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储物袋里那颗突兀出现的机械心脏,被Theta切片不知何时、不知何缘故地放入其中,我不敢再去翻看第二眼。
但是,这不应该,多托雷不应该知道这些。
我的理智如此告诉我。
多托雷说的,该是那张纸条。
我的身体颤抖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我该表现得风平浪静,但我此时心神俱颤。
我伸手探向身侧的储物袋,想从里面拿出纸条。
手腕被多托雷轻轻抓住。
“你在发抖啊,塔德纳,你在恐惧什么?”多托雷犹如喟叹。
我几乎要哭出来。事实也正是如此,我感受到脸侧的温热的水迹。
我攀上多托雷,在多托雷诧异的神色中伸手摘取下那尖喙的面具。
冰冷犹如深渊的红眸,从中我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偶尔我也会好奇,这双眼睛的主人到底是如何看待我。
如何看待我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人。
“主人。”我低声恳求,将自己的侧脸贴上多托雷的侧脸。
“能否请您再以那样的名号称呼于我。”
我绝对是鬼迷心窍。我告诉自己。
“哦?什么样的名号?”多托雷饶有兴味地询问。他的手掌抚上我同样按在储物袋上的手。
“我们”打开那储物袋,我将Theta的纸条拿出来。
我直视着多托雷的眼睛,看着多托雷翻看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在写有爱语的那一面停顿。
多托雷轻笑。他揉捏着那张纸,将其揉搓地更加褶皱。
“你想要听的称呼,是指想听我叫你‘爱人’?”
他没再继续追问,我的猜测没错,多托雷问的正是关于这张纸条的事情。
万幸,他未曾发现机械心脏。
我的心脏因为多托雷的问句稍稍提起。
我绝对是情难所满。我如此告诉自己。
我想起自己看到这张纸条上的爱语的时候,脑袋里率先想到的,是多托雷拥怀着我,在枫丹称呼我“爱人”的模样。
“求求您,主人。”我情难自禁。
“你的想法有时还真是让人难以预料,塔德纳。但如果这就是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的话。”
“那么,我的爱人。”
多托雷压着我的后颈,我们再一次亲吻,我迫切地索取,试图从这从身体里升腾的难以抑制的意乱情迷里寻找原因,寻找理由,寻找我的迷途。
多托雷身上的傲慢自大是无法被否认,无法被无视的。
他完全性地以自己为中心,以自己为唯一。
他会无条件地以自己和被自己视为“同一人”的切片为绝对的中心,一切事物服务的绝对唯一个体。
正因为对此完全清楚,我才会觉得多托雷对我的感情,或是欲望,堪称荒谬。
自私傲慢的家伙没有情感,只有自己。尽管多托雷确实经受正常的须弥教育长大,尽管多托雷完全懂得正常人和正常社会遵循的道德伦理法则,也完全懂得一个人拥有的精神和心理。
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是相悖的。
那么,如今我可悲地留念起多托雷称呼我“爱人”的时光,又该如何处理呢?
……
那日与【女士】在酒摊的交谈,我们所言的远要再多得多。
“自然,我不知道你和多托雷之间的纠葛,自然也无法感同身受你所纠结的点。不过,我唯一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的东西——你没有对多托雷的由衷服从,也同样没有对他的怨恨。”
【女士】突然靠近我,她似乎是在观察我,观察我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点多余的东西来。
我被【女士】身上浓烈的酒味熏得稍微退了点。
【女士】毫不在意地退回去。
“真是矛盾,你们之间的关系。要不然你再表现得对他多一点恨之类的呢?这样我也好说服自己来劝分。这可不是个好差事,你知道的,那个家伙对你看紧的程度,跟守着骨头的狗一样。”
“不至于吧……”我有些底气不足地回,“您说的这些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这可丝毫不夸张。”【女士】笑了一声,“你怕是没见过,之前你还在被关押的时期时,有人想把你配发到西荒地去的时候,【博士】的脸色有多差。”
我愣了一下。
“我都没听说过……原来还有这种事吗?”
“看不惯【博士】的人不少,自然也有人盯到你的身上。那些骂多托雷‘疯子’,疯狂反对他的人,多托雷顶多阴阳怪气两句,而那个要对你做打算的人,我记得,好像是直接被多托雷杀了,理由是‘对执行官不敬’。”
说到这里,【女士】颇感慨地呵笑了一声。
“话是这么说,要论‘不敬’,【博士】早该杀了一整条街的人了。怎么样?让我听听这件事的另一位正主有什么想法?”
我有些沉默。
“听起来有点像话本里的剧情。”
“很唯美?”
“是很无厘头。”
我声音有些低沉,心情也有些低沉。
“这么不想被【博士】纠缠?”
“不,也不是。”
我感到一点恼火。对自己愚笨的大脑想不清楚现在自己应该思考什么的怒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烦躁地捂住一边耳朵。
【女士】的声音再传来时稍微显得变形。
“那你希望如何?”失真的声音传来,像是笼罩着一层水汽。
“希望?不,没什么好希望的。”
我很清楚旅行者和派蒙对我如此亲善是因为我伪装的温柔和善解人意。我很清楚凯亚如此信任我是因为我无法完全挥之而去的,我最不愿回想起的家庭赋予我的必须要遵守的道德与规则。
我因此展现自己的“正义”,“仁慈”,“友善”。
我也明白我的伪装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戳破。
就像我摇摇欲坠的被隐瞒的愚人众的身份一样,随时会被发现。
“没什么好希望的。”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重复。
“就像现在这样也很好。就这样也很好。”
我与多托雷的关系依然扭曲且紧密,而同时,我也能够偶尔沐浴外面的阳光。
【女士】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她沉默地喝了口酒,有些讽刺地笑出声。
“还真是贪婪啊。难怪,你能在【博士】身边同行这么久。你们两个,这不是如出一辙的贪婪吗?”
……
若说起永恒的国度,稻妻,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说出其如今的各方细节了,稻妻的神明信奉“永恒”,为了防止自身的磨损塑造出来一个人偶代替自己执政,各处细节,则有三大奉行操持。
所专为执政而造的人偶,被称为“雷电将军”。雷电将军在三大奉行的怂恿下,对外封闭国土,拒绝一切的对外交流。
难以想象的国策,难以想象的神明,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自顾自在自己的道路上偏执地越行越远的家伙。
我对稻妻的印象完全还停留在踏鞴砂那场惊心动魄的任务当中,至于其余分散于数百年间因任务来往稻妻的经历,反而没什么印象。
至于对那位稻妻的神明的印象……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从下船踏上稻妻的领土就脸色极不好看的斯卡拉姆奇。
“无论再来多少次,都要感叹,真是令人不快的地方。”人偶的语气交杂着浓烈的恨意。
“放轻松点,斯卡拉姆奇。对你的故乡如此仇视,可不是什么理智的事。”
“呵,看来你很享受回须弥的时候咯?”斯卡拉姆奇嘲讽,“也对,毕竟你的那些个切片天天往须弥跑,都扎堆了。可惜,去的再多也改变不了被驱逐的身份。”
多托雷周身的气息骤然一下冷了下来。
我硬着头皮插到两人中间,面对多托雷。
“主人,我们先去驻扎点吧。我已经对接好了安排。另外您有什么其他的计划吗?我可以马上帮您去安排。”
旁边斯卡拉姆奇挑衅的声音还未停歇。
“真是好笑,怎么,足智多谋的【博士】出门在外还要听从下属的安排?离了副官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吗?”
我听得心惊胆战,恨不得立刻转过身去把斯卡拉姆奇的嘴给捂上。
吵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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