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在他们逃出深县县城后,停的。
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青灰色。
最浓重的黑暗,正在一点点地退去。
五个人躲在城外一片被烧毁了的、只剩下几道残垣断壁的破庙里。
没人说话。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有来得及升起,就被一种巨大的、深入骨髓的疲惫,给彻底淹没了。
赵长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被雨水浸得半湿的烟盒,抖了半天,才抖出一根干的。
他用冻得有些发僵的手,划着了火柴,深深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草味,呛得他咳嗽了起来。
但这一口烟却像是把那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给重新按了回去。
韦珍靠在一根断了的石柱上,正在用牙和那只仅存的右手,给自己那把一路**了过来的、卷了刃的大**,重新缠上防滑的布条。
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像一个正在修补自己心爱农具的老农。
林晚则蹲在地上,用一把小小的**,小心翼翼地,割开沈清芷肩膀上那被**划破的夜行衣。
衣服已经和伤口粘在了一起。
每撕开一点沈清芷的身体,都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
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陈墨是最后一个从外面走进来的。
他刚刚去周围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追兵的痕迹,才走到火堆旁,坐下。
而火堆是用几块从房梁上拆下来的、半干的木头升起来的。
火苗不大,跳动着,发出“噼啪”的轻响,将五个人疲惫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陈墨从怀里,掏出了半块干硬的饼子,掰开,一半递给了身边的赵长风,另一半自己留着。
“吃点吧。”他说。
赵长风接过饼,看了看,又掰了一半,递给了另一边的韦珍。
韦珍没接,只是摇了摇头。
这半块饼就在这几个人手里,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陈墨手里。
谁都没吃。
不是不饿,只是没那个胃口。
“嘶……”
那边林晚终于把沈清芷伤口上的衣服,都清理干净了。
一道半指长的口子,皮肉外翻,看着挺吓人。
林晚从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里,拿出了一小瓶碘酒和干净的纱布。
她拧开瓶盖,用棉签沾了点褐色的药水。
“忍着点。”
林晚轻声说了一句。
当沾着碘酒的棉签,触碰到伤口的一瞬间,沈清芷那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猛地一僵。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但她依旧只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将那声几乎要冲出喉咙的痛呼,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林晚看着她那张因为剧痛而变得惨白的、却依旧倔强地不肯示弱的脸,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地,放得更轻了一些。
包扎,很快就完成了。
林晚打上最后一个结,站起身,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谢谢。”
沈清芷靠在墙上,声音有些虚弱,也有些沙哑。
林晚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走到了火堆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她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
陈墨看着她那小小的、蜷缩在一起的、像是在自我保护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
“接下来,去哪儿?”
沈清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她看着陈墨,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挑逗和讥诮,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属于专业人士的冷静和探询。
“回根据地。”陈墨回答得很干脆。
“然后呢?”
“然后,”陈墨看着跳动的火苗,缓缓地说道,“养伤,吃饭,挖洞,造**。等着鬼子,下一次来。然后,再跟他们真刀**地,干一场。”
陈墨的话很平淡,平淡得像是在说明天要下地去锄草一样。
沈清芷看着他。
看着这个满身泥土,一脸疲惫,眼神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踏实的、像土地一样坚韧的男人。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像韦珍这样桀骜不驯的独狼,和林晚这样沉默寡言的冰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因为,他能给人一种希望。
一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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