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是宋清辞的手机。
“我先接个电话。”宋清辞低声说，握着手机，走向阳台。
关月垂下眼睫，遮挡住眼中所有的情绪，淡淡的应了一声。
电话是关山海打来的。没有直接拨给关月，大概是有所顾忌。
“月月这个孩子一向是听话的，也怪我们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离开，可是我不想她一辈子后悔……”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疲惫与歉疚，说的还是关月早恋的事。
“放心吧，学校那边我会处理，周家那边我也让人通知了。”宋清辞说。
“阿辞，这段时间月月就麻烦你了。”关山海的声音似乎有些沧桑。
“她在我这，不是麻烦。”他的指腹缓缓摩挲过咖啡杯沿，声音低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却又被他一贯的清冷自持掩藏。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宋清辞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像是一道波纹在平静的湖面泛起，悄然飘荡散开。
电话挂断，他的视线落在远方，霓虹一点点亮起，城市在暮色中浮现光影，天边泛起红光，将星辰掩在无声的喧嚣之后，也模糊了他眼底短暂的情绪。
宋清辞回到客厅的时候，关月正坐在餐桌上吃冰淇淋，看到他进来她手中的动作一顿。
落地窗没有关，所以刚刚宋清辞跟关山海的对话她听了小半。
“吃吗？”她问他。
宋清辞摇了摇头：“我不爱吃甜食。”
他走到柜子边，取了只咖啡杯放在杯托上。咖啡机开始运作，低低的嗡鸣声中，空气里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有点馋，但是她明天早上有课，现在喝不了。
宋清辞端着咖啡坐到了她的对面。
有点陌生的两个人独处，安静下来多少有几分尴尬。
“你……和我们家是什么关系？”她咬了咬木勺子，视线落在他身上。
宋清辞指尖在杯沿轻敲了两下，沉默了几秒。
“算是……世交。”
“那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她疑惑，来往过的那些叔叔伯伯，她都能叫上名字，偏偏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们家早些年移居国外，这几年才回来发展，你没印象也正常。”宋清辞声音平静。
“不过……”他话锋一转，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的秘密。”
“什么？”她坐直了一些。
“你那只卡皮巴拉睡枕，是我挑的。你十岁生日那年。”
关月一下愣住了，礼物当年是从欧洲寄回来的，没有署名。
“很惊讶是吗？”他喉结微微滚动，依旧是那副从容的语气，只是眼神落在她脸上的时候，似乎多了一点难以捉摸的温度。
关月还没有从震惊中脱离，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
“好了，不早了，少吃点冰的，早点休息。”他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说完便起身，步履不紧不慢地走向走廊尽头的书房。
关月目送他消失在走廊尽头，脑子里却一直浮现出那只呆头呆脑的卡皮巴拉，她很难将他和她那只丑萌的睡枕联系起来。
这一晚，抱着睡枕，她觉得跟宋清辞的关系近了一些。
关月早上是被杨霜女士的电话吵醒的，她举着电话放在乱糟糟的头发旁边等着对方开口。
“月月，妈妈听说你在学校的事了，你……想来美国读大学吗？”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不想，我只想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关月没太睡醒，说话有些迟钝。
把手机放在床上开了免提，她穿上拖鞋走进浴室，水声哗啦啦的，她掬了一捧冷水拍打在脸上这才清醒了许多。
出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她将手机连同昨日忘记的习题册一并塞进了书包里。
出了房间门，她习惯的座位上放了一杯新打的豆浆，新鲜的豆子味很香。
“早上吃红豆乳酪包ok吗？”宋清辞从厨房出来，指骨分明的手端着餐盘，放在她的面前，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金属腕表反射出冷白的光。
“好。”关月其实挺喜欢，只是偶尔吃，怕热量太高。
早上仍旧是宋清辞送她去的学校。
“换车了？”她昨天就想问了。
“嗯，看你不喜欢我之前开的那辆。”他握着方向盘，语气平静，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而清冷。
“没……没有，就是太扎眼了。”关月抓着安全带的手紧了半分，她不太喜欢蝴蝶门，略显浮夸。
“我很少开那辆，昨天正好要开过去保养一下。”宋清辞解释了一句。
“噢。”关月点点头，目光落在眼前的街景上，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其实她也觉得他不像是那种张扬的人。
进了校门，关月看到了周谭卓，跟他的小女朋友站在一起，画面看着不太和谐。
周谭卓难得发了脾气，小女孩抽泣个不停，说了没几句周谭卓又开始哄人了。
关月收回视线，咬着棒棒糖朝教学楼走去。
糖是昨天晚上收银台的小姐姐送的，明明东西是给关月的，对方的目光却全程落在他身上，他这人也挺扎眼的。
关月难得早上没有犯烟瘾，吃颗糖心情也挺不错。
“上个月考刚过去没几天，怎么又要考试了！”同桌的哀嚎声传来。
关月倒没觉得什么，高三就是这样的，课程去年就上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拼刷试卷的时间。
“你有想过去哪个大学吗？”后面的同学问了一句。
“看分数线吧，我其实想学管理类。”刘佩回应了一句，目光落在了关月的身上，“关月，你呢？想去哪儿读大学？”
“我哪儿都不去，我只想留在这里。”关月将习题册拿出来扔在了桌子上，换了一本没写过的塞进书包。
“你说的是F大吗？你现在的情况挺难的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气氛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
毕竟，谁不知道今年从开学起，关月的成绩就一路下滑，掉出了前一百名意味着什么，她们都心知肚明。
“我刚刚在楼下看到周谭卓跟个女生拉拉扯扯的，知道他玩得花，没想到这么渣，他不是刚跟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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