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快追!”
男人的喝声响起时,她早已疲惫不堪的肺叶猛地灌进一口冷气,脚下一滑,如断线风筝,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左臂撞在坚硬的石头上,一声闷响,入骨的痛令她眼前发黑,忙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哼出声。
“跑哪去了?”
男人的声音就在头顶。
她忙死死捂住口鼻,连心跳都不敢大声。
“六哥,依我看算了吧,季衡未必真把这女人放在心上,别为了她耽误了王爷的大事。”另一道声音带着几分不耐劝道。
“不行!”被唤作六哥的男人厉声斥道,“她看见了我的脸,留不得!”
火把的光倏然亮起,划破这墨色的夜雾,直直落在她藏身的角落里,也照亮了她心底的恐惧。
“找到了,在这儿。”男人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她猛地回头,看向那片漆黑望不见底的悬崖,心一横,纵身跃了下去。
……
栗岫云醒了。
不是在酒店床上,而是一个山崖之下。
高耸的崖壁似乎看不到头,阳光满洒在她脸上,干得发疼,她动了一下身子,好疼。
每一个地方都疼,尤其是左边胳膊,痛得钻心。
她艰难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杂草上,脚边还有几截断掉的树枝。
显而易见,她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
可是,怎么从酒店跑到这里来了?
她应邀出席妇产科医师大会,在晚宴上,喝了两杯葡萄酒后,不知怎的,竟有些醉了。
回到酒店房间后,正美美泡澡准备睡觉,忽而一阵电闪雷鸣,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再醒来,就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等等,脚上穿的,是布鞋吗?还有这身衣服,怎么这么粗糙,像是麻料?
她忍着剧痛,挣扎着站起身,捡了几根勉强能用的树枝,撕了衣衫把骨折的手臂绑好,拄着木棍,一瘸一拐走到了河边。
清凌凌的河水里,映出一张沾满暗红血痂、泥污草屑的脸。
这是谁?
就在她心神剧震、茫然无措之际,一阵古老调子顺着风飘来。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好似古装剧中人的老翁,驶着一艘竹排,从芦苇荡中缓缓驶出。
“老人家……”栗岫云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辨不出男女。
她清了清嗓子:“请问这是哪里?”
“小娘子,这是汴河。”
小娘子?汴河?
栗岫云脑子划过一道惊雷。
她这是穿越了?
堂堂二十一世纪的优秀妇产科医生,在酒店泡了个澡,就穿越了?
穿就穿吧,别人都是有原主的记忆,自己却什么也不记得?
栗岫云脑子涨得发疼,脚下一晃,扯到周身的伤口,痛得险些一头栽进河水里。
这一摔,她瞬间清醒。
眼下,探究事情始末毫无意义,最要紧的,是把这身伤病处理好,否则,只怕要感染发炎,命不久矣。
竹排已经靠近河岸,老翁焦心发问:“小娘子不要紧吧?”
栗岫云见他眉目慈祥、眼神清澈,不似个奸诈之人,心里警戒着,苍白脸上却浮出温和笑意。
“老人家,这附近哪里有医馆?”
老翁往前方一指:“前面七八里,便是渡口镇,镇上有家医馆,我正巧要送鱼过去,小娘子便一起罢。”
“谢谢老人家。”栗岫云道了谢,扶着竹排边缘,小心翼翼踏上去,竹排轻轻晃了晃,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老翁撑着竹篙,竹排顺着汴河水流往前漂。
两岸芦苇青翠欲滴,风一吹便沙沙作响,远处隐约能望见错落的茅草屋舍,炊烟袅袅,透着几分古朴安宁。
可这份安宁,却让栗岫云心里更沉。
这里真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吗?
五年大学,三年规培,三年研究生,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付出多少心血、咽下多少酸楚、遭受多少白眼,才换来在市三甲医院崭露头角。
明明理想就要实现,美好生活就在前方。
如今,就这样莫名其妙付之一炬了?
昏沉中,她看见了科室主任的脸,金丝边框眼镜被阳光照得晃眼。
“小栗,这是马市长女儿给你的谢礼,是些点心,你刚才在忙手术,我替你收了。”
这才对嘛,什么悬崖,刚才的果然是梦。
肯定是最近忙论文和大会讲话稿,累着了。
是该好好休息两天了,一会问问娇娇有没有空,先去吃顿火锅,然后……是去看电影,还是去清吧喝酒呢?
她胡思乱想着,张口想要说两句客套话:“谢谢主任,是主任指导有方,也是咱们科室一起努力的结果,一会我拿去分给大家一起吃。”
可嘴巴却像黏着胶水,喉咙像堵着湿海绵,半点声音都出不来。
主任的脸,像暑天里晒蒸腾的空气,开始扭曲变形,他的手变得无比巨大,像压着孙悟空的五指山一样,朝她扑了过来。
“……子……小娘子……快醒醒,到了。”
栗岫云猛然惊醒,一睁眼,面前不是主任,而是一张陌生苍老的脸。
她茫然抬头四望。
码头上人来人往,清一色短打布衫,全是一副古人装扮。
——她真的穿越了。
栗岫云拄着木棍,颤颤悠悠下了排。
老翁告诉她,这条街的尽头,往北走进一条巷子,有一家小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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