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记同意的速度比秦秧苗想象中更快。第二天晌午刚过,他便来到了秦秧苗的工坊。
当时秦秧苗正挽着袖子,和几个小媳妇一起浸泡稻草,忙得热火朝天。刘书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挡住了大半阳光。他一声“秧苗”刚喊出口,原本还在说笑嬉闹的妇人们顿时噤了声,一个个垂下眼、闭上嘴,手脚都不自觉地拘谨了几分——在这个年代的村子里,书记的威信是实实在在的。
唯独秦秧苗不一样。她闻声抬头,脸上挂着笑,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书记,您来啦!快,屋里坐。”
刘书记朝院里扫了一眼——地上堆满了稻草,那间低矮的土坯房门口黑黢黢的,实在不像个能落脚谈事的地方。他摆了摆手,“不进去了,就这儿说两句。”
说话间他目光又落回秦秧苗身上。这小媳妇才二十出头,站在这么个简陋破旧的院子里,身上衣裳还打着补丁,可那双眼睛亮得灼人,说话办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活络和底气。愣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谈成了一桩大生意,给村里寻了这么一条意想不到的财路。
想到这儿,刘书记心里那点重视又添了几分,语气也更和缓了些:“秧苗,下午过了晌,你来村委会一趟。咱们上回说的事,得再仔细碰碰。”
“唉!”秦秧苗笑着答应一声,而后又套近乎道:“叔,您老私下先跟我透个底呗,这事不能有啥变数吧!”
这一声“叔”叫得自然又热络,刘书记听了心里舒坦,脸上不由地带了笑:“把心放回肚子里!是好事!”
秦秧苗脸上的笑容更大:“唉,叔,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送走了刘书记,刚刚院里那群老实的像鹌鹑的媳妇们”瞬间“活”了过来,呼啦一下围住秦秧苗,七嘴八舌地打听究竟。
秦秧苗只是笑:“是好事,等阵子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到了后晌,秦秧苗准时踏进村委会。屋里,刘书记、村支书、会计和治保主任都已经在了。她赶忙快走几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哎哟,实在对不住,我来晚了,竟让几位叔伯长辈等我。”
刘书记摆摆手,“不晚,我们也刚坐下。”几人寒暄几句,便迅速切入正题。
先是正式定了将村口那片闲置的坡地划给秦秧苗建新工坊,接着又商议好这盖房子的活计就由村里组织的建筑队来接手。秦秧苗显然有备而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小心展开——上面是她用铅笔细细画好的图样。
“刘书记,各位叔伯,盖工坊和咱自家盖住房不太一样,活儿怎么干,得事先有个章程。这是我画的草图,您几位看看。”
刘书记接过来,仔细端详。图纸上,几间办公室、宿舍、厨房、厕所分布清楚,最显眼的是那一长排规划整齐的操作间,格局清晰,考虑得相当周全。他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点着头连连说:“好,想得周到,这样好。”
他又补充道:“等明儿建房的老师傅来了,秧苗你直接跟他对接,该怎么盖,有什么要求,你都跟他交待明白。”
事情进展得颇为顺利。第二天,在村委会那间透着陈旧木头味道的办公室里,双方郑重地签下了合同。村口那片空地承租给秦秧苗,期限十年,租金每年一结,清清楚楚。
老会计神情严肃,手指在算盘珠子上下拨动,嘴里沉吟着:“秧苗啊,这个租金的事……”
话音未落,秦秧苗便笑着接了过去,声音清脆,态度干脆得让人安心:“叔,您放心,规矩我懂。咱们现钱现结,每年这个时候付租金,绝不拖欠村里一分一厘。到时候,还得麻烦您给我写个收条。”
刘书记在一旁听着,不由暗自点头。他就欣赏秦秧苗这股敞亮明白、不拖泥带水的劲儿。
租好地方,下一步就谈到了招工。秦秧苗早就打好了腹稿,话说得既漂亮又实在:“书记,各位长辈,这工坊建在咱们村,根就扎在这儿。招人,我肯定先紧着咱自己村的乡亲。只要手脚麻利、人品老实、肯下力气干的,我都欢迎。但是......”
说到这儿她话锋一转,“不过咱们这丑话也得说在前头。既然进了工坊就得守工坊里的规矩,交出来的活计要是达不到要求,我可是要说道的。到了那时候,咱们公事公办,谁的情面也不看。”
这话说得直白,几位村干部却听得连连点头。要成事,就得有这股子分明劲儿,他们心里都清楚。
盖房子的事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建筑队的老师傅来了,秦秧苗拿着图纸,一点一点,仔细地同对方讲解,哪儿要敞亮,地面要怎么处理,库房要通风排水防火防盗防虫防鼠。还有职工宿舍要安全,食堂要怎么布置都一一讲解清楚。
老师傅起初见她年轻,还有些轻视,几句对答下来,神色便转为佩服,赞道:“你这丫头虽然年轻,这心思却比我们这些老把式还细!”
工地上总不能离了自己人。这次她依旧请了之前帮她搭棚子、为人实在可靠的三堂叔总揽,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个人,她又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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