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
贺知闰在谢氏集团担任品宣部长,职位不低,能力也强,唯独和顶头的大老板像是八字犯冲,工作上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这天,他精心打磨的最新一季宣传方案又被老板毫不留情地驳了回来。
贺知闰一股火顶上来,抓起文件夹,转身就摔门而出。
动作太急,没留意到也要出去的人,厚重的实木门板“哐”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了老板额头上,当场就鼓起一个明显的红印子。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看得倒吸凉气,纷纷私下劝他,让他识趣点,赶紧去低个头、服个软,好好道个歉。
贺知闰梗着脖子,偏不。
没人知道,这个在办公室里硬气得不行的贺部长,下了班,独自乘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左右张望一下,便熟门熟路地钻进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副驾驶。
车门一关,他立刻凑到驾驶座的男人身边,刚才那点硬气瞬间消失无踪,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对方额头上那个显眼的包,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双手合十,带着点讨好:“老公,你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错,老板是老公。
贺知闰只是犯了个全天下社畜都不敢犯的错误,和自家老板搞办公室恋情。
于是白天在公司只能被迫上演陌路夫夫,偶尔还要营造些水火不容的假象。
他和谢恪端的关系确实有些复杂。
贺知闰是谢家从小收养的孩子,在同一个屋檐下被精心养大,比谢恪端早三年进公司。
而谢恪端后来是直接空降的管理层,当时公司里议论纷纷,都说老谢总退休后不知道要进来什么草包二代。
结果谢恪端新官上任的几把火烧得又猛又烈,惹得一众老员工私下叫苦不迭。
贺知闰见同事们对新老板怨声载道,出于合群考虑,只好跟着应和说小谢总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但是骂在谢恪端身,痛在贺知闰心。
此刻在昏暗的车厢里,谢恪端仰头靠着椅背,抬手碰了碰额角的红肿,声音闷闷的:“……我觉得我可能有点脑震荡了,贺知闰,你真的想谋杀亲夫。”
贺知闰连忙凑过去,小心把他用发胶固定整齐的头发拨下几缕,指尖轻轻梳理着遮住那块红肿,语气带着点狡黠的讨好:“老公,这样遮住就看不见了。”
谢恪端转过头瞥他一眼,额前垂下的发丝也挡不住那带着压迫感的视线:“很好笑吗?”
贺知闰立刻收敛了嘴角那点细微的弧度,迅速摆正坐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谢恪端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早就说了,公开有什么关系。现在倒好,我感觉自己每天上班都像在演戏。”
贺知闰凑近了些,一本正经地向他分析利害关系,表情十分严肃:“老公,你是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就是‘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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