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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Chapter21

小说:

让她降落

作者:

陈年明月

分类:

古典言情

第二天一早,冬晨的冷意还未散去,郑晓天便带着夏知遥出现在他公司会议室,从公司资源调配、海外商务架构到内部股权分配,两人几乎一口气敲定所有细节。

最后一页签完,郑晓天“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骨节敲在皮面上,发出干脆一响。他仰身靠在椅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

“合作终于谈妥,恭喜夏总,正式归位。”

夏知遥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摘下眼镜,用指腹轻轻按了按眉骨。连日的精神紧绷在这一刻悄然散开,她神色从容,却眼神沉稳。

片刻,她淡淡一笑,语气平静中透出锋芒:“归不归位,得看下一步怎么落子。”

郑晓天看着她,眼里掠过一丝意味深长,他从桌边抽出刚刚签署的协议,又将复印件推到她面前,上面清晰印着一行新职位:战略发展合伙人

她低头扫了一眼协议,指尖从“合伙人”三个字上一掠而过,仿佛终于真正握住了命运那副牌的主动权。

那是一种回到掌控位的从容,却也隐隐藏着一点锋利的战意。

郑晓天打量她一眼,半调侃半认真:“还是熟悉的语气,冷静得跟十年前一样,听着都让人不敢偷懒。”

他一边说,一边解锁手机,调出前置摄像头,毫无预兆地举起来,对准她的脸,“不过,你这个状态可不行。”

夏知遥正要站起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怔住了。

手机屏幕里,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粉色的头发颜色已经褪得不均匀,发缝处新长出的黑发清晰可见,像一条不愿被忽略的时间裂痕。

郑晓天啧了一声,语气轻松却不敷衍:“夏总,你这个形象要是上镜,投资人怕是得以为我们集团陷入财政危机了。”

他拿手机晃了晃,又收回去,“走,吃完中午饭我带你去换个头发。你要真想继续粉也不是不行,咱至少给它补个色,别让发缝先把你出卖了。”

夏知遥没吭声,她知道郑晓天的风格,一向是把关心藏在笑话里,打着玩笑的旗号给人留体面。

就像现在,他没有直接问她那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以“整改外观”的方式,劝她重新归位。

她合上电脑,淡淡应了一声:“行,听你的。”

理发店里开着暖气,空气里弥漫着洗发水和烫发药水混合的味道,窗外的雪还没停,门口挂着的风铃偶尔响动一声,像隔绝在外的冬日在提醒屋内的人:生活还在继续。

夏知遥坐在镜子前,理发师一边套好围巾一边征询:“头发情况不是很好,颜色也掉得比较严重。建议先剪短一点,把干枯的部分去掉,再重新染回黑色,能恢复得快一点。”

她点点头:“可以。”声音平静,几乎没什么犹豫。

郑晓天坐在不远处的等候沙发上,斜靠着背,手机在指尖转来转去,余光却不时落在她身上。

他看着镜子里的夏知遥,发丝散乱,眼神却是安静的。那种安静不是放松,更像是某种主动切割后的平静。

“我还以为你会坚持那个粉。”郑晓天漫不经心地开口,像是随口调侃,“能想象到你你刚染那时候多嚣张。”

夏知遥朝镜子里看了一眼,嘴角浮出一点点几不可察的笑意,“那时候刚离开。”她语气轻得像是说别人的故事,“做点什么,起码能看起来像个决定。”

理发师拿起剪刀开始下刀,干枯的发尾一寸寸落在黑布上,悄无声息,却莫名让人心头一震。

郑晓天看着一缕缕头发落下,没有出声,他懂她的意思,也不再追问。

他又低头刷着手机,像个陪着打发时间的朋友,但在她每一次目光抬起的间隙,他总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她,看那个一刀一刀把过去剪去的她。

“重新开始挺好的。”他说,“从发根开始。”

夏知遥没回答,只是看着镜子里头发越来越短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锋利、干净,像刀削过冰层,露出坚硬的轮廓。

那些掉在地上的发丝像是旧日残骸,被扫帚一并带走。

她忽然觉得轻了些,不只是头发,还有肩膀。

等染发剂均匀地刷完,理发师将夏知遥的头发一缕缕包起,保鲜膜覆盖上去,整个造型像是临时密封的战场。药水的味道淡淡地弥漫在空气中,混着暖气里的潮湿与灯光的倦意。

郑晓天坐在她对面,低头刷了几下手机,忽然抬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语气却不轻:“准备好和过去一刀两断了吗?”

夏知遥的目光在镜子里停了一瞬,随即抬眼与他对视,玻璃反射出的那张脸被保鲜膜包裹,额前的碎发贴着皮肤,眼神却清明得像深水中浮出的光。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而稳:“准备好了。”

她顿了顿,轻声补了一句:“也该断了。”

那一刻,郑晓天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那张渐渐恢复本色的脸。

褪去了粉发的鲜亮与轻狂,她的头发将要恢复成深棕色,稳重、克制,却依旧锋利得像一把收鞘的刀。

他低低笑了一声:“行吧,夏知遥回来了,还升级了。”

说着,他把手机翻过来,对着镜子里那张被保鲜膜包着的脸轻轻一拍,“咔嚓”一声:“留个纪念。你新生的第一天。”

镜子里,她眉眼未变,却已经和从前不同。

风铃叮当作响,两个人推门而出,雪还在下,细细密密,城市像被一层绸缎包裹,柔软、冷淡,又寂静无声。

夏知遥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路对面的街景,发丝微微被风撩起,那张脸又回到了众人熟悉的模样,眉眼清醒,唇色柔淡,整个人沉静知性,像是随时能在董事会上挑灯通宵、在甲方面前掌控全局的她。

郑晓天大笑:“夏总杀回来了。”

他们正准备往路口走,一阵手机震动打断了脚步,她垂眸看了一眼屏幕,备注“爸爸”两个字静静跳动着。

那一刻,周围的寒意仿佛透过手机,渗进她的掌心,她停下,手机在指尖短暂停顿了一下,然后接了起来。

“爸。”那一声不算迟疑,却也没有她平时的冷静自若,像是久别之后,对熟悉又陌生的牵绊有些措手不及。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些控制不住的威严:“你回来了吗?”

夏知遥沉默了一瞬,“回来了。”她答。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像是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先表明态度。

郑晓天站在一旁,没说话,风吹过她垂直的发尾,黑色的一刀切发型在风中稳稳垂落,像是她重新拔高的防线。

她握着手机的手悄然收紧了些。

电话那头,父亲一如既往的低沉声线,直接又不带情绪缓冲:“你什么时候回家一趟?我需要跟你谈谈。”

她沉默了一秒,目光落在雪地上那道还未被踩乱的痕迹,语调一如既往的冷静疏离:“我知道了,今天就过来。”

午后天光有些阴沉,街道两侧的树枝被冷风刮得簌簌作响,冬天的气息彻底沉了下来。

夏知遥站在父亲家门前时,正好迎面吹来一阵风,将她刚染回深棕色的短发吹得微微凌乱,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手指冰凉。

她的父亲夏仲明站在门口,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和一件暗蓝色羊绒外套,眉心紧蹙,眼里写满了不悦与克制的怒气。

“进来吧。”他语气一如既往地简短,不带情绪,却更显压迫。

父亲关上门,转身走回沙发坐下,手里端着茶杯,缓缓开口:“你什么时候打算回来好好交代一下?辞职的事我还是从你上司那边听说的。他们说你整整消失了快两个月。”

他的语气里没有责骂,却句句都带着道德秩序的压迫。

夏知遥脱下外套,将它整齐地搭在沙发扶手上,抬眼看向他,声音平静而克制:“我只是想休息一段时间。”

她的话落下后,父亲没立刻回应,缓缓摘下鼻梁上的老式金边眼镜,镜片在灯光下闪出一抹冷色。

他靠进沙发,十指交握放在膝上,目光锐利,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怒,这种沉默比任何责骂都更压人。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带着那种经年讲台上练出的控制力与威压感,低沉、沉稳,却无法忽视:

“你是不是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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