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型信息素在白日令他意乱神迷,现在却清淡得像高雅香氛,轻盈地围绕在四周,仿若一帘看不见摸不着的软纱。
穆钧直视晏瑾桉,“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这样的问题在当今社会并不算特别侵犯隐私,但终究是和性.器官有关,所以也不会有人大张旗鼓地过问。
就如同没有谁会在大街上拦住别人探究你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只此两句,晏瑾桉就知道他醉了。
可醉酒的穆钧仍旧很安静。
虽然又是夸赞,又是问及性隐私,但他坐在座位上,姿势都没有变过。
两只手安安分分地握着那只杯子,手指头被冰得发白也没有放开。
变化最大的是那双眼睛。
没了白天时的冷寂,因为终于正眼看过来,反而暴露出眼瞳的圆润与沉黑,透亮着,宛如两颗才被甘泉冲洗过的鹅卵石。
可能是酒精作祟,也有可能是生物信息上的自然吸引。
晏瑾桉单手撑着脸,感觉到不一般的热度,回答时放慢了语速。
“鸢尾花。”
穆钧知道这种花,但也仅仅是知道这一名字而已。
他以前对花的了解不多,现在知识储备更加丰富,也仅仅是因为中学时期在生理课上被迫了解了各种各样的花香型信息素。
但当时他听得不算仔细。
因为他个子高,长得又快,读书时在同龄人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无论是谁都不觉得他会分化成omega。
所以他在听讲时肃穆着脸,看着认真,实际上心思早就飞到半空中去思考中午吃什么。
花香型信息素……生理书上怎么讲来着?
好像是说这种接近天然的气味源自于个体本身的质朴纯真,拥有这类信息素的人,往往性格也更加的温和良善。
而alpha天生自带纯粹的攻击性和嗜血的占有欲,与“温和良善”四个字毫不搭边,更与花香型信息素无缘。
“你好特别。”穆钧不自知地说出心里话,眼睛里的光亮又多了几分。
“噢,有多特别?”晏瑾桉问。
穆钧觉得他此刻的声音似乎又经过手机听筒流出来,如同某种悠扬高贵的乐器,琴弦拨动,音符跃舞。
鸢尾的气息自鼻腔潜进脑海,在控制中心勾勒出晏瑾桉雅润的笑脸。
“你和别的alpha不一样。”穆钧诚实回答。
晏瑾桉用鼓励的眼神看他。
穆钧有些大舌头地低声道:“他们……他们都太alpha了。”
天生处于上位者的睥睨将人贬低成蝼蚁,自认比beta和omega都高贵的性别优势武装到嗤笑,单是五分钟的对话都能明里暗里瞧不起穆钧八百回。
——omega对这个社会最大的贡献就是生殖腔,不然呢?
——苦活重活都是alpha在做吧,军队里不也是alpha居多吗?
——我的晋升路径还是很明确的,领导们都很器重我……毕竟大家都是男alpha嘛,很多事情……
——唉,家里面没个omega还是不行,每年四次易感期,终归是耽误……
呼吸间,橙子味和鸢尾香交织。
后者的存在明晰却不争夺主导地位,毫无霸占穆钧感官的意图。
礼貌。
涵养。
节制。
这是相处一天下来,穆钧对晏瑾桉的三个评价。
多难得。不像alpha的alpha。
“那你是……”金属乐器质感的嗓音滑入耳内,穆钧打起精神倾听。
“喜欢传统alpha,还是不太alpha的?”
嗯?
他听错了吗?
这是什么问题。
像不像alpha的,有什么所谓。
他根本不喜欢alpha啊!
他又不缺那玩意儿!他自己就有!
穆钧眉心褶皱,闷声道:“不喜欢……alpha。”
晏瑾桉懂了。
穆钧不喜欢传统alpha,喜欢他这种不太alpha的。
真愁人。
相亲首日就被一见钟情。
不过这种事晏瑾桉也有经验。
自他上学起,就多的是小女生小男生给他递情书。
从幼儿园想一起手牵手放学,到初中想和他一起做同桌,再到成年分化后,各种性别的炙热目光都凝聚过来。
他们明明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只是看看脸,看看家世,就蜂拥而上,肤浅至极地一口一个“喜欢”。
毕业后,想要推荐omega给他的那些人,也是如此。
只有简浔是个例外。
晏瑾桉记忆犹新,觥筹交错之际,父亲领着他与许多人一一打招呼,简浔爽朗的笑声尤其出众:“哇,你儿子看着比你有人情味多了。”
先是人情味。
再是特别。
简浔和穆钧没有把他等同于权利纷争中隶属某一派的筹码,不会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地恭维推崇他。
反而是他,希冀能从他们身上获得些什么。
自我反感“啪”地填充胸口,晏瑾桉只有眼睛还些微弯着,唇线却直而淡。
但吐出的话语依然彬彬有礼、面面俱到,“时候也不早了,你觉得呢,我帮你约个代驾?”
穆钧此刻无法分辨他急转直下的情绪,只能肉眼得知晏瑾桉突然就不笑了。
他以为是自己刚才哪句惹到alpha生气,但细细回想,也没有出格或人身攻击的。
他都夸晏瑾桉呐。
晏瑾桉肯定不是因为他生气。
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穆钧心安理得地撑着alpha递来的手,盈盈的花香波浪状地起伏,在鼻尖撩啊撩。
“啊嚏!”他又偏过头打了个小喷嚏。
晏瑾桉蜻蜓点水地抚了把他的指尖。
刚才被餐后酒冰过的皮肤还有些凉,带有经水润久后的细小肉褶,微微打滑。
晏瑾桉不放心地又往上摸了摸。
穆钧的手心和手背都很温暖。
“把外套穿上吧。”他拿起穆钧搭在椅背上的格子外套。
今天中午omega还只是一件针织线衣,晚上就多披了件灯芯绒的格子外套。
懂保暖,挺养生。
要是清醒的时候,穆钧定会从善如流地在室内穿好衣服,但他现在有点目眩神迷,看什么都隔着层云似的多了圈毛边。
心里烦闷,脾气也倔起来。
“……不要,我不穿。”他嘟囔。
晏瑾桉也没强求,把格子外套展开搭在他肩头,为了不让外套掉下来,只好搭着他的肩膀往外走。
穆钧还在嘀嘀咕咕,话很多:“我出汗了,说明我很热,不需要再多穿一件衣服,捂着汗会不舒服……”
还有条有理地分析,伸手想剥掉那厚重的外壳,同时虚浮地踩了晏瑾桉好几脚。
“外面风大,容易着凉。”晏瑾桉不得不两手都揽住他的肩膀,走动间,很不经意地将他往怀里带。
淡雅含蓄的花香飘飘然捧起穆钧的脑袋,把里面的酒精摇晃得更加均匀。
他不到一秒就接受了劝解,摇头晃脑哼着“好吧好吧”,透出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
晏瑾桉短促笑了声,“手机给我。”
穆钧乖乖掏出交过去。
晏瑾桉用他的脸面容解锁,在主屏幕搜索打车软件,再挑出被标记为“家”的公寓地址,给穆钧约上代驾。
餐厅外已经只剩下两三对情侣在排队,今夜降温,风刮得更为凛冽。
晏瑾桉半抱着穆钧站在廊檐下,穆钧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哼着什么,像没断奶的狗吃饱了说梦话。
被这个联想逗得笑了好一会儿,晏瑾桉时不时摸一下穆钧的手,确保他没有受风泛凉。
旁边有对AO小情侣大约是没看天气预报就出来约的会,omega衣物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被晏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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