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的专业论断,让胡标、陈峰这些土生土长的青木村人激动难抑。他们在这里活了大半辈子,除了那几口越打越深的井,从未想过这片干渴的土地上,还能冒出别的水源。
随后几天,吕建国带人迅速敲定了建坝的精确位置。刘思雨那边也传来喜讯——在楚婧雅的暗中斡旋下,原本关卡重重的堤坝审批手续,终于顺利办妥。
当大型挖掘机轰鸣着开进雀沟的那一刻,整个青木村都沸腾了。男女老少纷纷聚到沟边,踮脚张望,眼神里交织着好奇、惊讶,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期盼。
多少年了,青木村乃至周边这片土地,一直**旱死死扼住喉咙。近些年更是雨贵如油,一年到头落不下几滴。也就去年那场百年不遇的“白毛风”,给大地盖了层厚厚的雪被。
可就因为这一场大雪,莫天扬竟然要投下巨资,在雀沟里修建防洪堤坝?这事让许多老人怎么也想不通。
好些位长辈看到沟里的动静后,专门上门找到莫啸老爷子,言辞恳切,生怕莫天扬这钱打了水漂,白白糟蹋了血汗。
开工这天,黑石崖下那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坍塌区,终于被机械的轰鸣唤醒。挖掘机的钢铁巨臂挥舞,将堆积的泥石一层层剥离。吕建国调来的工人也已各就各位,做着最后的准备。
随着表层碎石被清除,湿润的泥土暴露在五月的阳光下,散发出特有的、带着潮气的土腥味。挖掘越深,土壤的颜色越深,湿度也越大,甚至开始慢慢渗出浑浊的泥水。
“出水了!这儿越来越湿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工人直起腰,指着挖开的坑底,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
莫天扬快步上前,蹲下身,伸手抓起一把泥土。黏湿的土块在指间能被轻易捏出形状,指缝里已经能看见明显的水迹。
“就在这下面,继续挖!”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这个消息如同给所有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挖掘的速度明显加快。随着坑越来越深,渗出的水流也愈发明显,汇集在坑底,反射着细碎的阳光。不仅是莫天扬,就连见多识广的工人们,眼中也燃起了激动的光芒。
当挖掘机的铲斗与坚硬的玄武岩基岩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黝黑的岩石表面留下一道道醒目的白痕时,一片并不完整的岩壁显露出来。岩壁中央,赫然横亘着一道不规则的裂缝,丝丝缕缕带着凉意的湿气,正从裂缝中悄然透出。
“停!”
得知今日正式动工,李培特意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立刻举手示意。挖掘机的轰鸣戛然而止。李培蹲下身,将手掌直接贴在冰冷湿滑的岩壁上,仔细感受了片刻。多年的经验让他瞬间做出了判断——这裂缝后面,确有活水在暗中流动。
“应该就是这儿了。”李培的声音沉稳,“把裂缝周边的浮土碎石清理干净,动作轻点,小心别让东西掉进去堵了水路。”
几个工人小心翼翼地用铁锹和手,一点点清理着裂缝周围的泥土和松动的碎石。渐渐地,一道约莫三指宽、不规则的天然缝隙完整地呈现出来。
紧接着,一股清洌的细流,如同终于挣脱了束缚,从岩缝深处汩汩涌出。水量初时不大,却极其清澈,在阳光直射下,泛着令人心醉的晶莹光泽。
“成了!真出水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工人按捺不住,压低声音欢呼道。
李培却示意他噤声,自己侧耳倾听四周。只有山风吹过崖壁的呜咽,不知名的虫鸣,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属于这片山林的悠长狼嗥。
“把导流槽架上,先引出来,看看稳定流量。”李培冷静的吩咐,脸上却已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预先备好的、用**竹对半剖开并简易拼接的导流槽,被小心地嵌入裂缝下方。那股清泉顺从地沿着竹槽流淌而出,叮咚作响,注入下方临时掘出的小石坑中。水流稳定而持续,没有丝毫犹豫或衰减的迹象。
“这水量……”李培观察了片刻,又抬眼看了看不断渗水的岩壁周围,转头对身旁难掩激动之色的莫天扬笑道,“比我们预想的,似乎还要好上一些。”
李培蹲在坑边,用手掬起一捧水,仔细看了看,又凑到鼻尖闻了闻,最后甚至还尝了一小口。
他咂咂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水质很好,清洌甘甜,是典型的高山岩层过滤水,几乎不需要处理就能直接用于灌溉,甚至于不需要净化就能直接饮用。”
这个评价让众人更加振奋。胡标、曹勇等人挤到前面,也忍不住学着李培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去触摸那清凉的泉水,仿佛触碰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初步测算,稳定流量大约每小时零点五立方米。”
李培收起工具,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小莫,恭喜你!这可不是普通的渗水,是正儿八经、根子很正的山压水!水质肉眼可见的清洌,从岩层结构和出水状态来看,源头非常稳定,绝不是下雪之后才有、没降水就断流的昙花一现。只要规划好引水和蓄水,供应你目前规划的灌溉用水,绝对绰绰有余!”
他这番专业的论断,如同给这汪新泉盖上了权威的认证印章。莫天扬心中激动,胡标、曹勇等几位老辈人更是情难自抑,背过身去,用粗糙的手掌不断擦拭着眼角——那不仅仅是水汽,更是盼了半辈子终于得见的希望。
消息像扑不灭的野火,乘着山风,眨眼间就燃遍了整个青木村。越来越多的村民放下手里的锄头、针线,从田埂上、院落里涌出来,迫不及待地奔向雀沟,都想亲眼看看这从黑石崖硬生生“挖”出来的奇迹。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在家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挤到最前面。他们哆嗦着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掬清水,浑浊的老眼凑近了细细端详,仿佛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有人忍不住,将嘴唇凑近掌心,极小心地啜饮了一小口。
清泉入喉的瞬间,老人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皱纹都因惊诧而舒展开来:“甜的!老天爷,这水……是甜的!”
山泉特有的、那股子沁人心脾的清甜,如同最淳厚的酒,彻底点燃了在场每一个人心中潜藏已久的渴望与信心。先前的所有疑虑、担忧、乃至善意的劝阻,都在这一掬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清流面前,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莫天扬站起身,环视着周围激动难抑的乡亲,看着脚下这条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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