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魏婳早早就醒来了。姜嬷嬷知道姑娘这才刚到魏家,昨个儿夜里肯定没睡安稳,今日早早醒来让她侍奉着梳妆打扮,一会儿该是要往小周氏还有老夫人院里去请安的。
昨个儿姑娘已经见过小周氏和魏老夫人了,可从始至终,老爷都未曾露面。这若是往日,姜嬷嬷多少担心自家姑娘因着老爷这样的淡漠暗自伤神。
可这会儿,她却觉着自己有些猜不透姑娘的心思了。
昨个儿往老夫人院里请安,姑娘竟丝毫不怵,那样落落大方,倒是没有往日那胆小的性子。
可一会儿往小周氏院里去,老爷也在,这父女俩多年未见,姜嬷嬷也拿不准,一会儿姑娘还能不能装做镇定自若的样子了。
这样想着,她小声道:“姑娘,您幼时也承欢老爷膝下,您可还记得老爷常给您买城西那糖人呢。”
“这些年,虽因着夫人的缘故,老爷迁怒到您这个当女儿的。可您若肯用心,老爷看着您的好,必会记起这父女之情的。”
姜嬷嬷只恐姑娘对老爷心生怨怼,可她也知道老爷所作所为已是伤了姑娘的心,所以一路上虽也劝着姑娘,却也不敢替姑娘拿主意。
让姜嬷嬷意外的是,魏婳并未因为她这些话有任何的恼怒,反而是平静开口道:“嬷嬷放心,我知我在魏家便是连打秋风的表姑娘都不如,又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惹了父亲动怒。”
魏婳很清楚,自己空有魏家二房嫡长女的身份,实则在这府中,孤苦无依。这个时候,她又怎么可能流露出对父亲的怨怼之心。
姜嬷嬷听着这话,拿着梳子的手不由一顿,可姑娘的话却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等梳妆打扮妥当,却见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便见一个嬷嬷走了进来。
等魏婳得知祖母竟让人给自己送来了赏赐,她先是一愣,便亲手接过了魏老夫人差人送来的那红宝石簪子,笑盈盈道:“劳烦嬷嬷亲自过来一趟,烦请嬷嬷告诉祖母,一会儿我给父亲还有姨母请过安后,便过去谢祖母的赏赐。”
一旁,无需魏婳给姜嬷嬷使眼色,姜嬷嬷已经从袖子里拿出了准备好的荷包,递给那嬷嬷。
这不过是传句话的事,嬷嬷当然也没想着得了好处,可看姜嬷嬷还有二姑娘倒也不算木讷,她好心便提点一句,“老夫人喜静,素日都会在小佛堂礼佛。”
说完,这嬷嬷也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魏老夫人喜欢礼佛,在那个梦中,魏婳当然早已知晓。可也因为有那个梦境,魏婳颇觉讽刺。
她记得儿时自己承欢老夫人膝下,那个时候魏老夫人并不信神佛,可如今魏家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她倒是日日都要往小佛堂礼佛。
魏婳不知道,在面对佛祖的时候,自己这祖母可会记起母亲,可会记起母亲这个原先的二儿媳。
魏老夫人可会偶有对母亲的愧疚,毕竟当年母亲是为了救姑母,这才代替姑母被劫匪掳去的。
姜嬷嬷却抑制不住眼中的开心,笑道:“姑娘,老夫人到底是心慈,这一大早就差人给您送了赏赐。这就是在告诉阖府的人,老夫人是看重您这个孙女的。有老夫人这样给您撑腰,即便府中有那些个儿势利眼的奴才,也不可敢明面儿上给您委屈受的。”
魏婳却仿若没有听到姜嬷嬷的话,她脑海中依旧是那个噩梦,梦中,小周氏逼着自己点头让魏棠进了陆家的门前,魏婳其实是回府求过魏老夫人这个祖母的。
可魏老夫人却身着如意纹金线褙子,头戴抹额,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端坐在紫檀木椅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魏婳。
半晌后,她这祖母竟是笑了起来,她是府里的老祖宗,养尊处优多年又是年过半百的岁数了,何曾再这样笑过。
可她却几近笑出了眼泪,看着魏婳道:“这就是命啊,婳儿,你信命吗?”
“当年你母亲不得不答应小周氏过门,而今,你也和你母亲一样,得全了你妹妹的体面的。你那姨母并没有说错,你妹妹莫说腹中如今有淮安侯世子的骨肉,便是没有,你也该给她一个庇护之地的。她婚事已经坏了,原先那夫家愣是逼着她嫁过去做活守寡,我们魏家丢不起这人呢。与其让她过去守寡,倒不如让她在旁帮你笼络世子爷的心。”
梦境中的魏婳其实深知祖母不会站在她这边,可她从未想过,祖母这个时候竟然会提及母亲。
祖母言语间对母亲和自己竟是那般嘲讽。
便是此刻回想起来梦境中的一切,魏婳都抑制不住恶心极了。
这些日子,魏婳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可从昨日小周氏着急忙慌让人给自己换了院落来看,梦境中的一切,该是真实的。或许,这是老天爷对自己的预示。
而老天爷既然给了自己这样的预示,那自己总该做些什么的。她这些年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最大的期待不过是嫁给陆煜做了他的世子夫人。
可梦中那些预示让她觉得一切都无趣极了。若她和梦中那个自己一样,其实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可她既然不敢死,那就只能想法子摆脱梦中的结局了。
魏婳说不好自己会不会改变既有的结局,还是说等待她的依旧是那个终点。可不管怎么,她不再害怕了。梦境中她跟着那个自己几近走完了一生,现在的她只需要勇敢一些。
心下这样想着,魏婳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半晌后她侧首对着姜嬷嬷道:“嬷嬷,我们快过去吧,父亲和姨母这个时候该已经等着了。”
荣春院
因着知晓魏二老爷不待见魏婳这个嫡女,今日这早膳,屋里侍奉的丫鬟都屏气凝神,生怕惹了老爷动怒。
小周氏却熟稔的帮魏二老爷夹着菜,温柔劝解道:“老爷,您是不知道,婳姐儿出落成大姑娘了,昨日我见着了,只当是看到当年的姐姐了呢。”
小周氏话才说完,却见魏二老爷一把撂下手中的筷子,小周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站起身请罪道:“老爷恕罪,是我犯了避讳。”
这些年,小周氏深知自己虽成了老爷的继室,可老爷根本不喜欢自己。之所以让自己坐上这继室的位子,除了为了继续魏周两家的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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