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微精之说不外乎说的就是人心变化莫测难以捉摸道心微妙难见得细细体悟才能把握同时还要精益求精专心致志才能明心见性。
最重要的就是要真诚地保持中正之道不偏不倚。
夫子小子所答可否?”
李辰抬头望向了陆三渊微笑道。
“嗯?倒真是没想到大执事对这危微精说居然讲得如此通俗易懂领悟之精妙处比我学院中先生也不遑多让。”
陆三渊一怔没想到李辰居然轻松化解?
这也让他正视起了李辰。
可他哪里知道李辰后世转投商海后整天研究的就是国学站在那些国学大师的肩膀上对这些东西的理解哪里是有着时代局限性的陆三渊所能比肩的?
“夫子谬赞但是夫子错了!”
李辰抬头望向了陆三渊神色逐渐肃重下来声音低沉却极其有力。
陆三渊眉头一皱眼神极其不悦地道“老朽何错之有?”
“夫子我且问你危微精说本意为何?”
“本意是要点醒世人
“哈哈点醒世人只靠空谈?所谓君子就是整天强调心即理、致良知就像佛家禅道一样天天诵经念佛祈祷脱离苦海便真能让世人脱离苦海了?”
“这……”
陆三渊额上见汗了。
“置四海之困穷不顾而终日讲危精微一说此乃空谈与那些不问世事只知吃着香火去侍佛的肥大和尚又有什么区别?”
“大执事讨论心学怎可谓之空谈?
授人明心见性之学让人知道天理存于人心万事须向内求索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凡事必应向内心寻找一以贯之之法!
有何不对?”
“咄!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心即理根本就是忽略了‘体’与‘用’的关系只重主观忽略客观。
理者天下之公理非一人之私也!
外在的客观存在是需要格物致知、考察历史和现实来把握的而非仅凭内心感悟。
如果没有外在的知识和对客观规律的认知夫子我倒是请问你的心是什么心?你的理又从何来?”
“这这……老朽也曾提出知行合一知与行本就一体大执事这般驳我似有不妥。”
“知与行当然重要但是夫子啊你这根本就是模糊了知识与行动的界限导致以‘心知’代
替行动。
真正的‘行’是建立在扎实的学问和实际能力的基础上如果仅凭主观臆断而去行动那我是不是可以以火当水来浴身?抑或以水当火来燃柴?可能吗?
任何主观体悟都在于考据、训诂和历史研究。
读九经自考文始考文自知音始致知也自从格物始!
若不信可举实证比如夫子心中愿西胡退兵西胡现在就会退兵吗?
夫子愿天下昌平、再无战事这天下便会太平吗?”
“这这……”
陆三渊额上满是汗水张口结舌。
自他创立这门心学之说以来
可这一次在这乡野之地却被一个乡野小子驳斥得体无完肤甚至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这这辰哥儿是干什么的?
不仅武力超群而且学问也这般深厚?简直惊透人心!
“并且夫子之知与夫子之行完全相悖甚至违背了夫子之心学夫子信否?”
李辰再次问道。
“大执事所言老朽不明。”
陆三渊盯着李辰眼神困惑了起来。
怎么李辰居然说他自己跟自己的理论干起来了?
直接指出来说他自己的行为举止完全不符合自己的理论又是什么意思?
“夫子崇尚聚宾客门人学者动辄百人聚于象山书院却是舍多学而识以求一贯之方终日讲学只求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始终向内心寻找一以贯之的方法对吧?”
“这……难道也错了?”陆三渊已经被李辰彻底整迷糊了。
“当然是错!”李辰喝了一声道。
“说白了这不是空坐论道研究崇心治世这有什么用?
西胡大军袭至夫子率门人子弟北上逃亡为何又不论道了?
为何又在途中收拢流民、救助穷困?”
“救人难道也有错?”陆三渊都要崩溃了。
合着自己在李辰嘴里简直一无是处处处是错啊!
“救人当然没错但若用夫子的理论应该是只重自己的内心而不管他人的死活置四海穷固于不顾才是对的。
甚至西胡兵来不离不逃继续论道才是对的。
甚至逃亡途中不收流民只和流民讲心学才是对的。
甚至恶少马踏流民营时你跟他们讲道理而不拦阻才是对的。
可是你并没有。
相反
你逃了、你收容流民了、你怒斥恶少了,却不再空谈论道了。
这难道不是行为与你的认识相违背吗?
这难道不是错?”
李辰再次长喝道。
“这,这……”
陆三渊眼神时而迷茫时而清醒,额上的汗流得更急了。
“如果夫子认为这是对的,那你的理论就是错的。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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