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门口时已经很晚,纪羽祈祷着韩姨已经睡下而纪律还没回来,可远远的他就看见院门边立着道人影。
——纪律在门外抽烟。
纪羽印象里他是不抽烟的,毕竟纪律的时间如此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该花在有价值的东西上。
不具备任何性价比的事情,抽烟占一个,管教纪羽也算在内。
或许这些天是他管教自己的时间少了,所以有了额外的空余,浪费一点也没什么。
烟尾燃起的火星让纪羽想到老麦,除却干正事时,老麦烟不离手,一天就能抽去两包,赚的钱也不够他花的。
他不知道老麦在惆怅什么,更不知道纪律在想些什么。
纪羽有点忐忑地迈步,已经到了十一点,早过了他该到家的时间。虽然他不像贺思钧那样受到严格的时间管理,但也清楚晚回家不是什么好事。
以前纪律放学回来晚了,纪羽就会大哭,因为他怕纪律在路上被车撞了或是被掉下来的花盆砸到,意外一旦发生就不是小概率事件,而是百分百了。
纪律应该也会担心他的,纪羽决定待会儿挨骂的时候不还嘴,要好好地认错,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烟云散去,纪律像是终于看到了磨磨蹭蹭靠近的纪羽,他依旧是冰冷中夹杂着些许烦躁的神情。奇怪的是,他没有说任何纪羽意料中批评的话,仅仅是扫了他一眼,就继续抽烟。
纪羽头皮发紧,拽着书包带走到他面前:“我在路上有点事情……”
吐出的烟雾再次模糊了纪律的脸,纪羽听见他说:“嗯。”
这就结束了吗,纪羽不信邪地向纪律又迈了一步,就听纪律说道:“离我远点。”
足足过了三秒,纪羽才把这句话里的情绪解码。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不耐烦?
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能好好地说话吗?
但纪律已经转开身,背朝着他,只看得到白色的薄烟在风中散开,烟草味很重。
纪羽下压的嘴角,紧绷到缺血的指节,都被纪律甩在身后。
纪羽多半是不服气,从胸膛里憋出一道哼,自顾自走进院子。
一夜过去,纪律又不知所踪,纪羽也没有去问韩姨,他觉得这样也很好,至少家里的氛围很轻松。
但到了学校,纪羽要关注的事就多了起来。
首先他没有参加一中组织的暑假补习,复习进度和其他人相比差了近一轮,因此每节课下课他都在各个老师屁股后头跟着问问题,手上的题永远都没写完过。
再是梁子尧的分享欲实在太旺盛了,且总能抓住纪羽空闲的时机,和他说一点最近发生的小事,没什么重要的内容,但经过他一讲就好像很有趣。
梁子尧还经常把他的手工带来,市面上没见过,看着又丑又精致的,纪羽经常一边拿着玩一边听他说话,就算只有几分钟也过得丰富多彩。
相比之下,他和贺思钧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鲠在纪羽心头的刺依旧没有拔去,但他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看到贺思钧的脸就恶心,也没到不想听贺思钧说话的地步。
纪羽在学校的时间要分给上课,分给展舒文、柳承和梁子尧,也就没多少时间搭理贺思钧。
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完全不交流了。
后腰的淤血逐渐散开了,没再出现额外的异样。贺思钧也没有再强迫他继续到松年堂去,因此,纪羽没有再见到老麦,和贺思钧的学习互助本来也该到此为止。
不过傍晚下课后,纪羽还是会和贺思钧一起出校门,去一家纪羽喜欢且清淡的饭馆吃一顿饭,然后到贺思钧租的小单间里学习。
而一中也突然放松了对晚自习的管理,晚自习自愿参加,整个年级近三分之一的人选择回家自习,因此纪羽和贺思钧两人的缺席也不算突兀。
后来纪羽才从同学嘴里知道,是其他高中出现了几起恶性事件,不过不能说,也不好说。
纪羽很快走开没有再问。
纪羽很忙,所以他不和贺思钧聊学习以外的事,贺思钧更不会找话题。
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对关系不错的朋友。
只是背着其他人凑在一起,偷偷努力学习的搭档而已。
付出是有收获的。
鲁班特别夸奖了纪羽的进步,然而纪羽沉浸在满足与自豪中还没多久,纪律又开始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
“明天我带你去复查。”夜里,纪律没有敲门,直接推开纪羽的房门说。
“明天?”纪羽揭开倒在脸上的单词本,坐起身,困意去了大半,“明天我还要上课,鲁班说要出一张新卷子考我们,我还……”
纪律不关心他的安排,直截了当地说:“明天早上八点,我会让韩姨来叫你。”
他还等着纪羽按捺不住欢欣鼓舞,再将起床时间往后推。
可纪羽没有绷不住展现出高兴的模样,他跪坐起来有点为难:“再过两天去好不好?过两天就放假了,最近进度很赶呀。”
“纪羽,我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
“那就我自己去,”纪羽打量着纪律的神情,觉得他不会同意,又说:“或者让韩姨陪我吧。”
纪律走过去摸了摸纪羽的脑袋。
“你干嘛,我没发烧啊。”
纪羽反应灵敏,动作也不算迟缓,除了脸蛋依旧白生生的,眼下有点睡眠不足的乌青以外,看起来确实还不错,比前些日子纪律看到他的精气神要好得多。
那就更让纪律困惑了:“你读书把脑子读坏了?”
“你说什么呢!”纪羽很不服气,他近来越来越感觉自己聪明得不得了,简直一点就通,尤其是在贺思钧的衬托下,他的进步简直就像坐了火箭,马上要把他发射上天做神童了,结果纪律居然这么说他!
他体谅纪律工作也算是辛苦,早出晚归的没比他轻松,结果态度好一点纪律就这样对他,立马还击道:“你才是工作把脑子弄坏了。”
纪律似乎没有和他辩论的意图,用力掐了下山根闭了闭眼:“明天穿方便的衣服去,早点睡。”
可纪羽还没答应他明天一定会去,明天纪羽是有很多安排的呀,贺思钧还说明天新沙发会到,比现在这个躺着要舒服。
总是不听他的意见!
独断!
专横!
纪羽愤恨地倒回床上,又因为动作不对抻到腰小幅度地在床上翻滚。
他的主治医郝益说纪羽是他见过对疼痛最敏感的病人,意思是整个医院就纪羽嚎得最大声。
纪羽确实怕痛,他那时候年纪还小,也不懂什么掩饰,痛就哭个不停。现在已经好很多了,闷哼声都捂在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缓过劲来,纪羽就蛄蛹着爬下床,跑进更衣室照镜子。
“怎么还没好……”
颜色最重的紫红散开了,但还留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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