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高些,爹爹,再高些!”女孩欢快地喊道。
这是她最爱玩的游戏,爹爹将她高高地抛起,再稳稳地接住。
风掠过她的脸颊,吹乱她额间的碎发。
不,不对。
这次她被抛起之后,却没有落回爹爹温暖的臂弯之中。
“阿昙。”
她听到爹爹喊她的名字,声音微弱,她向下看去,空无一人,只有无尽的黑暗。
“爹爹呢?爹爹在哪里?”她惊惧地大喊,想要抓住什么,可是虚空之中,什么也抓不住。
她下坠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要大声呼救,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死死抓住床沿,指甲都要嵌进木头里。
醒过来!醒过来!
她似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下坠,一直下坠。
她额头一凉——一滴水滴在了她的额头。
她伸手想要拭去那滴水,那滴水却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四周一片血红。
那不是水,是血!
不知道为何,她直觉那是爹爹娘亲的血!
那一片血海之中,站着一个身着僧袍的中年男子,手中提着一把长剑,血珠从剑尖不住地滚落下来,他缓缓转过身来。
寂恩方丈?!
你杀了我爹娘!!
她惊怒万分。想要大喊,却发不出声音。
“我杀了你爹娘,你待如何?”寂恩面无表情,冷冷道。
我待如何......我待如何......
我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惠定五脏六腑间仿佛要燃起火来。
“醒过来!”
惠定大喊一声,蓦地起身,背后的衣衫已经被汗浸透,她大口喘息着,眼睛失神地看向前方。
哑毒已解,她的回忆终止,除了已经记起的往事,再没有想起更多的回忆。
这场噩梦却反复做着,醒不过来。
“嘶……”她轻呼一声,后背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在梦中没有摔落地面,可是全身的疼痛却是真实的。宁不许的银针封穴名不虚传——乱用内力,则经脉俱断。
惠定看向屋内书桌,昨晚坐在桌前读书的清俊男子已经不在那里。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惠定蓦地转头看向房门,警觉道:“谁?”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道:“公子要我来伺候姑娘洗漱。”
惠定舒了口气,道:“进来吧。”
开门只见两个梳着小髻的女子,左边那个手上端着银盆,上面搭着一块白色的巾帕,右边那个手上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是几叠红色衣衫。
惠定不习惯被人服侍,道:“你们放下即可。”
“是。”两个侍女齐声答道。
洗漱换衣之后,她简单吃了些早餐,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惠风和煦,阳光轻柔地落在庭院之中。
惠定发现庭院中多了一辆货车,上面装满了木箱,约莫有二十来个。
木箱里不知装了什么,散发的气味盈满庭院——淡淡的苦味。
惠定上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在江宁府见到的装满茶砖的货车。
这木箱中是茶砖?难道刘相卿也在这里?
惠定绕过装满木箱的货车,只见货车后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子颀长的身影背对着惠定,乌黑的长发简单束起,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他在阳光中,微垂着头,听面前的人说话。
面前那人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极美的脸庞。
宁不许。
惠定怔了一怔,又瞬间了然——她当然在这里,不然自己的哑毒又有谁能那样快解开。
宁不许和殷禛站在一起,好似一副才子佳人的画卷。
惠定忽然觉得阳光刺眼,微微转过头去。
宁不许对殷禛道:“我自当尽力而为。”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抬眼看向惠定,目光冰冷。
殷禛随着宁不许的目光转身,看到惠定之后,笑道:“起得这样迟,看来是做了好梦不愿醒。”
惠定垂眸,沉默不语。
宁不许脸色更冷,直直向惠定走去,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扣住惠定的手腕。
惠定猝不及防,被她拉住,向屋内走去。
宁不许关上房门,落座,铁青着脸,目光直直地盯着惠定。
惠定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这位神医,难道现在厉害得已经不必把脉,看脸色就能看出病症?
惠定轻咳一声,道:“宁神医不必把脉?”
宁不许冷冷道:“刚刚已经把过了。”
惠定恍然大悟,刚刚宁不许扣住自己手腕,原来是在把脉。
这位宁神医性情不定,自己在她面前还是少说话为好。
半晌,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惠定忽然念头一转,想到昨晚自己因为错怪殷禛,心中别扭而沉默不语。宁不许是不是也因为错伤了自己,所以现在心里难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用银针封穴伤我,我不怪你。”
“你是不是要说多谢我?”
两人同时开口。
惠定一怔,瞪大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问道:“你以银针伤我,以药毒我,我干什么谢你?”
宁不许淡淡道:“我毒你、伤你,是我有本事毒你、伤你,你若有本事毒我,大可以对我下手。这是两码事。现在是我解了你的毒,你是不是要谢谢我?”
惠定语塞,不禁苦笑——这个神医的想法,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可是自己能为宁不许做什么?难不成宁不许也要自己陪她去取一件东西?
惠定好奇道:“你要我如何谢你?”
宁不许沉默半晌,低声道:“我要你把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那些话,统统忘掉。”
惠定一怔,突然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她的身世,大概没有过告诉任何人。她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声音,所以才告诉自己。
她神医之名盛传于江湖,别人见她多半是有求于她,态度自然恭敬。侍女在侧,大概也是像尊敬神明一样尊敬她。
她这些话,不知道能和谁说。
这个女子医术这样精湛,只怕也是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吧。
那样漫长的求医之路,大概也是极孤单的。
世人只需要一个可以跪拜祈愿的神,至于神是如何成为神的,没有人在意。
“你该站在你自己这边。”
惠定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宁不许皱了皱眉,道:“什么?”
惠定深吸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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