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轮突突突，带过一阵饭香。
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们还没下课。安珀庆幸来得早，转头却看见安栗躲在大门一角，嗞个大牙笑。
“你怎么在这？”安珀深吸口气。其实她更想问，这个点你怎么会在？
【体育课。】
“你也是体育课？”安珀视线挪到一旁，朝小食堂的兼职员工发问。
“不是。”苏洋飞挠挠头。“物理测验，我提前做完交卷了。”
安珀懂了，几大兜子毫不客气砸向安栗。
安栗举起本子挡住，上面赫然是新的一行字。【我要的东西带了吗？】
安珀送外卖的动作暂停，反手掏出一副拐杖，扔给安栗。
“不准涨价。”安珀再警告一遍。“你们的餐我分开装了，别搞混了。”
说完，安珀骑着小三轮突突突地跑了。
她走后，安栗立马恢复了秉性。几大兜子的餐，安栗全扔给苏洋飞。随后她伸出一只手，杜济世立马扶住，将她架起来。
调整下角度，安栗把拐杖塞在腋窝下。然后眼神示意杜济世翻开本子，上面有她准备好的话。
【餐放轮椅上，我们去操场卖。】
【4元/份，不准涨价，不准降价。】
【好了，走。】
苏洋飞依言把餐塞在轮椅里。起身时，余光不可避免扫到安栗的轮椅，他小心翼翼道：“要不你抱着餐坐。或者我提过去也行。”
安栗哼一声，头顶的呆毛高傲地俯视他。
下一秒，拐杖甩向前找到一个支点，安栗借着那个力，双手一撑，身体瞬间飞出去。
两人一下相差十几米。
更可怕的是，安栗根本不用休息。一个点接一个点，像荡秋千，直接把自己甩远了。
几个呼吸间，安栗已经接近操场边缘。
“我…她……”苏洋飞瞪大眼，嘴唇张了又合，硬是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安栗能用拐杖。”杜济世提醒他。“要我帮你推吗？”
餐盒将轮椅塞得满满当当，上面甚至突出一大截。
瞥过苏洋飞只有她一半的体型，以及他的头顶。杜济世整个身子挤过去，把住轮椅。
“我来。”
他的小身板应该推不动。
杜济世推起轮椅，稍稍适应了上面的重量后，撒开脚丫子狂奔。
咚咚咚——
地仿佛在震动，他的心也在咚咚咚。
苏洋飞闭了闭眼，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
安栗甩着拐杖飞到了大树阴凉底，杜济世没一会也到了这。
停好轮椅，杜济世完全没休息，拿着安栗登记的预定单找人去了。
等苏洋飞呼哧呼哧赶过来，树下只有安栗靠着，有一搭没一搭扯着树叶玩。
“杜济世呢？”
苏洋飞左右张望，安栗一个本子甩到他眼珠子。
【你去教学楼，堵住楼梯口，操场我来。】
安栗分了一半餐给他，挥挥手让他走了。
苏洋飞推着轮椅朝高三教学楼的方向走，把手上残留了点余温，将他的脑子烧得一塌糊涂。
他不明白，当初应聘的不是外卖小哥吗？怎么成销售了！
没等苏洋飞搞清楚，下课铃准时响起，吃饭大军呼啦啦冲下来。
人群乌压压的一片，苏洋飞嘴比脑子更快。
“安家小食堂盒饭，4元一份，先到先得。”
人群有一瞬间的停滞，而后是铺天盖地的嘲讽。
“人家店里卖三块，你卖四块，当我傻。”
“你这分量比店里自助少，我走几步能吃更多，犯得着在你这买。”
“你说盒饭是小食堂的就是小食堂的？我还说老板是我姐呢！”
……
苏洋飞内心没有一点波澜。毕竟经过前两次赤裸裸的嘲讽，他很难为这些不痛不痒的话生气。
“老钱已经找人把那边的栏杆封了。想吃安家小食堂的饭，要么在我这里买，要么走上十几分钟去店里吃。”
苏洋飞语气平静，尽到提醒义务。
人群开始骚动。
“真的？没饭吃了？”
“老钱真把墙封了？”
“你个骗子，专门编话来卖饭。等着我马上揭穿你。”
……
苏洋飞侧开一步，把道让出来。
他这么果断，人群反而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盯着他。
无人踏出第一步。
“我要一份。”后面响起一道女声，打破僵局。
苏洋飞拆开袋子，拿出一份餐。没说价格，那女的先把四块拍到他怀里，遮住脸匆匆跑了。
如果安珀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跑得七零八落的是婷婷。
“我们要三份。”一个大单。
苏洋飞循声一看，是昨天去店里吃饭三个人。
三人费力从楼梯口挤下来，伸手掏出三盒，钱扔给苏洋飞，又挤上了楼。
一共三大兜子餐，四个人刨去一个角。
再不抢，真的没了。
“我要一份。”
“我们来五盒。”
“这里这里，给我送三份。”
平衡瞬间被打破，数十双手用上来，盒饭一抢而空。
温暖的盒饭变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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