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蘅玉不是圣人，自己的利益和他人的利益冲突时总要选一个的，他只能尽量减少对他人的伤害。
沉思片刻，林蘅玉又问：“你们是怎么布置的？”
“京中有人猜测你被林大人的政敌算计了。”水献岄眼珠乌黑，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你要参见今年秋闱的消息早就传开，如今自然参加不了了。最初京中传言林家自导自演避免秋闱丢脸，后来又说是今年的学生算计竞争对手。不管哪一个说法都对林大人的政敌最有利。”
“选后一个？”
“是的。林大人先前便同我商议过，就算没人这么说我也会放出传言。”水献岄给他递了份密折，道：“这事皇上也经手了。”
水献岄已经接手忠孝亲王的势力，今上一向疼爱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加快了水献岄掌握密探的进度。
他父王当年辅助今上登基，如今他被今上选中成为下一任皇帝的“副手”。明面上忠孝亲王府掌控的是京城及皇宫守卫，实际上手里握着的是整个国家的“影子”。
杜良赋和皇上的交易也包括这部分内容，如今杜良赋算是水献岄的手下，杜良赋的情况水献岄一清二楚。
林蘅玉微微眯眼，不解其意。
“皇上怎么会插手？”
这两年皇上和太上皇明争暗斗的越来越厉害，朝中官员因站队被贬被杀的不在少数，现下京中人心惶惶，少有人能安心坐山观虎斗。
越来越激烈的政治斗争让林蘅玉有种预感，太上皇或者皇上已经憋不住了。只是他以为会是皇上先动手，毕竟年富力强且不得太上皇喜爱的帝王想完全拥有一个国家的权力再合理不过，皇上也是如此表现的。
想到这，林蘅玉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缓解气氛：“总不可能是良心发现觉得用一个小孩做靶子丧尽天良吧？”
“皇上觉得时间没到。”水献岄两只手撑开林蘅玉的眼睛，“不要眯眼，对眼睛不好。”
林蘅玉扭过头离开他的桎梏，“那还要等三年还是换人了？”
走到这一步哪是那么容易换人的，但再等三年局势可就不好说了。现在毫无疑问是皇上占上风，忠顺亲王不得民心，臣子们也只是拢在太上皇身边，对忠顺亲王不是很看得上眼。
林蘅玉仍是不解，为什么不选这个时候？
“不知道。”水献岄觉得答案很模糊，皇伯父并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人，但这一招他也看不懂。
“罢了，再等三年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水献岄摸摸林蘅玉的脑袋，“只是辛苦你一些。京中如今的传言只会让更多人关注三年后下场的成绩。”
林蘅玉扯开他的手，摇摇头：“无妨。”
三年后他下不下场还不一定呢。如果这三年内解决了太上皇的事情，那或许他赚够钱买个小官回扬州也说不定。
水献岄却觉得愧疚，一把将他揽至怀中，小声道：“不该把你搅进来的。”
林蘅玉没听清，问他说了什么，水献岄摇头不语。
“一会我就送你回去。到时候你就说不知是谁将你绑了，只知道一路南下，直到遇到我才得以被救。”
林蘅玉闻言抬头看他，“你在办差？”
“皇上前些日子差我荆湖巡查，算算日子我该回来了。”
京中最近出了庄绑架案，被绑的人是刑部尚书林如海家的儿子。皇上震怒，命京城官衙和大理寺三日内将人救回来。
当然，他们没做到，被皇上罚了一年的俸禄，朝中官员见识到林家皇恩有多浩荡。
十日后，安康世子回京途中发现林蘅玉被困在南下的一艘货船底仓，但劫走林蘅玉的人已经不见了。
案件就这么了解了，但不管怎么说，皇上一连十多天的怒火终于止住了。
但很不幸，没过几天就有人登闻鼓伸冤，有人在院试中买通监考官员作弊，朝中再度陷入动荡之中，又过半月，十多位官员被下狱斩首，一时间京中风声鹤唳。
林蘅玉回家后休养一月有余才再次出来走动，为答谢期间探望他的人，又一连几日摆酒席请客，送了不少宝贝出去，这一送倒带火了林郎钟。
本朝虽不明面禁止官员亲属做生意，但仍有忌讳。在这一层潜规则下，出面做生意的都是府中下人或出五服的亲戚。
林蘅玉倒好，六月时在京中光明正大开起钟表铺子。
起初有几个言官出面弹劾，但由于林郎钟实在好用，风靡一时，甚至于供不应求，在那段时间暂停营业。
旁人误以为是那几个言官的弹劾起了作用，于是纷纷上书请皇上允许林蘅玉继续开店，还是林海站出来解释才免了那几个言官被唾沫星子淹死。
这事一度成为当年笑谈，林郎的名声在经历绑架后又多了些奇怪色彩。
总之天下学子彻底相信了是有人嫉妒林蘅玉的才华才在院试前绑架了他。
林蘅玉对此喜闻乐见，账本上的钱越多他越开心，其他的都是浮云。
【鉴于宿主优良表现，本系统特推出SVIP功能，宿主可一次订购三年生命值，健康值，顺祝宿主使用愉快！】
这则通知先让林蘅玉眼前一亮，下一秒就眼前一黑。
他不敢想象选择三年他会不会瞬间破产，产业链里突然少了一百多万两的东西会让他的产业链运行出问题的。
果真是人工智障啊。
林蘅玉恹恹的，默默选择一年，选完后又躺了下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会有好消息了，他很伤心。
他被水献岄送回来后杜良赋就很不待见他。
杜良赋不是傻子，被算计了还不知道，这份报复还是落到了林蘅玉身上。
杜良赋近来给他布置的功课难之又难，导致林蘅玉五六月除了要社交、氪金、做生意外还要花大量的时间在学业上，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
加之苦夏，水献岄每见他一次就觉得他又瘦了些。
“下个月皇上要派杜良赋去巡边，那时你就轻松了。你想去哪玩，我带你去。”
林蘅玉趴着桌子上幽幽看了他一眼，转过脸去。
“不用。”
水献岄换个方向继续对着林蘅玉，殷勤道：“散散心也是好的。或者你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真不用。”林蘅玉是真没什么胃口，事情太多，他又心疼钱，最近心情真的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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