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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坦诚

小说:

长公主万福金安

作者:

阿芜不是啊呜

分类:

穿越架空

裴恒到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在刘珏翎的院子里摆上一桌子的饭菜了。

开春已有几月,上京在北边,虽然是到了风和日丽的时候,但冷不丁还会来几丝寒意。

刘珏翎的病好了没多久,无论是她身边的人还是小皇帝、裴恒派来守着她的人,都不敢放着她出去吹风,刘珏翎原想着是在院里赏月吃饭的,这样氛围好,有些事情也好说些,但到底架不住身边人的规劝,只好摆在了房里。

她自己就坐在桌子旁边等着裴恒。

看到裴恒过来了,刘珏翎笑了笑,招招手:“首辅赶巧了,他们刚刚送到的,还是冒着热气呢。”

她笑了,但是笑容没达眼底,裴恒隐约翘起的唇角又压了下去,他识礼地站在一旁,先是看了看屋内的几个人,才回道:“殿下言重了,殿下有邀,臣定然是要马上来的。”

这两个,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驸马,按理说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可惜襄阳壳子里换了个人,裴恒又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主,一个叫他首辅,一个称她殿下,端得是客气疏离极了。

旁边的兰嬷嬷却是心下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老天爷诶!这可不就是当年殿下和驸马刚刚闹翻时的样子么!

想到这之后两个人一路的情形,兰嬷嬷本来还因为刘珏翎愿意找裴恒商量而有些喜悦的心被迎头扑了好大一盆冷水,她是先后身边的老人了,又是看着襄阳姐弟长大的,自然是再也不愿意刘珏翎和裴恒又变成之前那个样子。

原先还想着,长公主殿下虽是失忆,但好歹也算是与陛下、驸马有了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可现下来看,哪怕长公主不记得,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也不能全然当没发生过。

兰嬷嬷有些心急,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刘珏翎客气地请裴恒落座之后开口,道:“驸马,殿下胃口不太好……还请您……”

她一个嬷嬷,这么开口说话,已经是逾矩了。

刘珏翎也没想到兰嬷嬷会给她来这么一下,她一时有些诧异,不过这些日子她到底没有白待,脑子转了转,就明白了兰嬷嬷的意思——

这是担心她又和裴恒发脾气呢!

裴恒和原主的关系,哪怕不用耳闻她也能知道——她今天和裴恒的那些争吵还历历在目呢!

到底是原主身边的老人,刘珏翎想,可惜她不是原主,她对裴恒虽然忌惮,但也没有像原主一样和这位“驸马爷”水火不容。

她不是裴恒的妻子,她不是襄阳。

刘珏翎这么想着,也没有着急开口去制止兰嬷嬷,倒是裴恒听了兰嬷嬷这话,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正经对刘珏翎拱手:“让殿下遭此惊变,是臣的不是,殿下受惊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刘珏翎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回忆又翻滚上来,她脸色变了变,好险才没把之前硬咽下去的半碗粥又吐出来。

刘珏翎的样子不是作伪,连裴恒都在心中暗暗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该让她看到的。

不过头上悬着一把刀,刘珏翎就是再娇气也分得清现在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她笑了笑:“无碍的,本宫与驸马用膳,你们先下去吧。”

她屋里的几个人,都是原主的心腹,听了她的话,虽然满肚子疑惑担忧,但也还是听话地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走了,刘珏翎才看像裴恒。

桌上一桌子素菜,长公主府的厨师手艺极好,这一桌子菜虽然没有半点肉味,但也香气扑鼻,可惜坐在桌子旁的两位主子都没有动筷的打算。

她本来也不是真的请裴恒来吃饭。

裴恒现在又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了,刘珏翎没有等他开口,就直接说:“你知道他们会来。”

这是笃定的口气。

裴恒眉毛跳了一下。

刘珏翎知道自己说对了。她坐在那里,其实因为下午这一场刺杀,她此时面色还是有些发白,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可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

她想了又想,将今天这些事又仔细地盘了一边,若是她还想不到她被刺杀这件事裴恒是早有预料的,她也是个傻子了。

她和裴恒出门的时候,为了不惹人注意,是轻车简行;等从关押柳素素的那个院子里出来,也没有增加任何人手。他们两个统共不过带了一个车夫,两个小厮,看到这小猫两三只的样子,也怪不得有人敢当街行凶。

那些将士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刘珏翎看得真切,这些将士们令行禁止,那些不要命的人冲上来,在他们手下就如同砍瓜切菜一样送了命,这是真正杀过人的兵。

就这么一队装备齐全、训练有素的士兵,就这么凑巧地穿着甲胄出现在那里,就这么凑巧的救下了她和裴恒?她不信。

刘珏翎和裴恒都是聪明人,刘珏翎不过是开了个头,裴恒就知道她都想明白了。

他是打了用刘珏翎钓鱼的主意,但他也没想到那些人会蠢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微微一钓,竟然会勾出这么大一条鱼来。

利用襄阳,他并不会觉得这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襄阳自幼聪颖,心思敏捷,而在他们闹翻之后,互相利用的事情,实际上彼此都没有少做。

襄阳霸道,但有底线,他们虽然在各项事宜上都争执颇多,可两个人都清楚,彼此不会拿大燕的江山社稷开玩笑,若要说他们是在相互坑害,倒不如说这是两个人早已暗生的默契。

刘家要坐稳这个天下,只有襄阳这杆打虎棍不行,还得有他裴家这面仕林的大旗;同样,要保大燕社稷不倒,单有裴恒这个“好人”,也是不够的。

他们分明是心知肚明的。

可他忘了,襄阳也不是之前那个襄阳了。

那些隐秘的、不可付诸于人口的默契被“失忆”席卷一空,可他面对又分明还是这么聪明通透的刘珏翎,裴恒想起今日他将刘珏翎压在怀中时,感受到的轻微颤抖。

他突然口涩。

裴恒不得不承认,看到这些贼人出现的时候,有那么一瞬他是后悔的。

他不该将如今的襄阳再和之前的襄阳同题并论了——她不是那个站在酒楼上眼也不眨看着王、杜、赵几家人头落地的长公主,也不是那个拿着剑一剑刺向贼人胸口的女杀星,更不是骑着马踏平三十六观的襄阳。

她是刘珏翎,她如今,只是刘珏翎。

而现在,这双属于刘珏翎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让他觉得自己无从遁形。

“是臣思虑不周。”裴恒开口,“原只想着,草蛇灰线,只需找出一些马脚,却没想到让殿下遭了这种难,臣有愧。”

这三个字,他没有半分虚情。

裴恒如此坦诚,刘珏翎倒是愣住了。

他怎么不按剧本来啊!

裴恒这么畅快地承认,反而让刘珏翎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小人之心了,她本来是想先拿这个压一压裴恒,好为她后面的谈判争些好处,可裴恒这么有板有眼,又一身正气的模样,恍惚间让她觉得裴恒也没什么大错。

不对啊!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才对啊!

这下面戏要怎么唱?

刘珏翎今天一天知道的事太多了,可是纠其根本,还是那个问题:

原主得罪的人很多,想杀她的人很多,而原主手里的势力,她也没有信心能拿下来。

那可是襄阳长公主!牛皮哄哄的政治人物,再给她几年没准她就要当大燕朝的女皇帝了!而她刘珏翎是什么啊?是现代还没步入社会的大学生而已,充其量也就是个应试教育的卷王——就这样,她也不是年年奖学金都能拿最高等的!

刘珏翎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得很,识时务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她想要活,主要就要做到两点:一,那些想要杀她的人要被踩死,不能再给他们报复的机会;二,得皇帝和裴恒这样把持朝政的人愿意让她活。

不过是换个地方讨生活。刘珏翎安慰自己,反正之前她在养父母家里,也是小心翼翼哄着弟弟讨生活的,这不难。

刘珏翎明白自己没有襄阳的魄力和能力,原身留下的势力,交出去不见得能成为保命符,但放在自己手里,那就一定是催命符了,怎么才能让它变成保命符,又怎么才能用它把原身的那些仇人踩死呢?

刘珏翎愁啊。

她恨不得冲出去大喊:襄阳死了!她真的死了!她都被人夺舍了!你们早就大仇得报了!就别盯着我了!

扯淡呢这不是!

刘珏翎只好配合着裴恒:“他们想杀我,就算没有这么一回,找到机会,他们还是要杀我的。”

这句话是真的。

今日是裴恒布下的局,他们没有得手,可之后呢?难道她就一辈子待在这个院子里了么?待在这个院子里,她就安全了么?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刘珏翎说完这话,自己都不自觉叹了口气,她像是颇为无奈,坐姿也不那么标准了,身体微微地靠向了后排,倒罕见地有几分少女气。

像是十年前的襄阳。

裴恒有些恍惚,转念却又嘲笑自己,她失忆了,可不就是十年前的样子了么?

“殿下安心,”裴恒心头对此也不舒爽,“今日他们既然露了头,臣必将他们一网打尽,断然不会让今日之事再次发生。”

裴恒说这话的时候,信心满满,隐约间还有几分杀气,刘珏翎却不敢信他。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搞定,那原身还能就这么死了?

这会儿她倒是又不记得自己那个关于襄阳是自杀的推论了。

“裴恒,”刘珏翎叹了口气,突然叫了裴恒的名字,“我不想死。”

她就这么坐在那里,平平淡淡地看着他,说:“原先没死过不知道,可如今我死过一回啦,死过一回,我就怕死啦。”

刘珏翎笑了笑:“人活着,多么不容易呢?人都要争抢这,争抢那,打破了头,抢到了手,可有什么用呢?再好的东西,没命享,也就不是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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