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距婚礼倒计时两天,温礼亲自设计的房间也已经装修好了,她甚至有种身处于梦中的错觉,这一切幸福得太不真实。
她睁着眼睛呆呆地愣神,一条长臂却突然揽过她,充满占有欲的力道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
窗外阴沉沉的,既不下雨又不落雪,仅是沉甸甸的乌云密不透风地挤满了天空,弄得温礼的心里也有些不安。
“温礼在想什么?”温则盯着她的眼睛,随即捏紧她的手,“该不会要悔婚?”
温礼闭上眼睛,往温则怀里钻了钻,他特地调高了体温,就为暖着温礼。
“乱说什么呢!我是……太幸福了。”温礼埋着头,声音从被窝里闷闷地传出来。
“幸福?可是温礼的表情不像幸福。”温则敏锐地察觉出她的情绪,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温礼的背,带着些哄的意味。
温礼喜欢这种温馨的、肌肤相贴的动作,只是轻轻柔柔地贴着,心里就高兴。
可是不合时宜的一声打断了两人。
——咕噜噜噜。
“温礼肚子饿了,我去做早餐。”温则掀开被子,温礼的脑袋露在冷空气中,打了个寒颤,他又忙将被子给温礼捂严实。
她却蹬开被子,缠着温则不许他走,明明以后的日子还有许多,可是今天,温礼没由来地贪恋这一刻温暖。
温礼的双腿缠着温则劲瘦的腰,哼哼唧唧地双手扯着温则的衣服,温则没了办法,将人整个带在背上下楼。
像是挂了一只树袋熊。
“温礼今天好黏我,为什么?”温则问。
“不知道,今天特别想黏着你,干嘛呀,你不喜欢?”
“喜欢,我只是……怕你又离开。”他将面包放进面包机,侧头说道。
温礼哼了一声,从他身上跳下来。
“我发誓,绝不是什么让你放松警惕的计谋,也绝对不逃跑!”温礼指天发誓,随后撅着嘴巴坐到了椅子上。
温则抿了抿唇,没说话。
温礼知道,他还在为她那次的逃跑而心有余悸,果然,人和人之间的信任一旦坍塌就再难建立起来,更别说温则这种占有欲极强的疯子。
——是的没错,温礼现在对于自己未来的伴侣是一个疯子这件事有清晰的认知并接受良好,毕竟温礼的内心深处,也渴求极端而疯狂的爱。
所以她耸耸肩,来日方长,大不了用行动证明给他看好了。
……
婚礼前一天。
温礼一早就起了床,虽然对结婚这件事没那么上心,但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她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
她抱着毯子跑到装修好的三楼,坐在下沉阅读角,用厚毯子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又捧起一本书,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
温则最后核对完婚礼繁琐的事宜回家,一进门,屋里又空空荡荡。
他捏紧门把手,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便迅速上楼。
找遍了二楼的所有房间,都没有温礼。
他咬着牙,所以呢?还是丢下他了,还是离开他了,还是食言了。
他攥紧拳头,仿真的指甲将皮肤戳得发白。
楼上却传来一个清凌凌的声音,一下子让他的心落回肚子里。
“温则!温则是不是你回来啦!”
是温礼,原来她在三楼。
温则强压住刚才因为紧张而上下起伏的胸口,不让温礼看到一点端倪,他也知道,温礼不喜欢他不信任她的感觉。
他随意脱下外衣挂在架子上,皮鞋还没有换,踩在楼梯上,发出富有韵律的踩踏声,一步步朝三楼走去,极具压迫感。
温礼正窝在下沉阅读角看小说,讲的是一个少女误打误撞成了捉鬼师的故事,看得津津有味,又有些害怕。
听到温则上来的脚步声,她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门外。
温则站在门口,没有换家居服,还穿着皮鞋,就那么沉沉地看着她。
温礼奇怪道:“你怎么不换衣服,也不换鞋?”
温则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松了松领带,温礼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上前抽走了温礼的书,随后大掌托着温礼的后脑勺,气息霸道地闯入温礼的鼻腔。
温礼压根儿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感觉到温则此时的心情很不好。
于是她轻轻回搂住温则的脖子。
却不想一吻结束,温则越发得寸进尺,他面色潮红,整个抱起温礼,走到阳台边上。
阳台和房间之间仅仅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推拉门,他将温礼放下,背对着自己摁在玻璃门上。
衣衫半褪,身后是特意升高体温的躯体,而身前是带着寒气的玻璃门。
温礼只觉得腿都软了,正要推拒,温则却已经咬住了她清瘦的肩膀。
耳边传来温则沙哑的声音,带着歉疚和迷乱。
“对不起,温礼……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
温礼想偏头看他,却被他抓着双手举过头顶,牢牢禁锢在他和玻璃门之间。
“温礼别看我……是我太坏了。”
他失控了,虽然极尽克制,但还是因为怀疑、惧怕而失控了。
他此时的表情已经是控制不住的森然,甚至咬着牙关,生怕自己疯得太过头而伤到温礼。
窗外忽地电闪雷鸣,囤积已久的云终于落下了大雨。
而温礼贴着玻璃门,身后的疾风骤雨却要比窗外来得更加猛烈。
她失神地看着阳台上的花朵,被风雨打得摇晃,仿佛已经承受不住了似的。
不止如此,屋子里灯光正亮,从阴沉沉的玻璃上,映出温则的面庞,他的表情一如在机场抓到温礼那天一样阴郁森然。
温礼意识恍惚,却猛然间反应过来温则到底怎么了。
他一定是回来找不到她,以为她又逃跑了。
“我……我不走。别怕……”温礼用力从呜咽的间隙挤出这几个字。
虽然雷鸣震耳,但温礼确信他听到了,因为他凶猛的动作突然顿了顿,禁锢着她手的力气也没有那么大了。
她瞅准这个间隙,扶着玻璃门转身。
果然,温则的表情很阴森,见她回身,他却艰难地收起了那副表情,刻意维持的表情看上去温驯又柔和。
温礼浑身都没力气,却还是抬手搂住他的腰,用了仅剩的所有的力气,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你感受到了吗,我爱你和你爱我一样。”
“所以,我不走,你别怕。”
……
这场声势浩大的雨在几小时后才渐渐停歇。
温礼已经被温则抱着洗过澡,此时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哼唧着看了一眼窗外。
天上仍笼着一层薄薄的阴云,但应该不会再下雨。
“雨停了,你去给我买药。”
之前买来的药膏早就消耗殆尽,于是温礼说道。
温则缱绻温存的眼神似乎有一瞬间变得警惕,随后他温柔地笑笑:“我叫外卖。”
温礼翻了个白眼钻进他怀里。
小心眼!爱记仇!
她嘟嘟囔囔地嗯了一声,便累得沉沉睡去。
几分钟后,别墅门铃响起,温礼忽地被那尖锐的铃声从黑甜的梦乡中拽出来,她刚才正梦到婚礼交换戒指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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