圈,时虞和陈琪挑了个正一点的位置坐。
里面的空地是留给内门弟子的,不止是剑宗,还有来自另外两个宗门前来旁听学习的弟子。
反而今日剑宗弟子竟然只有零星几个。
“剑宗的去哪了?他们不用来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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