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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闲话

小说:

玉袍长剑堪风流

作者:

水树群青

分类:

穿越架空

萧诀并不期待一个秋天。

很多年前,她在秋天失去了一个温暖的家,又在另一些秋天经历了颠沛流离,这个季节总是给人一种萧瑟凄凉的感觉,洛阳的秋天如是,蜀中的秋天如是,江南的秋天,也不会例外。

武道大会所拟定的日子是夏末,日光已经逐渐地走到了今天,在下一个秋天到来之前,萧诀也为自己和一些人选定了一个坟墓。

游龙山庄隐退,曾经是江湖中的大事,但这事在十年过后,就显得平淡而模糊了。洛阳青要山上,大火所遗留的灰烬中长出了新的绿苗,再经过的人就很难想起从前树木的模样,何况宫阙楼台已去,一切都显得空荡无余。

山庄府库中珍藏的刀剑,多数流向不知名的地方,江湖中有时也会有其中一个的新传闻,谁谁谁帮助了一个穷苦无依的老人,得到一个尘封的铁匣,打开后是曾经游龙山庄的名剑之一。那段时间好多人都跑去洛阳做好人好事,有人说当地县尉摸着胡须百思不得其解,武林中的人也只是笑。

刀与剑在创造它们的时候,就流淌着争锋的宿命,因此这武器再一次焕发光彩,还会是一个危险的、耀眼的场景,并且广为人知。但山庄内的其余书籍、古玩,按理说会随着主人的归处埋葬在一起。

闯进门来打打杀杀的人才不会管你的瓷器是否精致、棋子是否珍贵,他们恨不得敲碎这里的每一寸骨肉,用剑尖戳烂你的尸骨,直到再也翻不出什么秘密。兵器不怕火,所以有幸存下来、流传出去的可能,可这样易碎的、时时赏玩的东西,只有当时横行霸道的持刀人才能平稳地带出去。

萧诀找了很久,一个江湖门派,最有价值的珍玩无非那么几件,其中有一副棋落在天一阁,有一幅字,今年年初的时候出现在朝中薛少保的府上。

京城的人日日载歌载舞,天一阁也高耸着它威严的门庭,可是萧诀那天行舟而过,忽然想到了江南。江南是个极好的地方,扬州刺史薛东丞与尚书右仆射、太子少保薛令年同样出身河东薛氏,薛令年年将致仕,早有欲要旅居江南的风闻,武道大会又汇集了天下英豪,因而只需轻轻一勾,雷行川便也不得不来。

扬州的雨,可以朦胧地覆盖了所有人的踪迹。

荒木涯吃过饭后就又离开了,他总是畏惧白日的光晕,喜欢戴着面具独自游荡。萧诀一日之中也会有短暂的一炷香时间在想他,想一个人如同飞鸟一样来回梭寻是怎样的光景,想一个人长久地戴上面具,就像荆棘一样竖起尖刺是怎样的体验。

荒木涯不大爱颜色,也疏于书画之道,他的生命中只有那件凌乱的黑白交杂的衣服和那把枯寂的剑,在过去,到达扬州之前,他们曾经幕天席地,在小船上听过一曲苍凉的小调。

是荒木涯唱的,他的嗓音和乐理意外地好。

这曲没有歌词,萧诀躺在船尾,睁着眼看到月亮晃悠悠地走。荒木涯在船头,低低的调子随着泠泠的水音流淌到她身边,彼时已是深夜,萧诀的呼吸又那样轻,荒木涯也许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可她只是习惯度过这样清幽的夜晚,而那一天,夜色中恰好多了另一缕愁绪。

据说在大周的北疆以北,站在高高的长城上眺望,能看到一片辽阔丰茂的草原。那里的人在夜色下唱歌,篝火里传来“天苍苍、野茫茫”的呼喊,荒木涯的调子很有几分相似的苍茫意味,可他又确实不是外邦人。所以萧诀想他一定来自北地,来自最寒冷坚硬的山川,来自茫茫的冰原雪海。

萧诀是从那一天起,才开始对荒木涯有了些微的好奇心的。

但这好奇随着流水来,也很快就随着流水去了。萧诀太忙了,她在江南有很多事要做,如果不是在沿途感到太多的愤懑和不公,登上扬州的那一天,他们就会走在不同的道路上。

荒木涯还在找她,可属于青红双煞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至少对她来说,月下的事情要告一段落了。雷行川很快就会赶到江南,而扬州刺史薛东丞,或许很快也会有因陶重辉的死而有所警觉。

警觉是一种好事,高位者要抓捕低位者,当然是在某个平常的日子出手最好,对方毫无准备,自身的损失才能降到最低,可低位如果想要窥伺高位,那么只有把对方逼到风声鹤唳,才有出手的时机。

近来萧诀的脑海中总是想起无数的房舍,郊野的低矮的茅屋、居中的高大的房檐,射阳县令的私宅、扬州刺史的府邸,天一阁居高临下的身影,甚至更远更远,远到少年时惊鸿一瞥下的,属于洛阳的斗拱飞檐。

她一生中已经见过的、即将见到的光景,都浓缩在这些空荡荡的门前。推开其中一扇门,她能得到什么?萧诀自己也不知道。

她先推开的只是扬州客栈的门。

因为人要出去办事,总要跨过一道门槛,而客栈的午后又显得极为躁动,分明楼下的人已经陆续离开了,楼上的长廊却在极致的静谧中生出一些说不清的烦躁。

雷独春在门外等她。

她今天没有抱着蝉奴,衣裳也从明亮的暖色变得暗红,双手戴回了那双黑色的、囚笼似的手套。

天一阁是今天上午很早的时候去水云宗报的名,而更早之前,江都的晨雾还没有散尽的时候,萧诀回到这里,见到的还是一个笑容温和的、和小猫一起等待她的好朋友。

在上午,她不在雷独春身边的时间,发生了一些事。

走廊中有其余几道极为轻浅的呼吸,因而在雷独春开口之前,萧诀阖上门,在唇边竖起了一根手指。

她在摇头,而雷独春便也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是萧诀先开的口。

她看着雷独春脸上勉强挂着的、焦急的笑,神情极温和地道:“怎么了,要搬出去了吗?”

雷独春点了点头。

她的心因这温柔的神情安定了些许,萧诀的观察依旧那样敏锐,所以她便顺理成章地开口道:“我父亲今天给雷松陈来了信,说他不日将抵达扬州。天一阁阁主亲至,水云宗为我们重新安排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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