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里来的脚步声啊?
慕拾欢努力向外望着,然后好像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屋子里下降的温度。
……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吧?
慕拾欢有点丧气,她看恐怖片的时候最怕“跳脸”的桥段了,应该没人会不怕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吓吧?
但是,只要做好心理准备,应该就不会太吓人吧,慕拾欢自我安慰到。
她努力地把眼珠向左边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点隐隐约约的红色。
如果左边有东西的话,是不是右边会安全点?
她猛地从右边转过身,但是,“红红红红红红”,原来她已经被半包围住。
这些红衣是和慕拾欢身上一样款式的嫁衣,她哆哆嗦嗦顺着裙摆往上看去。
黑暗中看不清面前人们的脸,却能看到她们闪亮的眼睛。
慕拾欢与那对眼睛一对视,便被攫住了。
她的心脏一阵抽痛,头痛欲裂,脑中涌入一大堆负面的场景,这些场景的主角都不是她,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以第三视角遍览了这个女子的一生。
这个女人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农户家庭,从小就不受待见,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
特别是弟弟出生之后,又要让着弟弟,又要宠着弟弟,她的生活更加难熬,被父母打骂的次数也更高了。
慕拾欢在旁边看着,有好几次都无法忍受她父母把生活的不如意发泄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冲上去想要阻止,但是她一点也动不了,只能看着事情一点点地发展。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这段记忆来到了尽头。
这个女孩子已经长到了嫁人的年纪,所以她的家人收了高府的一笔钱,就把她给卖来配冥婚了。
当慕拾欢看着女孩的身影没入那个黑黢黢的大门,心中的无力感几乎要淹没了她。
随着这些场景的不断循环,她的头越来越痛,无力感让她的脑中涌现出想要结束生命的想法,她的手指甲紧紧嵌入掌心,浑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慕拾欢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想着死亡,一半却明确地知道这都是对视后产生的幻觉,她想要移开视线,却怎么也无法移开。
她的手从身侧缓缓上移,手指一根根弹直,然后虎口卡上了自己的脖子。
头痛、脖子痛、窒息感,慕拾欢已经不知道哪个对她来说更加痛苦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正常来说,人是无法被自己掐死的,因为到一定程度就会昏迷,手上的力气也会散掉。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正常的世界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被自己掐死吗?
就在慕拾欢感觉自己真的要撑不住的时候,女鬼瞬间全消失了,她脑中的负面情绪也随之退散。
她跌坐在地上,狠狠地咳嗽了几声,感觉自己全身冒着冷汗。
虽然负面情绪退去,但是那种害怕又窒息的感觉还是紧紧攥着她的心神,一时之间,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耳鸣声。
坐了好久,她才缓过来。
来到这里还没多久呢,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且每一件都超越了慕拾欢原本的认知,现在她不得不停下来思考一下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了。
高府、婚礼、穿着嫁衣的女子,其中的关联不难看出,但是慕拾欢不懂这个高逸找这么多个新娘是要干什么?
而且按照刚刚的记忆来看,“新娘”们嫁进来的时候都是活着的,现在却都已经死了,是受了折磨?还是……
不管她们是怎么死的,如果自己继续待下去的话,怕是也只会步了她们的后尘。
想到这里,慕拾欢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就算是死,她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而且,因为一个男人而死,这理由听着就让她不爽。
对待注定会死的新娘,高府应该也不会有耐心为每个人分配不同的房间,也就是说前几个“新娘”应该也都被关在这里过。
只要她们不是一进来就死了,那有很大概率会在这里留下线索!
慕拾欢开始在房间里找起了线索,房间挺大,但是几乎什么都没有,不过这正方便了她行动,因为能藏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月亮仍然明亮,但是也有很多照不到的地方,她必须钻到各个角落,用手去探才能确保不遗漏什么。
角落里很黑,而黑暗是滋生恐惧最好的温床,慕拾欢不怕恐怖片里的血腥桥段,也不怕出现在面前的鬼影,但是她最怕的就是这种未知的时刻。
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脑洞都能在瞬间想出无数种恐怖的情形来。
好在,什么都没再发生,只有她窸窸窣窣找东西的声音。
慕拾欢从紧张到麻木,直到,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她精神一振,从床板下的缝隙中抠出了那个东西,那是一叠纸,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一些繁体字。
这对慕拾欢这样一个现代大陆人来说稍微有点难度,不过也不需要她全都看懂,连蒙带猜的了解下上面的大概内容也就差不多了。
第一张字迹是清秀的蝇头小楷:“吾出阁前,父亲但言高府郎君才冠建安,玉山朗照,高府更是累世簪缨之家,嫡妻之位必不轻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吾无从违逆。然则缘何故无人道破那郎君沉疴难起,吾竟是冲喜之人?
“奈何商贾之女终是蓬门碧玉,若郎君果真如父亲所言千好万好,这泼天富贵其能落到吾之身?
“惶惶间惟愿郎君身体康健,以换得吾生活顺遂。元鸿四年,正月五日。”
第二张还是同样的字迹,但是已经来到了正月十日:“残雪初融,朔风砧骨。自结缡以来,郎君缠绵病榻,重帷深锁。
“庭前惟见药僮疾走,婢女趋行,吾纵为结发之妻亦不得近身侍奉。岐黄圣手往来如梭,然皆摇首蹙眉,恐非吉兆。
“尤可异者,高氏主母竟不奉汤药于床前,亦不训吾尽妇德,反设帷幄阻吾探视。
“岂有慈母罔顾独子之理?元嗣若陨,百年宗祧何寄?连宵目眴,惴惴如临渊履冰。”
紧接着是下一张,“昨夜,吾闻西厢喧豗骤起,方欲披衣探问,甫至月洞门,竟遭秋池相阻,只道郎君已然逝去。
“虽早知其大限将至,然真到此刻,亦觉五内俱摧——寒鸦尚有枯枝可栖,吾这未亡人,命运又该如何?
“晨起奉召入正堂,夫人闭门垂帷,只一黄冠道人持罗经绕吾三匝。那老道士枯指掐算间,夫人眼底寒光似淬毒银针,直教人遍体生凉。
“分明嗣子新丧,却不令吾扶棺守灵,反以‘宜静养’为由禁足东厢。庭前的引魂灯长亮,却怎偏生照不见吾之明日?元鸿四年,正月十三。”
再下一张,字迹变得凌乱起来,“高夫人癫狂至此,竟使妖道行招魂邪术!
“庭中符箓皆以血绘就,满目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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