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旋即在少年震惊的目光中深深低下了头。
浓密的、毛茸茸的金色发顶对着奴良幽真,如果对面有个镜子,他应该能看见自己不知所措的表情。
“真的很抱歉。”安室透表情郑重,“明明是有事想求幽君帮忙,却不得不用这样无理的方式进行逼迫,真的是很过分的行为。”
奴良幽真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顿时连连摆手,刚要说自己知道他的苦衷并且完全不在意……
而且说到底这世界上能威胁到他的人不多,是打是躲他都可以的嘛。
然而……
然而安室透紧接着话锋一转。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毕竟像我这样的人是没办法轻易地将信任托付出去的。如果是幽的话,应该能理解我吧。”
奴良幽真被这大起大落的“道歉”搞得万分心累,见对面已经摆出弯成月牙的狐狸眼,一副要把一切都说开的架势,干脆也彻底放开了。
“好吧,我的确从小花枝那里了解到一点点关于你的事,放心我发誓什么都不会跟别人说,不过保密协议应该要等到回国才能签吧?”
安室透面色不变,唯有此时窗外一阵冷风吹过,年久失修的玻璃窗哗哗作响,只拉了一半的窗帘微微飘动。
他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固定好窗帘,再抬起头时,刚刚那一瞬的僵硬仿佛只是错觉,笑意重新回到嘴角,眼前的青年很快又回到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纸质版的只能等回去再现场签了,不过电子版我会让人加密发到邮箱的。”
他一边轻快地说着,一边侧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手指在卡面上轻快地点了点。
“考虑到幽君刚失去了合租室友,这点咨询费应该足以填补大学剩下几年的房租空缺以及基础生活费,当然,不够也可以跟我说。”毕竟组织活动经费充足。
在奴良幽真惊叹的目光中,他把卡往前推了推。
“花开院家或许不缺这些,但是该有的诚意还是要给。”
奴良幽真:花开院家不缺但是我缺啊!这年头谁会嫌钱多呢。
“接下来就是要向专业人士咨询一些专业问题了。”
……
既然要隐瞒关于妖怪身份的问题,那么对于亡灵们为什么不去往生反而滞留人间,还把自己折腾成这种鬼样子的根本原因,解释起来就有些复杂。
总不能说有个叫晴明的大妖为祸人间未遂,被人二进宫打进地狱,进进出出的导致黄泉往生机制出大问题,所以就把大部分不够纯净的人类亡魂卡在阴阳夹缝里了吧。
何况三十年前的大战对他来说也是睡前故事级别,那会儿他还没出生呢。
好在这个话题是他为数不多预判到的,自然提前做好了准备,只要把源头一笔带过,不追根溯源,剩下的正常讲就好。
“你可以简单的理解成,在阳世和地狱黄泉之间有一层罩子,或者说叫‘里世界’,那些因为灵魂上的瑕疵或残缺无法往生的灵体就生活在这个罩子里。”
“对于活人和灵体来说,这个罩子就像一个单面镜,活人看不见罩子另一侧的世界,但灵体却看得见阳世,这让他们对活着心生向往,却永远触碰不到,因此滞留时间越长就越容易扭曲。”
“阴阳师能隐约感知到灵体的存在,但是想要靠肉眼直接看到,也要借助一些术法外力,对于他们来说,这个罩子是个雾面玻璃。”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安室透看起来若有所悟:“但是我的情况和他们都不一样,对于我来说,这个罩子应该是块透明玻璃。”
奴良幽真满脸惨不忍睹地点点头:“不仅如此,这块玻璃还是破了个洞的,你现在小半个人都掉到那边的领域里了,再不干涉会很危险。”
“但幽似乎和我一样是‘透明玻璃’派的,还是说你随时都在借助术法维持自己看得见的状态?”安室透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奴良幽真:“算是……家族秘法吧,不外传的那种,除了我们家的人之外没人知道。”
虽然有点可疑但也只能如此了,毕竟他到底还是妖的血统占大头,被收养没多久就溜到美国来留学,真正阴阳师的术法他基本停留在理论阶段,能借助外力做点小玩应儿就是极限了,真要是大言不惭的装什么资深阴阳家,但凡日后安室透见过别的阴阳师,他铁定要露馅。
“咳,话说你相信科学吗。”
安室透:?
因为觉得对方不至于在这个时候问一句无所谓的废话,所以即便满脑子问号,安室透也还是硬着头皮认真答到。
“原本是相信的,但如今这种情况下……”
“那你现在更要相信了!”少年满脸严肃,“虽说鬼魂这玩应儿是客观存在的,但他们对于人和世界施加影响的原理相当唯心主义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越相信受到的影响越深,之前你假装看不见就是很正确的策略。虽然让你现在完全不信可能有点困难(除非失忆),但是你信点儿反方向的东西,还是能一定程度上减缓受到影响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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