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匪浅没有逃避他的注视。
相反的,她用力握住程钧宴的手,把头搭在他肩上,隔着扶手箱赠予一个短暂的拥抱。
她往常很少这样主动,倒是让程钧宴有些意外。
他低头看看她盖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兀地笑出声。
贴得太近,周匪浅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笑时的胸腔震动。
“当然。”她轻声回答他刚才的话。
片刻后,两个人下车往宴会厅里走。
程婉希刚回兴海不久,正想借着生日宴的由头多多结交当地人士,因而办得很是盛大。
作为生日宴的主角,她今天很早就来了,此时正与宾客会面。
程婉希打扮得并不隆重,但只一眼也能看出这是精心打理过后的松弛,就连头发丝的弧度也完美得无可挑剔。
看到两人过来了,程婉希几句话应付掉面前的宾客。
她远远朝两人招了招手,拎起行动不便的长裙快步走向他们。
“生日快乐,姐姐。”周匪浅把先前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
盒子不大,但拿在手里很有分量。程婉希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当着两人的面打开。
蓝宝石在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也依旧光彩夺目,映在程婉希带笑的脸上。
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盒子里装着这样贵重的礼物,抬眼看看程钧宴。
“不是我。”他一手搭在周匪浅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是浅浅送你的。”
“想也知道你没有这个心思。”
程婉希嗔道,而后拉过周匪浅的手,“把你女朋友借我一会儿。”
程钧宴扬扬下巴,随她们去。
宴会厅内部的面积很大,巴洛克风格的装潢辅以顶部眩目如灿阳的灯光,恍若中世纪宫殿。
她随手取了杯酒给周匪浅,“谢谢你的礼物。”
“姐姐喜欢就好。”
周匪浅一手端着酒,另一只手被程婉希牢牢牵着,一直走到宴会厅的深处。
大部分宾客都聚集在近门的那片区域。
这种所谓的生日宴实则只是个交际场,来者非富即贵,自然要在人多的地方才方便刷脸应酬。
因而越是往里面走,人就越少。程婉希专门把她带来这种地方,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周匪浅的心被提起来,不由得想起程钧宴单方面和她提出的那个赌约。
事关孙曼云,她不免紧张,以至于在越发静谧的环境里几乎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妹妹果然要比弟弟强得多,阿宴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要给我送什么才好。”
终于停下,程婉希松开她的手打趣道。
周匪浅一面陪笑,一面在心里思考着对策。
如果被程钧宴赌对了,他会怎么处理孙曼云......她现在还没有资本和他对峙。
见她没有说话,程婉希先自顾自开口:“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你。”
“看新闻的时候。”又补充。
算了,之后的事之后再想,周匪浅说服自己别再失神,先把眼前的人应付过去再说。
她拉回思绪,可一来就听见程婉希又提起这档子事。
新闻,又是新闻。
从周家出事开始,相关的新闻无论真假她都看了个遍。媒体擅用春秋笔法,致力于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周家推下深渊,再鼓动全民为之狂欢。
她听得厌烦,抬手拨弄头发,想把这话题混过去。
但意料之外的,程婉希没有和旁人一样拿周家的事挖苦她,更没有询问其中的细节,只说“我很喜欢你的名字”。
“其实一开始,我的名字也不是程婉希。”
程婉希靠在墙边,低头时微卷的长发垂落,露出纤细的脖颈,“我妈起初想要给我起名叫君希。”
“但是我爸这个人呢,哪怕富有到水管里流黄金,说到底也只是个封建思想入脑的男人。”
“家里的小孩从钧字辈,但他说女儿和儿子的名字里不可以有同音。”
“那时候我妈刚跟着他进程家不久,旁人瞧不上她,她日日盼着来个儿子让她扬眉吐气,谁知道生下来的是我这么个女儿,想来有够惋惜。”
原来还真是惋惜的意思,周匪浅暗自腹诽。
言及此,程婉希的言语间多了几分落寞,大概自己也对这名字颇有不满。
周匪浅正想安慰几句,可她话锋一转,抬头问她:
“浅浅,你为什么要和阿宴在一起?”
她从始至终都笑着,甚至连语气都温柔得能掐出水。
可望向周匪浅时,那眼里藏着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像一潭表面平静却不知深浅的池水。
周匪浅被盯得头皮发麻,思索片刻道:
“他对我很好。”
“真的吗?”程婉希的尾音高高扬起,话里亦有笑意。
“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就不会站在你面前了,不是吗?”周匪浅努力回想程钧宴最初找到她时说过的那番话,他说他是她的耶稣。
她抿唇,又说:“我家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我的意思是,他真的对你很好吗?我听说你以前在景合的海外分公司做得不错,现在他这样大张旗鼓地把你安插在兴海,又借你之手除掉程钧旻的人。浅浅,你很聪明,我想你不会看不出他的意图。”
周匪浅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起这个。
她当然知道程钧宴的这些安排绝非出于好意,甚至是刻意在将所有的炮火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引起景合的其他人警惕,让他们代为监督她的一举一动,以免她脱离掌控。
可程婉希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说给她听,明明他们才是一家人。
“我是阿宴的姐姐,最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姐弟不受家里重视,我妈又很溺爱这个儿子,和他相处久了其实很累吧?”
程婉希像个知心大姐姐,可温柔的话语却织就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蜿蜒着想往她的要害钻。
就像是知道她完全听命于程钧宴的安排,就像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一场掩人耳目的骗局。
“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不是玩笑。”
程婉希说到这里,终于向她展露自己的意图:
“浅浅,比起阿宴,我们也许更适合合作。你在景合这些年的能力有目共睹,我想你不会甘心任他差遣吧?”
毒蛇终于露出尖牙,咬中心脏。
可周匪浅现在没心思去想她的这番话,满脑子都是和程钧宴的赌约。
她当然可以瞒着他说他赌输了,但如果他后续自己知道了这事,后果也许会比直接告诉他更难以承受。
酒杯里,冰过的唐培里侬散发出浓郁的番石榴香气,周匪浅低头抿过一口,微酸的口感让她稍微冷静下来。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一字一顿对程婉希道:“可是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他。”
像是能看出她这话里的真假,程婉希笑得站都站不稳,一手扶着墙才勉强能站好,却也没有拆穿。
半晌,她终于笑够了,端起酒杯,“那再好不过了,希望你们长长久久。”
两只杯子在半空中碰撞出清脆的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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