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看着我吧,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室内,徐青仙瞥了眼六道远去的背影,对瞿不染陈述道:“她对‘爱情’很感兴趣。”
小将抓狂道:“我不是把你推出去了吗?!你怎么又进来?”
徐青仙认为这不重要。如同徐行总是认为空着的凳子就是给自己坐的那般,只要没设结界的地方就代表她可以去。
阎笑寒正哆嗦着给枇杷扒皮。小将自生下来没照顾过人,现在学也来不及了,再怎么依葫芦画瓢也只能学到一半——比如没有人看到病号这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还不帮他削水果的。但再虚弱,一说八卦他又来力气了,爬起道:“你也发现了?她前次还问我和小将是不是道侣。”
小将一个恶寒。有这么拉人配的吗?她不耐道:“这鼠妖也太奇怪了。看到个一男一女就觉得是道侣?”
“非也。”徐青仙淡淡道,“她也问过我和徐行是不是道侣。”
还真是众生平等!在场其余三人险些破功。但没人问徐青仙她是如何回答的,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不过,这么一看,更奇怪了。
以六道的情报网,天上地下想知道什么都轻而易举,只要运用得当,贩卖情报得到的利益是非常恐怖的。然而,她竟然还花时间精力去收那些写得乱七八糟一箩筐的手稿。现在市场可不景气,她还在坚持做这对她来说九牛一毛的小生意,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自己爱看了。
爱看些话本唱戏的很平常,不算恶**,少年人初涉江湖,对情情爱爱的有所憧憬再正常不过了。不然这些个三纸无驴的书卖给谁看?但六道只是长得像少年人,能当上族长少说有个百来岁了。换句话来说,小孩爱吃糖,抱着糖在大街上边乐边嗦,谁看了都会心一笑,但人到壮年还这么干,就着实显得脑有缺损了。退一步再说,六道若是修行寂寞太久,想要个道侣也正常——但她每天也就抽着烟斗边晒太阳边百无聊赖地翻小簧文,一点要行动的意思都没有!
徐青仙感叹道:“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小将:“……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吧?还有,不要若无其事地开始吃他的果盘!瞿不染,你不是和她分头去找人了么?也都没找到?”
瞿不染缓缓摇了摇头。他道:“徐行与那人至今未归,应当是已找到了。”
“这么久没消息了,岂
不是很危险?”小将皱眉道“她身上有信号弹吧?”
说完她就想到先不说徐行身上究竟有没有就算有信号弹之于她就好似破铜烂铁仿佛自出生就单打独斗惯了死到临头了也不见得会用一回。不过余刃在她身边也算一重保障至少徐行跑得肯定比他要快。小将越想眉心就拧得越深总觉得有点坏事将近的预感。
风自没关紧的窗缝里溜进来先把阎笑寒冻了个寒颤看见徐青仙把剥了皮的香蕉递给自己他不知为何抖得更厉害了。小将的右眼皮忽的跳了两下猛地抬眼。
屋外艳阳如旧只是不知何时自天边飘曳来了一叠乌云恰恰掩在山口街道上霎时黑了一瞬。
心有所感众人纷纷抬头望天正在此刻山上传来了三声钟响。
“铛——铛——铛——”
“冬至了?”馄饨摊的小贩顺手将用过的冷水给泼了莫名道“往年是这个时间敲的钟么?唉这人年纪一上来除了吃饭睡觉啥也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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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已经糊涂了不适合再做住持了除了吃饭睡觉外什么也记不住了。”莲灯下观真对徐行缓之又缓地笑了笑“即便没有意外我的寿元也只有一年了。”
下毒、刺杀这对一个大限将至的人来说都无甚所谓了。天下大乱的预言出世他多想自己能活的再久一点、再长一点能一点一点将这紊乱的宗门和世间一一摆正可是来不及了。
徐行捏着棋子的手一紧又很快松开了。她说:“未必没有别的办法。”
“小友。”观真用一种悲悯又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定然有别的办法。但没有比这个更值得、更行之有效的方法你今后也是要走上这条路的人要学会习惯。”
她已经走过这条路了但她永远都不会习惯。
然而徐行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将脑海中观真的面孔挥走徐行站上山顶舒了口气忽的心道似乎有些老人的确会对自己何时寿终正寝有所感觉并且毫不忌讳
“算上脚程再算上中途搞七搞八的时间再晚两个时辰后也得到了。”这里是
穹苍少林的接壤处,正好跨过分界线,山清水秀,人迹罕至,是个偷渡的不二之地。徐行找块石头坐了,割了块布角擦起剑来,对寻舟道,“还杵那做什么?坐吧。
剑上还有新鲜的血痕,她擦到一半,总感觉手感不对,抬布一看,野火上面多了不少小小的豁口划痕,有阵子没修缮了。
徐行手一顿。
……她向来是个甩手掌柜,神通鉴提醒一万遍也不会记得去修剑的,这剑的修缮工作向来都是由寻舟包圆。她也不知道寻舟什么时候无声无息进了自己房间、拿了剑,总之,她的剑向来都是完好无损的。
但现在却变成这样了。
身边沙沙声响起,寻舟贴着她坐了,风吹过他发尾,徐行闻到了一种朽木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她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道:“发现了么,水毒。
寻舟道:“和薛蛮一样。
方才,徐行没将郎辞简单放走,而是打了一场。并非她是为阎笑寒的伤耿耿于怀——郎辞是封玉的刀,一个人拿刀伤了人,要报仇自然不可能把刀折了。没意思。她是觉得郎辞的剑气实在诡谲,想再研究研究。这一研究,还真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郎辞的剑气寒凉,入体如同**。误打误撞,阎笑
寒又是火属性的狐妖,水克火,要不是六道找的那鼠老太妙手回春,他那条命可能真的折了。伤势本不该严重到如此地步,正是因着这点不对,徐行发现了郎辞的剑气中的毒,又是蛇毒。
这两姐妹和蛇似乎有什么扯不断的渊源,没修为的成日跟蛇玩,有修为的剑气都淬了毒。上次交手,她的剑路诡怪,让人无法分辨,现在看来,正是因为她似乎能使用蛇族的“幻境天赋,又能清醒地保有自己的神智,和小将的情况一模一样。
寻舟的石花为何会失灵,或许也跟这个原因有关。“人血和“妖血混杂在一起,自然是妖血要更加强盛,这对血蛭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大补之物,相比之下,封玉体内的血脉显得太过平平无奇,二人又时刻共处,离得极近,极有可能是那时血蛭就被郎辞吸引走了。
“转世……徐行呼出一口气,“我问了悟情况,郎辞道他的确跟上来了,但被追杀后便‘突然消失’了。简直像是自地里遁走了般……恕我直言,少林应该不教这种潜行法门吧?
宗门特色,少林教的**向来都非常“
光伟正”。就算要逃,也不会从地里走,这跟小老鼠有什么两样?
寻舟道:“灰族的天赋便是潜行。”
“得。又来一个。”徐行都给自己说笑了,“我再在山下行侠仗义一阵,是不是能集齐五个了?”
她将野火一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倚着望天,白云悠悠。不论过了多少年,天际都是一般景色,她看了会儿便觉得无聊,闭眼假寐,忽的感到有什么东西自脑海中溜过去,走得极快,她反应之间,只能抓住这想法的细细尾巴。
五个……五个?死者复生……转世……新生……
徐行呼吸猛地一滞。
她想起来了。那年她尚未当上掌门之时,被下令与亭画、黄时雨二人前往红尘彻查莲池失窃一事,结果刚进去就被人眼蝶炸得头毛倒竖,自己的手还被毒得肿成猪蹄。而那件事,在三人禀报前掌门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只有黄时雨还时不时去黑市查探赃物有无下落……那时丢失的“转生莲”,不多不少恰恰好便是五个!
徐行一直不解,偷这东西究竟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那里面虽有灵识,但没有来自父母的灵力不断浇灌,就算生剖也只能剖出来一个人形莲子罢了。就算活腻了想偷孩子,也得等出世了再偷啊!总不能搬回家当摆件吧?
但是,“五”是个很普通的数字,说不准只是凑巧罢了。没有证据,甚至没有推论,只是毫无根据的联想,可徐行就是止不住的在意。然而,无论她怎样苦思,也仍是想不出第二条线索,反倒有些头疼欲裂。
额角有冰冷的指尖摩挲上来,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
徐行顿了顿,反手抓上那只左手,按了按那曾属于她的小指。那地方按理来说是个人都不敏感,寻舟却像是被按到了什么要害之处般,竟很迅速地往回蜷了蜷。
徐行没睁眼,懒洋洋道:“你才不丑。”
“……”寻舟很轻地笑了笑,道:“我知道。”
徐行道:“你是不是快控制不住了?”
寻舟道:“师尊看出来了。”
“寡言、不好动、不活泼、神思不属、多觉少食,养只小狗都知道肯定是哪儿不舒服出问题了,何论你。”徐行说着说着还有点得意,“你一抬腿我都知道你是不是想撒尿。”
寻舟道:“你根本不知道。”
徐行道:“嗯?”
寻舟没说什么,让她自坚硬的石头上移开,靠在
了自己身上。徐行很白目地煞风景道:“谢谢。但是你也没比石头软多少。都不舒服。”
寻舟道:“我想靠着师尊。”
徐行没声了。半晌,他道:“通知了悟他们来吧。”
“不用了。”徐行很浅地打了个哈欠,双眼仍是清明的,“人多口杂。回收个圣物而已,不必那么多人。免得狗急跳墙,又要分心去保护人。”
寻舟不置可否道:“休息吧。”
徐行没应,只是闭着眼,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寻舟没动,指尖探进她袖中,将信号弹摸出来,裹上一层水膜,手一动,那道光影便悄无声息地在半空中燃起。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
然而,徐行努力想入睡,却也睡得不是很安稳。就这么一柱香的时间,回忆见缝插针地往她脑子里钻,誓要把她钻出血才罢休。
要上阵杀敌太容易了,相比起来,当上掌门之后那繁文缛节像一座山一样压下来,她就像个少不更事的石猴,每天就琢磨着要怎么逃离这座见不到顶的“五指山”。亭画为此伤透了脑筋。
不管徐行认为自己是个多顽劣的人,非常时刻,她必须收敛一切脾性,在万万人前装也要装出一副成熟稳重、十拿九稳的样子来,她是人族的脊梁,脊梁不可以塌下。当个掌门,她不能只会当将军,鼓舞士气也是不能缺少的一部分——可惜,徐行天生对没有图画的书不感兴趣,看个一碗茶时间就能当场昏迷,别说让她自己写了,亭画写好了稿子让她念,她都能逃则逃,老大的人了,竟然厚着脸皮趴桌装死,怎么拎耳朵都不起来。
亭画毫不怀疑,自己再这么逼下去,徐行可能真会死给她看。这厮对自己下手只有更狠没有最狠。但是,事实上亭画才是那个徐行一撇腿就知道要不要撒尿的主,因材施教,为了让誓军大典不掉链子,她竟然制定了一个计划。
黄时雨一回来,就闹得鸡犬不宁,说自己绝对不当藏书阁长老,他看见书就想死,让他念书不如让他捏蛋**云云。徐行怎么可能错过这热闹,背着手溜达过来笑嘻嘻看,见人受罪就乐的不行,寻舟也跟过来看热闹,亭画往她和寻舟手里各塞了一页纸,冷硬道:“你现在是不听也得听了!给我背下来!”
黄时雨捂耳抓狂道:“不!我是黄鼠狼还得读书?!有这个道理?!说不背就不背!别说了,我不想听!”
“不想听?由得了你。
”亭画冷冷道,“徐行,寻舟,来,跟我一起读。我就不信读一晚上,你还能背不下来?”
徐行不疑有他,和亭画一起魔音灌耳叽里呱啦了两个时辰。期间黄时雨在地上摸滚打爬捂耳大叫一副马上就要蹬椅子上吊的痛苦样子,结果天一黑,他利落地拍拍屁股,自地上爬起来了。
徐行:“?”
亭画道:“会背了吧?明日誓军大典,就按照这个说。”
黄时雨脸不红气不喘道:“啊,可真是累坏师兄也。大掌门,让你背个稿子真够不容易的。”
寻舟实在没忍住,垂脸轻笑间,还
在看她绿如生菜的脸。
徐行:“…………”
事到如今,徐行只记得稿子开头的后半句。“吾族生死存亡之际”……后面是什么,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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