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穗斟酌着开口,眸光落在男人脸上仔细检索着痕迹。
……难不成是在怪她没信守承诺刚来就病倒了?
光影散落,落在相对的两人身上。
女子甚至还穿着昨日的一身喜服,红得刺目。云鬓散乱,如墨淌在肩侧,更衬得肤白腻雪。昨夜朦胧含光的水眸,此刻一片清明,散了软缠柔意,只余直白的疑惑不解。
如此清算,似乎全然忘了,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身侧指尖蜷紧,筋脉紧绷,一股涨涩之意,没进胸口,任洵却不知从何开口。
他不是早知晓这是一场交易。
他还人情,她借他避祸。
未结发合卺,这婚事有名无实。
昨夜的种种亲近,也皆是他想多了……
“没什么。”
几不可见地匿去自嘲神色,男人再睁眼。方才咄咄好似错觉,一切回归平静。
他缓步转身,将院门彻底拉开。
煤球溜身出去,丝毫不懂这些心思,摇着尾巴凑出去到处闻嗅新来的大家伙。
等看清门外物什,禾穗这才知晓任洵一早去干嘛了。
她瞬间转移了注意,兴致勃勃道,“你把它弄来了?!”
焕然一新的小推车被男人推进来。
禾家在柳河镇最东边,离北市还要一段距离,每次过来还要走段时间。任家位置靠北,去北市也就几步路,算上来回能节省不少时间。
瞧着上面满满当当,该有的都在,倒是不用她在回去费时收拾一趟了。此前也是考虑到日后她所用和禾家分开,所以才动用了属于“禾穗”的那一部分嫁妆。
“知晓你急着用,我已经同你爹打过招呼,留了部分家用佐料食物之类,剩下你得用上的几乎全在这了。”他末了顿了声,“你才退了热,不宜操劳,还有什么缺的就和我说。”
她要开小食摊的打算,禾丰兆同他说过。有想做的事没什么不好,只是他还是那句话。
“东西在这不会长脚跑了,你不用着急。身子不养好,往后关键时期病倒了损失的只会多不会少。”
冲去收拾的禾穗刚要张嘴,一个“谢”字卡在嗓子眼,旋即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
“好,听你的。”
“嗯。”男人眸光扫落,秋风般寒瑟,“先去换身衣服吧。”
“一会儿把今天的药先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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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洵、煤球强硬监督下,禾穗又生生在屋里养了几日。
期间每日趁着早上出来活动胳膊腿,蚂蚁搬家似的收拾。任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许她挪动小件,大的重的物件全是他帮忙挪动。
任家比禾家略小些,是少了间房的缘故。院子被收拾得干净,还有口井,不用行去河边打水。
主屋下来右侧就是灶房,两个人在内并行都格外宽敞,米面都满登登的,梁上悬着腊肉、野味,光是这一眼看到的都足够丰盛;往前的空地置上草靶,落着石锁,箭架上还挂着汗巾,此块地都比别处结实紧实些,寻常任洵应常在这锻炼;另一侧挨着的是库房,防潮置物架上码着些干草药,另一边是处理好的兽皮,还有一整墙面上挂着刀、箭、斧、绳索、兽夹一些捕猎工具。
一般猎物任洵都在外头处理干净直接拿到市上去卖,屋外内所摆器具无不干净整洁,码放有序,原以为的血腥草率倒是丝毫没有。
还是个爱洁的。
且也心细。
这些地方都给她留了空间,供她填放自己的东西。就连他锻炼那片空地,石锁边儿上还靠着一直崭新的轻巧蹴球。
头几日休息为主,往后每日晨起打套八段锦,再去院里缓走一圈。正好任洵锻炼完,便叫她过去一同蹴鞠。
此时还不是以踢射门为主,玩得就是个花样,球不离身地在身上翻飞,好不炫技。
她浑身都软,被砸得眼冒金星。
“再来再来!”
额间冒汗,贝齿陷进唇瓣间,她眸光紧紧追随着在足尖膝上颠起的蹴球,心里默念数。
十八、十九、二十……三十七!
此前十个都困难,现在一点点进步,不止三十她颠足三十七个!
蹴球偏飞去,煤球“汪”得一声,白色闪电样追去,信步衔回来递到禾穗手里。
禾穗抹了把汗揉揉狗头,看向身侧颀长身影,神色奕奕。
“现在我正式出摊绝对没问题了吧!”
苍白如纸的颓然脸色日渐红润,依旧白腻的肤色更显莹莹,泛着暖玉般的光泽。触及碎满亮色的熠熠星眸,任洵唇角微勾,轻轻颔首。
这些日子她偶尔还是如第一次般挎着篮子卖做起来不费神的鹌鹑蛋,销量不错,一两个时辰就能卖完,也附带着卖些少量的鹌鹑。其间有煤球跟着,一瞧篮子空了便扯着她往回走,生怕她在外头瞎逛悠。
监督的死死的。
任洵亦同她打赌,何时身体好了能蹴鞠颠足三十个,就让她一个人推车出摊。
如今馋了那么久的小推车,终于!
禾穗忙快步过去。
其实小推车刚到的时候她有试用过,这是辆单轮小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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