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体力活儿就算干到这了,余下的无疑并非辛可威的强项。虽然译不出谜底,但他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步跃夕指给他们的就是这个字。
神。
辛可威这次长记性了,在风惊幔思考问题的时候最好不要多嘴。原以为她会死盯着这张破烂的桌子直到鸡自然醒的,怎料人家拍了拍脏兮兮的手准备收工撤了。
“怎么样,可有什么头绪没有?”
“且容我想想。”
风惊幔说完仰起脸来,平时习惯拿来撑额头的一只手此际撑的却是沉沉的眼皮。“七弯八绕的这得是多拧巴的心肠。下次再给他机会打哑谜我就倒着走!”
话放得虽狠,辛可威凑近了听也才勉强听清了她说的是什么。这应该,不能是困到说了梦话了吧。眼下除了宽慰,辛可威也实在不知还能讲些什么。
“这两日大家都太累了,回去先好好休息。或许明日一觉醒来就有了解决问题的新思路了呢。”
“动脑子是需要灵感的,要懂得养精蓄锐才行。你说是吧?”
你说的都对。
辛可威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此际,风惊幔的耳边静若深渊茫然如荒野,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她的脑海中是一个人的影子,浮在她的面前正含笑望着她。人影如晶似珀,周身虚环着樱草色的光晕……
“你说的都对。”
正因为充耳未闻,风惊幔觉得很应该应一句什么。“下面太黑了根本看不清路。我们还要多久飞到犹来阁。”
辛可威未觉察到她有何异常,遂答道:“大概还要一刻钟吧。回去的路似乎格外的长。”
确实有些长。长?那是为什么呢?
“坏啦!”风惊幔猛然扭头对辛可威道:“阿布呢?”
……
“吱呀呀——”
房门被推开了,中年男子眼睛只掀了一条缝隙,脚步有些踉跄地朝门外走着。
“咣叽!”
一个跟头下来,酒被摔醒了一多半。居然有人跑到自家院子里来下绊子。男子骂骂咧咧勉强爬起来后这才看清,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个布口袋打开了还放到了这么当眼的地儿。
是一袋种子。
“嗯?什么声音劈里啪啦的?”男子停下脚步往西边院墙望去,“今、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连鸡也不消停。”
借着残败的月光,一张大脸贴在了鸡窝旁。内里瞬间安静了,方才还斗得你死我活的若干只鸡,清一色装作若无其事地撤回了自己的翅膀。
“大晚上这么闹,该不是遭了偷鸡的贼了吧?”男子口中叨念着,摘了窝棚旁挂着的马灯,点着了亮一只一只的数起了鸡来。
“……十五、十六……二十二、二十三。”男子揉了揉眼睛,“酒还没醒?重新数。”
“……二十二、二十三。”
“数来数去都是二十三只呀?没丢也就算了怎么还多了一只?”男人就差一头钻进鸡窝里去检查了,也没发现哪只鸡是来他家做客的。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从农户的鸡窝一路洒到了犹来阁的东侧院。凌空播种下的是笑声,地上种出来的是个别人家亮起来的灯,自西向东点亮了一路回程。
辛可威对着阿布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你可是跟在太卜大人身边修行过的一只会讲话的鸟诶,居然被一群鸡殴成这样?哈哈。”
阿布歪了歪头“切”了一声,“怎么没笑死你!动手打架的时候会讲话有用吗?”
“所以啊,在动手之前,我相信你一个绝对骂得过那群鸡。该不会是你骂得太难听了人家鸡才打你的吧?”
“你还好意思说?你以为我很愿意骂啊。”
阿布飞上辛可威的肩膀扯着他领口处的甲片道:“要不是你关上了鸡窝的门我会被它们打吗?”
“我……”
“可威,差不多行了啊。”顾言迟端了一盘新出笼的点心进来,望了一眼阿布头上的伤道:“换过药了?是惊幔帮你换的?”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辛可威被打断的那句话或许再没有机会讲出来了。鸡窝的门是风惊幔关的。
“她人呢?一大早的这是又去哪了?”顾言迟待阿布离开后,才继续问道:“你没有同她讲吗?苗恩华下一步的动作极有可能是针对魇神的致命弱点的。当下,跃夕最在乎的人就是惊幔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使得跃夕一梦不醒,这样的局面便再没有人能应对得了了。”
辛可威看上去很是轻松的样子,“放心,我当然有讲啦。而且那个小丫头不仅十分重视这个猜测行事还格外的谨慎呢。她只是回房去取东西了,没有我同行她连犹来阁的门都不会出的。”
“最好是。”顾言迟坐下后又思忖了片刻,方才那句“格外的谨慎”真的是用来形容风惊幔的?末了,笑着摇了摇头。
“这、这是怎么弄哒?”
顾言迟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是说经文也查了鸡窝也翻了终于睡了一宿好觉的吗,为什么风惊幔这张脸就跟熬了好几晚大夜似的活人气儿都显得那么少?辛可威说的既重视又谨慎的那这是……谨慎得过了头?
“睡不着。”
“睡着了就做噩梦。”
“梦见那只不干人事儿的蛇头鱼追着我咬。看!”
好家伙,小手臂上清清楚楚好几排牙印,红扑扑的看着都疼。
辛可威一根手指划拉了一圈儿不知道该往哪儿指才好。“你的意思是说,你这只胳膊是、是冉遗给你咬的?那个,咳!这上面小虎牙的牙印儿可还在呐。”
“这是重点吗?”风惊幔蓦地一扬头吓了辛可威一个激灵。
脑袋瓜儿颤巍巍地摇晃着,再配上细细的脖子像极了在狂风中强撑着的大丽菊。之所以像花朵很大的大丽菊,许是辛可威实在是觉得这根脖子有些负担过重了。
“重点是我又控制不了我自己!”
风惊幔越说越委屈,委屈中还填了火气,有点同传说中的起床气大差不差。
顾言迟开口道:“如果有人在你身边,噩梦侵扰应该会好很多。不然这样好了,我派人去湄汀院把迦蔗果接来陪你,你意下如何?”
“不好。”回答得斩钉截铁。“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自己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要连累朋友不成?”
“犹来阁也有女修……”
“不好。不喜欢生人离我太近。”
辛可威也算是学聪明了,随即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吗?若有,我跟言迟一定支持你。”
就知道风惊幔从来都不是被安排的那个。举着小瘦胳膊博同情的时候没准儿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
“我要去衍城。我只有在武神庙的时候睡得最安稳了。”
“啊……额……睡不好觉去睡寺庙啊?”
风惊幔这个主意也是有够辛可威意外的,光是听见武神庙这三个字都觉得那股子呛人的香烟熏得他脑仁儿疼。
“神坛庙宇阴气最重煞气也重,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往里进?”
“你这么看我干嘛?”
“我看你身上煞气才重!”风惊幔丢下最后一句话出了正厅。
“我……”
这就叫做费力不讨好。风惊幔去意已决,怕是九只还鹰也拉不回来了。一事不凡二主,顾言迟算是铁了心让他去做这个保姆了。
“就给你指派这一个任务,把人给我照看好了哈。在你们动身之前我会给漠北师兄传信让他接应你们。”
“师兄,咱就是说咱能换个人坑吗?我没那个本事我是真怕自己伺候不好这位大小姐,如果能跟苗恩华直接对话,我都想用我把步跃夕换回来你信吗?”
辛可威有些欲哭无泪地道:“这次去衍城,她还指不定搞出些什么事儿来呢。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搞事情的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顾言迟被他几句话说得笑了。“不至于吧。”
“好嘞!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辛可威起身便往外走。“大小姐交给你了哈。好运吧。”
“好啦好啦!”顾言迟将他一把拉住,“你跟跃夕和惊幔走得更近彼此间也多了几分默契,这个是师兄做不到的,并非有意为难你。既如此,我给你出个主意可好?保管万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