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千万别再推辞了,要我说这点诊金还远远不够呢!若不是福芝你妙手回春,我不知还要吃多少苦药……府中大夫都说,我这胎很稳固呢。”
宋婉仪捧着茶盏,眉眼间尽是喜色。
又道:“前几日,我和夫君去郊外散心,还偶遇了长乐公主!”
“她常年深居简出,那日难得出来走动,见到我高兴得很,连连夸你给的那套体式图好用,说等身子大好了定要请你去府上坐坐。”
“可见,你这神医的名声,不只是我一人如此觉得。”
宋婉仪放下手中的松子儿,好奇道:
“只不过……长乐公主虽待人亲和,却并非容易交心之人,连她都连连夸赞,离不得你……我实在太好奇了,你们说的体式图到底是什么呀?”
福芝为她续了杯温水,温声解释:
“不过是些强身健体的体式,只是恰好合了公主的心意罢了,算不得什么。”
“你如今既有了身孕,适当练练也是好的,将来生产时也没那么艰难。”
宋婉仪面含春色,摸了摸小腹。
“正是呢,我来也是想问问你,我是不是该进补一些……”
“家中老嬷嬷和婆母都说,最好吃些油水大的东西,只是我常年素淡,闻到油荤味儿就头晕。”
林福芝摇了摇头:“不必,你身体底子不差,若是乍然改换饮食,反倒让你身子难受。”
“虽说在意腹中孩子是应当的,但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身体。”
“现在胎还未坐稳,这段时日不如在家中多晒晒太阳,若是想的话,也可以进一些补剂,只不过,也别过量,以自己身子为重。”
宋婉仪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尽是幸福的光彩。
她本就生得貌美,如今更是粉面桃腮,更有几分风情。
“好,我都听你的!”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车马声。二人齐齐望去,竟是崔巍回来了。
宋婉仪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福芝送她到廊下,她连连眨眼,揶揄夫妻二人如此和睦,闹得福芝也有些面红耳赤。
关上门,回头却见崔巍站在那儿,眉宇间带着倦色,只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福芝迎上前去,替他解下披风。
崔巍:“……”
在官场上被奉为少年老成的探花郎,却在妻子面前卸下所有伪装,也不顾自己风尘仆仆还未更换官袍,就伸手将人抱了了满怀。
福芝心下一沉,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却又不敢多问,只轻轻拍着他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崔巍终于松开她:
“福芝……”
“上峰让我去北疆北巡,今日便要出行,少则几月,多则半年……”
福芝瞳孔地震,顾不得还被他抱在怀里,就飞速地转过身,朝着不远处的圆桌伸手。
“北巡……?!”
“……别担心,我,我随你一起!”
“我刚收了婉仪的诊金,足足十两金子呢,就算一路颠沛流放,应该也足够熬到地方了!”
崔巍伸手一揽,陀螺似的将她又转回来:“什么诊金……不是,什么流放?”
福芝急得头上都冒汗:
“我是听过的,话本子里都说这叫做明升暗降。是不是皇帝要把你派去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跟你一起去,咱们一家去!”
崔巍失笑,将人重新揽回怀中,指尖轻轻拭去她额角的细汗:
“胡思乱想什么?这次是我自请北巡……是许多要做的事情。”
“你的诊金好生收着便是。只是怕你担心,特地回来告知一声,即刻就要动身……此事莫要与外人提起。”
福芝这才稍定心神,仍攥着他的衣袖不放。
“你可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崔巍瞧她这般模样,眼底泛起暖意:
“我骗你作甚,若是有半分危险,我定然瞒着你,不让你知道。”
见福芝面露不满,崔巍这才补道:
“……说来还要谢你。这回的事能成,多亏长乐公主行了方便。”
“总是在我不知晓的时候,我们福芝就帮了我许多又许多,没有我们福芝,我要怎么活下去呢……”
福芝皱了皱眉,伸手拍了拍他乱说的嘴:
“叫你胡说!都这么大人了,还当个孩子似得呢!”
总被人在背后念叨多智近妖的少年孤臣如今只垂下一双眼,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妻子,静静听她的教训。
似是被这眼神看得有些面红,福芝又道: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人看病罢了。”
转念又蹙起眉头,“不过听说北方很艰苦,你没关系吗?”
崔巍伸手拂过她方才弄乱的头发,只淡然道:“奉命出行,一路自有护卫相随,自然不必担忧。”
福芝紧紧盯着他面上的表情,意识到他是在报喜不报忧,故作嗔怒,一拳锤到他手臂上。
“你又这样,每次都是,若不说实话,我就跟你一起去!”
崔巍吃痛揉了揉手臂,反应过来却又不觉疼痛,反应过来是福芝收了力道,也露出笑容。
“……还是瞒不住你。”
“北疆自然是有些路途遥远,但一路上有护卫随行,不过是奉命北巡,也算不得危险,只是有些风尘而已。”
“福芝,好夫人,不用担心我的,我很快就能回来!”
“家中的宅院有些小了,我知你常常想念杏花村,等我回来,或许就能搬个更大的宅子,那时,再将大家接回来,一起热闹,岂不痛快?”
不等福芝回话,竹影便在身后唤了一声,行囊已经收拾完好。崔巍也不敢再停留,匆匆和福芝告别后便想要离开。
福芝忙叫停他,转身进了内室拿了个包裹,塞入崔巍的怀中。
“早晚要记得加衣服……”
“而且,你要快点回来啊!”
“我们才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不能让我等太久,知道了吗?”
福芝面色有些发白,崔巍掀开包裹,却见里头是她多年前做好的那对兔绒护膝,护膝的皮毛已经有些旧了,却保存得极好。
只觉心头一暖。
他郑重点了点头,随后踩上马车,朝着官道行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福芝才弯下身子,面色苍白,满头虚汗。
方才摸过的兔皮味儿泛上来,惹得她阵阵恶心。
她只当是连日操劳所致——自为长乐公主看病后,又有许多命妇专程上门,她不敢懈怠,另一边又在杏林春连日坐诊,饮食不调,休息不足,身体疲倦也是情有可原……
等忙过这段日子,她就好好歇息一段时间。
李虎站在门外,有些担忧地望向她。
“少夫人,您没事吧?”
福芝摇了摇头,撤回扶在门框上的手,转身往屋里走去。
“无妨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这段日子,还请李师傅多多注意,我心里实在有些不安稳,只怕……”
“哎呀,我也被崔巍那家伙带的口无遮拦了,说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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