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莫家院子里灯火通明，香气四溢。看着满桌色香俱全的珍馐，李培这个走南闯北的“老水利”，内心被深深触动了。
他常年在西北干旱区奔波，为了找水，去过许多贫瘠的村落。所到之处，乡亲们总是倾尽所有，拿出最好的土产来招待他们这些“盼水”的客人。
可眼前这桌宴席，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山鸡、野兔、黄羊肉、野猪肉……这些平日在城里酒店都难得一见、甚至受保护管制的野味，竟齐齐整整地摆在面前，色泽鲜亮，香气勾人，仿佛刚从山野的晨雾中送来。
“建国，”李培趁着莫天扬还没入座，悄悄拉了下吕建国的衣袖，压低声音，“你回头得跟小莫提个醒，这些山鸡野味……好些都是保护动物，万一被上面查到，可不是小事。”
吕建国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李培的肩膀：“李工，你的担心我懂。但别的地方不行，在天扬这儿，还真没问题。这些东西，都是山里青狼群‘送’来的，不是偷猎。别说浅驼，就是沛川那边的执法部门都知道这事儿，只要天扬不拿出去卖，自家吃点，上面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还有这种说法？”李培有些愕然。
“是你对天扬这儿了解太少啦。”吕建国用筷子点了点桌上的鱼蟹，“你再看看这鱼、这蟹，那可都是青木山独一份的稀罕物，外头有钱都未必吃得上。”
“这鱼……难道就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李培似乎想起了什么传闻。
吕建国点点头，又在他肩上轻拍两下，声音压得更低：“心里有数就行，可别往外说。”
正说着，莫天扬和陈峰端着最后一盆热气腾腾的蘑菇汤从厨房出来。众人落座，莫天扬笑着看向李培和吕建国：“李工，吕哥，今晚喝点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屠苏！”吕建国爽快道。
莫天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从桌下取出一个古朴的陶罐：“屠苏自然有。不过，要不要先尝尝这个？还没对外出售的新品，我叫它‘凝露’。”
“还有新品？”吕建国和李培都来了兴趣。
澄澈中带着淡淡青碧色的酒液注入杯中，一股清洌似山泉、又隐隐透着药草清香的独特气息弥漫开来。
一口“凝露”入喉，吕建国和李培同时睁大了眼睛。那酒液初入口冰凉润泽，滑过喉间却泛起一丝温润的暖意，回甘悠长，齿颊留香，与他们以往喝过的任何酒都截然不同。
“好酒！真是好酒！”李培忍不住赞叹，他是懂行的，这“凝露”绝非寻常之物。
在一声声赞叹中，李培细细品尝着每一道菜肴。每一样都让他惊艳，即便是最常见的小龙虾，个头硕大饱满，虾壳红亮，肉质弹牙鲜甜，调味恰到好处，远非市面上那些可比。
“小莫，”李培忍不住指着那盘小龙虾，“这小龙虾不仅个头大，味道更是鲜美得离谱，你们是怎么养的？”
提到小龙虾，莫天扬心中一动，想起了灵泉空间里那些更为奇特的品种。他淡淡一笑：“这不过是青木山溪流里最常见的品种。其实……山里还有几种更特殊的小龙虾。”
这话一出，不仅李培、吕建国竖起了耳朵，连胡标、曹勇这些老青木村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一直安静喝酒的莫啸也放下了酒杯，目光略带讶异地看向孙子。
“小龙虾……还有别的种类？”胡标有些疑惑地问。
莫天扬点点头，看向爷爷：“爷爷，您对青木山最熟，您说说。”
莫啸缓缓捋了捋胡子，眼中闪过追忆之色：“青木山深处，确实藏着不少好地方。是有一种小龙虾，个头比这桌上的大了近一倍，差不多有成人巴掌大小，壳硬，螯大，肉更紧实鲜美。不过那东西不好找，藏在深潭石缝里。天扬，你在山里见过？”
“见过一次，”莫天扬答道，“上次进山看见过，不过当时背的桃树苗太多，没顾上抓。对了，爷爷，我还在有常年冰层的水潭边，见过一种通体近乎透明的小虾。”
“那些地方的鱼虾蟹，味道确实是一绝，但险地也多，还是少去为妙。”莫啸叮嘱道。
“我晓得轻重。”莫天扬应着，随即笑道，“等下次有机会进山，我弄些那种大个头的回来，让大家都尝尝。”
李培看向莫天扬，眼眸里闪烁着洞察的光芒，他放下酒杯，语气温和却直指核心。
“小莫，你在雀沟下这么大功夫修堤坝，今天还特意问我蓄水成库的可能……不只是为了浇地吧？是不是还想着，有朝一日能把山里那些稀罕的鱼虾蟹，都安安稳稳地请出来，在这‘水库’里安家落户？”
这话一出，曹勇、胡标等人都是一愣，随即齐刷刷看向莫天扬。每一个的眼神都是炙热。
莫天扬深吸一口气，迎上李培了然的目光，坦然承认：“李工眼光毒辣。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就像我爷爷刚才说的，青木山深处藏着无数好东西，可因为地势险、野兽多，很多宝贝连老山客都难得尝上一口。如果能有个合适的地方，让其中一些能够繁衍、生长，对咱们村来说，是条长远的路子。”
李培抿了口酒，沉吟着点了点头，神情变得更为认真：“你现在走的这条路子，已经摸到了一些关键——特色种植，像银叶紫桃；生态循环养殖，用蚂蚱养鸡鸭，还想尝试山林散养；再加上这独一无二的水产资源。”
他用筷子点了点桌上那盘色泽诱人的鱼蟹，“这些都是围绕你们本地特有资源做文章的‘特’字诀，思路很对。”
他话锋微转，带上了专业的审慎：“不过，想实现规模化、可持续的冷水养殖，光靠黑石崖目前的水量，要形成足够规模的水体，需要的时间不短。真正的突破口，或许在于你更长远的构想——如果能将青木山深处的冰雪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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