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沈穗宁不太爱搭理赵玦。
赵玦在镜子面前左看右看,偶尔还转一圈,审视着自己的装扮。
“这身一般,再换一身。”
“殿下之前不是最爱穿这几身吗?”三宝看着满屋子的衣裳,头都大了起来。
“只是方便罢了,但是不好看。”
“好看的!殿下风姿卓越,穿什么都好看。”三宝实在累了,一点也不想再伺候赵玦换衣服了。他觉得今日他帮赵玦穿上的衣服,已经比过去所有时日里他帮赵玦穿上的衣服都要多了。
赵玦方脱下这身衣服,烛火摇曳间,一侧肩头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往日他对此视而不见,今日倒是仔细盯住了它。
他犹记得这是数年前,赵璋还未去世时,在皇家猎场遇刺,他为赵璋挡了一刀。
他抚摸上它,褐紫的皮肤凹凸不平,丑陋不堪。
“三宝。”
三宝本给赵玦整理着衣裳,转头见赵玦盯着自己的疤看,有些紧张:“殿下,可是旧伤复发?”
“你让太医给我调些祛疤膏。”
“是。”往日里赵玦向来不在意这个,今日倒是反常地注意了。三宝虽疑惑,但也应下。
赵玦静静地看着铜镜上那道蜈蚣一般的疤痕横在自己的肩胛和锁骨之间。
真丑,他心想。她一定不喜欢。
顿时,他也没心思挑衣服了,将繁琐的服饰往架子上一堆,往塌上走。
三宝跟在身后,“殿下,明天穿什么?”
“按往日来就好。”
“是。”
“这个?”赵玦兴致勃勃地从锦盒中取出一支点翠蝴蝶簪,小心翼翼地举到沈穗宁鬓边比了比,透过镜子观察她的反应。
“不好。”沈穗宁目光虚虚地落在镜中的某一点,几乎没看清那簪子的模样,便随口应道。
“这个?”赵玦唇角微抿,耐着性子又换了个白玉步摇。
“不好。”沈穗宁语气更加敷衍。
“这个?”赵玦放下步摇,又在盒中逡巡一番,最终拈起一支雕工精巧的木簪,“这个衬你。”
“凑合吧。”
“啪”的一声清响,赵玦将手上的东西都放在梳妆台上,透过铜镜看向头发还整齐的沈穗宁。铜镜中只映出一张脸。赵玦站着,镜子中只有他的身子。
锦绣阁有了不少新花样,他见巧思颇多,一时喜欢得打紧。不过想着总得让人用了,这些物什才能发挥价值。
于是,今日和沈穗宁见面,他就提议:“我为你梳发如何?”
沈穗宁心不在焉地回答:“随意。”
赵玦就当她同意了,将她拉到梳妆台前,献宝似地掏出不少簪子,让她选个喜欢的。谁曾想到竟收获这样的回答。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沈穗宁愣了愣,疑惑地转过头去看没了动作的赵玦,“你不梳了?”
“看你魂不守舍的。”
“有吗?”她拍了拍头,感觉脑袋确实有点昏沉。
“可是出了什么事?”他又问出了这个问题,不出所料他又得到了那个回答:“没有,只是有点累。”
“累了?”赵玦嗤笑一声,“你这都累了快一个月了。”
“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赵玦幽幽的声音从沈穗宁的背后传来,听得她一个寒颤。
“你就如此不信任我?”
“不是的。”沈穗宁支支吾吾吐出这句,半天没个下文。
“你心里没我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是图新鲜,图刺激,才同意和我在一起。”赵玦语气幽幽沉沉,还带着些轻颤。
“现在呢?现在厌倦了,都懒得搭理我了。”
“没有。”受不了他这副表现的沈穗宁蹭一下站起身来,转身试图安慰他:“好了好了,别乱想了。”
“没有什么?是没有厌倦我还是没有不信任我?”
“都没有,没有厌倦你,也没有……”沈穗宁一细想,好像确实是没有完全信任赵玦。但此事关乎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她岂能大意。
“所以你就是不信任我。”他一步向前,左腿膝盖弯曲压在放在沈穗宁坐的圆凳上,一手撑在梳妆台面上,想去吻她。
见赵玦情绪激动,沈穗宁双手撑在他的胸前,试图让他冷静,躲开了他的吻。
她的拒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他向前一倾,埋进了她的颈窝。
今天天气阴沉,屋里不是很亮堂。方过午时,就点了灯。灯苗摇摇曳曳着。
许久,她感到肩膀上一片湿润。
“别见面了。”肩膀处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别见面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
如今已六月,前一季的农作物均已收走,大片土地空余出来来种朝廷新发的种子。
司农寺的官吏们早已忙得人仰马翻。
“快!这批稻种必须今日送达宛平县!”
“记录册呢?每户领了多少种,田亩位置在哪,丁是丁卯是卯,都给我记得清清楚楚,不得有半分虚假!”
“一个个的都仔细读了沈娘子的册子?”
“明日召集老农,由司农寺派人讲解习性。”
官府内,呼喊声、脚步声、算盘声交织一片。官吏们往来穿梭,额头上个个淌着汗珠,官袍的下摆沾上了尘土也浑然不觉。
角落里,两个年轻些的官员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空闲,凑在一起低声抱怨,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这天真是越来越热了。去年库里存着的冰,也不知道今年还能有咱们的吗?”
“今年这稻种一种,全天下都知道了咱们的功劳,岂会还克扣咱们的冰块?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多分些!”
“功劳?活都是咱们干的,露脸的还不知道是谁呢?罢了,罢了,快给我盏凉茶。”
小吏赶紧递上一个粗瓷大碗。那人嫌弃一番:“怎么是这个?”
旁边那人嘲笑道:“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时候让你用茶盏喝水才是要了你的命。”
那人撇撇嘴,顾不得这么多了,接过大碗,仰头牛饮而尽。
近些日子,田埂间又不少事情,虽然司农寺的事情她不能插手,但自家府上的田庄还是得她自己来管理。播种一事忙得她晕头转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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