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改签了回程的机票,比原计划提前了好几天。
出发前,她没有联系宋清辞。
临近年关,所有人都在准备合亲人朋友团聚,她不知道没有父母的宋清辞往常是怎么过年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不想打扰他的节奏。
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欧洲找关山海。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关月的行李不多,她选择了坐地铁。
往常人满为患的地铁,今日也变得空荡了一些,三三两两的人。
地铁在隧道里穿过大半个城市,等到她出地铁口的时候,城市的霓虹闪烁,鲜艳的红色铺满了街道。
比起美国的冷清,她仿佛感受到了久违的人间烟火气儿。
回到公寓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宋清辞果然不在,关月没有多意外。
今天是假日,之前经常吃的几家店都关门了,关月从行李箱里把没吃的那几包泡面拿出来,挑了一包喜欢的煮了。
没有用碗,就着锅吃,放在茶几的防烫垫上,电视里放着春晚,歌舞缤纷,她却不太感兴趣,就是听个响儿。
吃了没两口,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关月抬起头,灯光下,宋清辞站在门口。冬日的冷风从门缝间灌进来,将他敞开的风衣微微吹起,暗灰色的呢料垂坠挺括,领口处露出衬衫的一角,衬得他整个人冷清沉稳。
他看着客厅里突如其来的亮光,又看到茶几前那抹熟悉的身影,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提前回来了?”宋清辞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看到关月。
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个点回来,关月也有些意外,这种时刻,难道他不应该跟亲人或者朋友一起过吗?
“婚礼结束了,我就回来了。”关月拿筷子戳了戳面,这两天薯条吃多了,有点上火。
宋清辞没有立刻回应。他站在门口望了她几秒,随后缓缓走进来,将外套脱下搭在玄关的衣架上,动作干净利落。
黑色的衬衣更显得他身形颀长、肩背挺拔。袖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他一边卷起衣袖,一边摘下手腕上的表,整个人从寒意中脱身,步步回归日常。
“你还没吃饭?”他目光落在那碗泡面上,又看向她眼下微微泛红的困倦。
“吃着呢。”动了动筷子,她没什么胃口。
她垂着头,视线没有对上他的目光,她不知道他找的人有没有告诉他,但她隐约感觉他是知道她在美国的一切,包括自己那日的“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宋清辞会怎么想她,明明自己走的时候还是斩钉截铁的说自己决定好了。
可是,到头来她还是没有敢踏进去一步。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他说着,将摘下来的腕表轻放在桌上,自然的走向了厨房。
沉默了一会儿,关月开口:“面吧。”
她到这个家的第一顿就是一碗面,那时候的她远没有想到会跟宋清辞相处这么长时间。
泡面或者是挂面,本质上都是一个一个东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关月有点怀念当时的味道。
今年的春晚一如既往的不好看,关月没怎么听,划着手机,关山海跟杨霜都给她转了大额的红包。
朋友圈更是热闹了,各种团圆饭摆在桌子上,去年过年的那一桌子菜他们一家三口连吃了好几天都没吃完,导致关月有段时间一看到那几道菜就排斥。
杨霜的朋友圈里发了照片,有婚礼现场的,也有今天团圆饭的,只是参加的成员变了。
一家四口,她变成了别人的妈妈,看着挺幸福的。
关月的指尖按在了两个点的那里,忍了忍,最终还是退了出来。
电视里开始了零点的倒计时,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过的真快,旧的一年总算过去了,这种实感,比元旦的时候更强烈一些。
宋清辞端了一碗面出来,这一次做的时间比以往要久一些。
宋清辞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摆在她面前,汤底清澈,葱花浮在上面,几滴清油泛着微光,那香味一下子唤起了她的食欲。
“阿月,生日快乐。”他忽然开口。
关月拿着筷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二月七号。
她的十八岁,来得悄无声息。
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的十八岁是怎么度过的,关山海曾经说会给她举办一个盛大的成人礼,邀请所有亲朋好友参加。
杨霜在一旁跟着笑,说要当她当他们一辈子的宝贝,不管是八岁,十八岁,还是二十岁八岁,他们都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而现在,她学会了告别,也学会了原谅。
“谢谢。”她的筷子挑起了宋清辞给她做的长寿面,折腾的雾气氤氲了眼眶。
“别着急,小心烫。”他给她把之前的泡面锅挪开,给她足够的活动空间。
她挑起面,尝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手工做的面比挂面要扎实一些,一整根面条煮了一碗。
关月突然觉得,没有蛋糕、没有蜡烛的十八岁,也并不遗憾
“你怎么回来了,不用陪亲人朋友过年?”关月找了个话题。
他身上的西装略显皱褶,袖口微卷,隐隐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酒气。既然都已经参加了酒局,那怎么没留下来一起跨年?
话一出口,她又顿了顿,突然想到宋清辞曾经说过,他没有父母。她心里闪过一丝懊恼。
“嗯,他们不在国内,我也不想飞过去。”宋清辞本来是想抽根烟的,但是想了一会儿还是给自己打了杯咖啡。
“你们……关系不好吗?”关月不明白,她觉得距离不是问题,春节这种重要的节日,当然要跟重要的人一起过。
伴随着咖啡机的声响,宋清辞的声音传过来:“不算太差。”
那就是——不算好。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只低头继续吃面。电视里春晚的节目还在热闹地播放,唱到《难忘今宵》时,已临近尾声。
夜里洗漱完,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大概是因为时差乱了。
今晚确实挺难忘的,她想。
大年初一,该拜年了。
关月没有什么要拜年的对象,却收到了宋清辞给她的压岁钱。
“阿月,新年快乐。”
宋清辞给她的是传统的红包,厚厚一沓,拿在手里特别有实感。
“新年快乐。”她接过时,手指微微用力。
关月的十八岁,还是吃到了生日蛋糕。
是宋清辞给她买的,蜡烛插得有些歪,宋清辞帮她正了正,他的手很好看,指骨分明,骨节清晰修长。
他为她点燃蜡烛。
烛光映在他眼里,倒映出一层柔和的光。
“许愿吧。”他声音低沉,像是从胸腔缓缓溢出的温度。
关月闭上眼睛,许下了十八岁的愿望。
她的十八岁从今天开始,但是关月一点实感都没有。
她以为十八岁会有什么不同,像走进成年人世界的分界线,会变得成熟、坚定、与众不同。但点完蜡烛、睁开眼后,她发现一切都没变。
蛋糕是宋清辞帮她切的,她在这方面有些笨拙,味道是她喜欢的抹茶芋泥味。
宋清辞是个不吃甜食的人,却还是很给面子的尝了几口。
“你就不问问我许的是什么愿望吗?”她的视线落在蛋糕上,心绪有些飘离。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宋清辞还是没法接受这么甜的东西,尝了两口就停了。
关月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
美国下了一场大雪,航空公司取消了所有的航班,包括她原本回程的那一趟。
关月有时候无比庆幸,自己在合适的时间做出了合适的选择。
二月十四,寒假结束,他们提前返校了。
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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