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昭气死了。
适才和裴贱人互相解邦时,配合得那么默契,她以为,他们是朋友了。
所以她帮着裴贱人踹开窗扇,不慎滑落窗台时,以为裴贱人会拉她一把。
没料到,裴贱人竟自行出逃,弃她于不顾。
若重来一回,她定然不会先帮裴贱人解绑,而是要裴贱人先帮她解。
出逃时,她也要先逃,绝不让裴贱人占先机。
一腔怒火,气冲头顶。
傅玉昭猛然挣脱宁公公的钳制,一个转身,腰一沉,头一低,像斗牛一样,凶猛撞向宁公公。
“咚”一声,宁公公被撞翻在地。
傅玉昭瞬间再跃上案几,跳到窗台上,未及跳出窗外,再次被捉住了。
数位侍卫疾冲进房,冲在前面的一人,从背后掀住她被绑的手臂。
宁公公这回爬起来,大喝道:“罗侍卫留下看守傅纨绔,剩下的人跟我去追裴探花。”
话音一落,他率先跳窗而出。
余下侍卫纷纷跳窗跟随。
罗侍卫便是那个率先冲进房,捉住傅玉昭的侍卫。
他这会提溜起傅玉昭,将她往地下狠狠一摔,摔得她半晕,再提溜起按到椅子上,迅速五花大绑。
傅玉昭有些耳鸣,隔一会才好点。
她喘出一口气,肿着一张脸看向罗侍卫,嘲笑道:“罗侍卫,宁公公为什么让你守在这儿,不让你去前面抢功劳?”
罗侍卫沉着脸,他和武侍卫守在御书房门前,竟让裴探花给跑了,宁公公过后定然要处罚他们。
还有这个傅纨绔,也差点跑掉了。
他从地下捡起布,打算塞住傅纨绔的嘴,省得听他乱喊。
全身上下,现在只剩下嘴巴能动,可不能让他塞了布。
傅玉昭情急生智,“嗤”一声,傲慢道:“罗侍卫,你竟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么?”
罗侍卫心头烦闷,闻言呛声道:“到底是谁死期将至?”
傅玉昭仰头“哈”一声,“皇上早已知道二殿下想谋逆,今儿特意等着这一出,好趁机清剿二殿下和他身边的人。”
“这么一个时候,估摸二殿下已被擒下了。”
“宁公公去追裴探花,是去送人头。”
“待会儿三殿下的人来了,你也得人头落地。”
罗侍卫脸色大变,头领吩咐他们做事时,是不许他们问原因的。
也是直到刚刚,他们才知道二殿下要谋逆。
傅纨绔这话……
他定定神,冷笑道:“胡说八道。”
傅玉昭见罗侍卫不急着将布塞她嘴里,心下暗松了口气,又道:“二殿下在内不得宠,在外不得人心,又好男风,能成什么事?”
她趁着罗侍卫惊疑,接着道:“宫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贵妃娘娘,最疼三殿下。宁公公绑了我,是想拿我当人质,若是有个差错,好拿我换他一条命。至于你们……”
傅玉昭看着罗侍卫,“你们这些人,在贵人眼里,不过蝼蚁,到时成事不会分功劳给你,败事了,则要你的命。”
“看在你武功不错的份上,你若是愿意投靠我,我可保你一命。”
罗侍卫拿不准傅玉昭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心下权衡着,到底没有拿布塞住她的嘴,反过去旁边提了壶,倒了一杯水,递到傅玉昭嘴边道:“傅公子,先润润喉。”
傅玉昭正口干舌燥,忙就着罗侍卫的手喝水。
罗侍卫语气恭敬了一点,“傅公子,我领命办事,若有得罪,还望你海涵。”
傅玉昭斜着眼,“怎么这么多废话呢?想保命就先给爷松绑。爷是三殿下的表哥,在他跟前,还是有一点面子,能保下你的。”
罗侍卫犹豫一下,走到椅后,慢吞吞给傅玉昭松绑。
他想好了,傅纨绔松了绑,若有异状,再擒下就是。
椅子上的绳子解开了。
傅玉昭站起来抻一下腰身,也不喊罗侍卫继续给他解手腕上的绳子,而是抖着腿道:“内急内急,快给爷找一个夜壶,爷要撒尿。”
罗侍卫为难,“傅公子,御书房没有夜壶。”
傅玉昭继续斜眼,“没有夜壶就找一只痰壶啊。”
罗侍卫:“也没有痰壶。”
傅玉昭坐回椅子上,“先帮爷把靴子穿上,爷自己找个墙角解决问题。”
罗侍卫从地下捡来傅玉昭的袜子和靴子,给她穿上了,又小心劝道:“傅公子,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不如往茶壶里撒。”
傅玉昭看一眼不远处的茶壶,“呵”一声道:“爷的尿大泡得能淹死你信不信,这么小一只茶壶……”
她站起来踹一下椅子腿,“爷忍不得了!”
“走,到外面廊下去撒,撒完跟你回来不就得了。”
罗侍卫看一眼傅玉昭被绑的双手,权衡一下,点头同意了。
两人并肩出门,走到廊下。
傅玉昭抬了抬下巴,“我被绑着手呢,还不过来帮我撩袍子,将它掏出来,好好扶着。”
罗侍卫有些屈辱,可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俯身去给傅玉昭撩袍子。
傅玉昭突然又喊道:“等等!”
罗侍卫停手。
傅玉昭恼火道:“外面人在传我好男风,你这会子一摸一托,过后我不纳了你,还不被兄弟们笑话。”
“你,给我解绑,我自己掏。”
“怎么,还怕爷跑了不成?”
“爷一身伤,腿还在痛,能打过你?”
罗侍卫是听过傅纨绔男女通吃,不单纳美貌丫头,还纳美貌小厮,他也怕自己长得不错,帮傅纨绔一撩袍子一托小鸟,傅纨绔会瞧上他。
若那样,前途尽毁。
他脑子一糊,也没多想,手一伸,就给傅玉昭解开了绳结。
绳子一松,傅玉昭伸手撩向袍角,一边朝罗侍卫道:“背过身去,怕你看了嫉妒。”
谁稀罕看?罗侍卫背过了身子。
傅玉昭吹了一声口哨,做撩袍子动作,一弯腰,却是从地下捡起绳子,猛然套向罗侍卫脖子。
罗侍卫“嗬”一声,双手去扯绳子,同时伸足踹向傅玉昭。
傅玉昭拼着挨他一踹,双手的绳子收紧,再用力一掼,将罗侍卫掼在地下。
她大力一勒,双足踹罗侍卫的头。
罗侍卫晕了过去。
傅玉昭顾不上再勒,拔足朝外跑。
当务之急,要找到姑姑,找到三殿下。
保全姑姑和三殿下,就是保全傅家,保全自己。
傅玉昭才冲出廊下,就听到一片喧闹声,宁公公诸人捉住了裴照临,正往回走。
宁公公一见傅玉昭,马上大喝道:“快捉住傅纨绔!”
随着喊声,一堆人形成包围网,眼看插翅难飞。
傅玉昭看形势不对,马上回头跑。
她疾跑回御书房,跃上案几,跳到窗台,“呼啦”一声,往窗外跳。
这一跳,双足还没落地,双手已被反剪。
窗下守着两个侍卫,正好活捉了她。
傅玉昭再次被捉进御书房,绑在椅子上。
她旁边的椅子,已绑着裴照临。
这一回,宁公公没有往他们嘴里塞布,而是站在旁边冷笑道:“有本事再逃第三回啊。”
裴照临缓缓抬头,冷淡道:“二殿下那样的主子,一旦能成事,为了笼络朝臣,必要先杀一批人,平息众怨。宁公公,你这个背主的奴才,必然是第一个被杀的。”
宁公公眼皮跳了跳,看着裴照临道:“裴探花,这个时候了,你该担心自己。”
裴照临不再搭理宁公公,而是转向傅玉昭,看定她道:“抱歉,适才不得已。”
傅玉昭正瞪视他,闻言冷笑道:“我真是信了你这个贱人的邪。”
裴照临淡淡道:“当时那情形,一伸手,两人皆会被捉,换成你,你会怎么做?难道要讲义气,拼着两人一起被捉,而不是先跑,过后得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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