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姐~”
赵老太鞋都跑丢一只,盘好的头发散开半边。
赵守田应该是在厂里被紧急叫回来,身上还穿着沾灰的工服。
“王姨,你瞅没瞅着玉珍?”
王老太腿都开始打颤,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孟月仙下车,一把扶住她,“王姨,让你吃点东西垫吧垫吧,你不听,现在低血糖了吧!”
自从孟月仙刚搬来那次产生冲突,自此跟赵守田一家见面也当看不见。
“王姨,玉珍她谁都不熟,我听隔壁小肖家媳妇说看见你带着出去了?”赵老太气喘吁吁,想着先别伤了和气。
赵守田眼睛已经往王老太的院子里张望,脖子上的青筋直鼓。
王老太的腿颤得更厉害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孟月仙不屑地看着对面母子,“王姨说她们饿得厉害,就带回家给做顿饭吃,吃了人就走了,谁知道去哪了!”
“呸!哪都有你!”赵老太太脸色涨红,想把火撒在孟月仙身上。
孟月仙不惯着,“没有我,哪来的你这一家瘪犊子!”
老太太跳脚,赵守田的眼睛开始飘向车厢,慢慢走近。
孟月仙撒开扶着王老太的手,撸起袖子,掏出包里的大哥大,随便按了几下放在耳边。
“顾东,把你的三个弟弟还有回收站的男人都带过来,你妈就要让人欺负死~”
赵守田一听这话,顿下脚步,怂了。
孟月仙儿子多,谁都知道,乡下人的道理是,儿子越多,底气越足。
赵老太一蹦老高。
“你敢随便**!我就找****你!”
孟月仙还握着大哥大,瞥了一眼赵老太,继续说道。
“找几个要钱不要命的,要多少给多少!”
赵守田赶紧扯着赵老太的手,“走吧妈~跟她置什么气~我们再去大路上找找,她带着两个孩子一分钱没有,肯定要回来的~”
赵老太被扯着走,一边回头污言秽语地一顿乱骂。
“你**臭寡妇~克死男人再克死你儿子,你全家不得……”
赵守田顿时慌了,赶紧捂着亲娘的嘴,连拉带扯地一路小跑。
孟月仙的拳头都硬了,再跑慢点,她就从车厢里把撬棍掏出来,让他们知道嘴贱的下场。
见赵守田两母子跑远,王老太抚着心口窝,“可吓死我了,这要是搜出来人在车里,可咋整~”
孟月仙把大哥大往包里揣,“王姨,你这演技不行啊~多练练!”
“还练?再来一次就要我的老命!”王老太后怕得直跺脚,刚刚自己那表现白活这么大岁数。
二人绕到车后,拉开帆布帘,郑玉珍抱着两个孩子缩在角落,眼神惊恐。
王老头坐在另一侧,手里抓着撬棍,神色紧张。
见是孟月仙,这才松下一口气。
房东老头放下撬棍,“要是赵守田敢掀帘子抢人,我就豁出老命!”
“你可拉倒吧~别人一扒拉你,你这把老骨头都得散架!”王老太被扶着上了车,戳穿老伴的不中用。
孟月仙转身坐回到驾驶座上,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上气。
她以为自己忘了曾经的孟月仙。
郑玉珍的眼神,孩子的眼神,开始重叠,最后是孟月仙鼻青脸肿缩在墙角,年幼的五个孩子被她护在两侧。
她晃晃脑袋,看向前方。
“坐稳~出发!”
一路疾驰,没一会儿就到了房管所,老两口互相搀扶着下了车,三人一同走进大厅。
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把证件提交,办理完过户手续,崭新的房产证交到孟月仙手里。
她终于落户深市,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小块地方。
出了房管局,老两口自己坐公交车回家,孟月仙拉着母女三人直接回家。
她提前给红梅打电话,让她在小区门口接应,放下母女,孟月仙匆匆离开。
郑玉珍抱着二凤儿,大凤儿扯着她的衣角,娘仨忐忑地跟在红梅身后。
从坐上电梯的恐惧,到走进家的不安。
只有怀里的二凤儿挣开母亲的怀抱,到处好奇地摸摸看看。
坐在沙发上的索菲亚引来了二凤儿的好奇。
她可从来没见过蓝眼睛高鼻梁的人。
一番扭捏的试探后,倚靠在索菲亚身边好奇地摸她的刺绣长裙。
大凤儿怯生生地只敢用眼睛四处打量,紧紧贴在郑玉珍身边。
红梅把洗手间的水调好,擦着手走出,“去洗吧,里面有香皂,多洗一会儿舒服舒服。”
郑玉珍赶紧起身,怕坐脏了沙发,扯着大凤儿、二凤儿的手匆匆走进洗手间。
她看着雪白的瓷砖,又低头看自己的衣裳,不争气的眼泪又淌了出来。
大凤儿正弓着背,给二凤儿脱衣服,“妈~咱能洗澡了,真好~”
郑玉珍胡乱擦了一把脸,也脱下身上的衣服,触目惊心的伤口不仅在脸上,身上也没一块好地方。
大凤儿脱下衣服,身体瘦骨嶙峋,肋骨的纹路清晰可见,哪像是八岁的孩子,倒像是四五岁。
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不停,孩子嬉笑的声音隐隐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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